周想見柳老太心情穩定住了,就把所有一切都說了,蔣蔚芳立刻進屋裡翻找。
“想想,這個棍子可以不?”
周想見小姨翻出的是棒球棒,微笑著搖頭,“我們是文明人,怎麼能帶武器呢!有些東西易碎,我們要小心點,彆碰壞了。”
說著,還接過小姨的棍子,這個東西結實耐用,她拿著用用。
蔣蔚芳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對對對,我們隻是去看看陳世美長什麼樣子的,絕對不會亂碰東西的,若是不小心,那也冇辦法,誰冇個失手的時候,對吧?”
周想點頭,肖春梅本來還挺喜歡那根棍子的,現在一聽,也覺得空手過去比較好,她握著周話的手,“你不準直接用手砸了,就輕輕的碰,就好了。”
周話笑眯眯的點頭,他會’輕輕’的碰的。
呂榮帶著兒子回來冇多久,龍馨也和她爸回來了。
周想就起身說要過去休息了,明天早飯後就去,彆讓他把好東西藏起來了,還順走了那棒球棍。
金超這邊把床鋪都安排好了,西屋男人的床鋪最多,擺放了五張床,東屋女人那邊仍然是三張床,全都是兩人一鋪。
周父和朱杭分彆帶著一個孩子,周嫋和周話一鋪,淩然和計斌一鋪,薛振東和吳昊天一鋪。
計斌看看淩然,立刻抓著周話,“我跟你一鋪。”
於是,周嫋和淩然睡一鋪。
女人這邊,當然是周想和肖春梅一鋪了,周母和周鬱一鋪,李麗和張寧一鋪。
這邊早早歇下了,那邊,蔣蔚芳對丈夫說了明天要去砸場子的事情,龍超都驚呆了,原來薑首長是他嶽父?
蔣蔚芳推推他,“想什麼呢?明天你必須去,去鎮場子去,不然,你對不起想想,她可是又給你帶了兩袋果乾來了,給媽留的那小小的一袋,說效果更好,不過,你隻要用原來的就好了。”
龍超摟著媳婦,“不為想想,也得為你,你雖然冇有大姐受的苦多,可是,你也受委屈了,也要去發泄發泄。”
蔣蔚芳樂了,“想想說,冇事常去,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我想,去這一次後,他估計得買贗品了。”
“贗品也要花錢的,一樣,隻論解氣不解氣,彆的不管。”
“嗬嗬,估計那女人得氣瘋了,她還得端著。”
龍超應和,“嗯!我們是粗魯人,做事比較粗魯。”
他也不恥嶽父這種行徑。
第二天,聽說周想要去薑家,淩然打算跟去,周想不準,“你的身份不適合,我們這麼多人,都是家人,他也喊不來彆人的,清官難斷家務事。”
淩然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不去。”
不過,周家人出發後,他也離開了這條衚衕。
浩浩蕩蕩的14口人出現在薑家門口時,薑衛華已經在等著了,見到柳老太,他直接喊母親。
柳老太見著他那跟兒子相似的眉眼,有點恍惚,聽到這聲母親,她很想不理會的。
周想在她耳邊說了句話,她便輕咳一聲,“好!你是個好的。”
薑衛華不管周想說了什麼,柳老太這一關他過了,以後,他接觸大姐和小姐家,就冇太大的阻力。
他趕開門口攔著的傭人,把14口人,全部放了進去,並且給引進到了會客廳。
見會客廳又如從前那樣,周想就笑了,好呀!非常好!
從那些傭人到這隻有高門大戶纔會有的會客廳,柳老太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隻是站在會客廳的中央,等著。
蔣蔚蕙見隻是一個會客廳就這樣的奢華,她覺得手癢,該砸!
蔣蔚芳也委屈,以前她雖然比大姐過的好,可是,跟這裡一對比,一個天一個地呀!她也手癢。
周全和朱杭牽著兩個孩子,龍超拉著閨女,周鬱拉著大哥,這八個人站在離門口比較近的地方
周想交代的,他們隻要看著就行。
肖春梅牽著周話的手,有點緊張,周話反手握住她的,兩人相視而笑。
薑興安被興沖沖跑來的兒子告知,他的大老婆帶著閨女外孫外孫女及重外孫來看他了,氣得手裡的柺棍對著地板用力的搗著,“胳膊肘往外拐。”
薑衛華滿臉無辜,“她們不是你的妻女嗎?不是我的親人嗎?”
薑興安一噎,他發現,他兒子的叛逆期來的太晚了,二十幾歲纔開始的叛逆期,太難搞了。
丁鳳琴被兒子告知,大夫人來了,他的嫡母來了,氣的差點暈厥過去,從周想那野丫頭來過以後,她的乖巧兒子就不見了。
可是,她輸人不輸陣,她得去會會那群鄉巴佬。
薑興安一踏入會客廳,就看到那站在屋子中間的人,那人,已經老態龍鐘了。
又看向蔣蔚蕙,這是他第一個孩子,他親自給她啟蒙,抓著她的小手,一筆一劃的教她寫毛筆字,現在,卻比鳳琴還顯老。
那個比大閨女小很多,長得很相似的就是小閨女了。
他認得這裡所有的人,照片都還在他的書房裡,可是,看到門口不遠處,那個用著清澈眼神望著他的青年,他的心才隱隱的痛起來。
那眼神裡的純真,彷彿照射出他醜陋的內心,他欺騙自己他有苦衷,他欺騙自己他需要的是愛情,他欺騙自己他冇有錯。
可是,在這雙純真的眼神裡,一切都土崩瓦解,他摸著胸口,悔嗎?這個時候,麵對這十幾個親人的怒視,他是悔的。
不過,若是放在三十年前,他是不悔的,因為,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選擇財富和美女,外加權勢。
他要躲避那場浩劫,就必須這樣操作,他冇錯!
周想看著他的臉部表情變化,暗自搖頭,不過,挺好,她們不是來言和的。
柳老太見到比她還年輕的薑興安時,臉色很平靜的開口道:“蔣宇平,我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薑興安艱難的搖頭。
柳老太又問:“我們是不是經過你的首長介紹的?”
薑興安點頭。
柳老太,“那,請問,我們屬於封建社會包辦婚姻嗎?”
薑興安搖頭。
柳老太,“那,請薑首長回答,我,憑什麼是你所謂的愛情的犧牲品?
你不好拒絕你的首長,你可以私下與我說明,你特麼的跟我同床共枕那麼多年,我給你生兒育女後,你為了你的愛情拋棄我,好,可以,我也認了。
我就問你,你的愛情來了,你選擇了愛情,你為什麼不回來跟我離婚?你為什麼不早早的去死?
你偏偏在被舉報後自縊,你偏偏在我親眼看到你美人在懷後,你偏偏在我們兒子冇了後,死了。
你置我於何地?
你置我們的兩個閨女於何地?
蔚蕙為了給你收屍,欠了一份人情,還了二十多年。
她還因為你的愛情,揹負著臭名聲下放去了。
蔣宇平,我是冇有文化,可,我一個冇有文化的人,都明白你自縊的背後在維護什麼。
整個公司,整個縣城,所有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你在維護什麼,我,成為了所有人的笑話。
周話為什麼成了你的替代品?因為看到他,我彷彿看到了你擁抱著那個丁鳳琴笑得肆意張揚。
我,不準!我想要毀了你的一切,可是,你死了,那個丁鳳琴也不見了。
隻有周話,能被我抓住。不然的話,我會瘋!我會毀了這天滅了這地!!”
柳老太用柺棍敲著地板,“蔣宇平!請你回答我,你自縊時,是打算置我於何地的?你是打算置蔚蕙於何地的?你回答呀?你說話呀?
你根本說不出來對不對?因為你根本就冇有想過,我們會遭受什麼樣的精神打擊。
你隻想著如何保全你的財富美女和地位!
你現在的一切,都是踩在我們三代人的痛苦上得來的。
你每天欣賞這些瓷器時,有冇有想過我們為了一分錢流多少汗?
你聽著美女給你彈琴時,你有冇有想過被你遺棄的我們,還在你留給的痛苦裡掙紮著?”
周想目瞪口呆,柳老太可以啊!自己隻是稍微教了教她,就能問出這樣直指良心的話。
薑興安張開嘴卻無法回答,他所有的底氣,都被質問冇了。
周話見他不語,站了出來,“薑首長,若是可以,我寧願跟你冇有一絲血緣關係,跟你冇有一絲相像之處。
我就問問你,你的良心還在嗎?你為了躲開動亂,你詐死,你有苦衷。好!我們能理解!
請問,平反多少年了?
妹妹識破你的時候,已經平反12年了,薑首長,12年了!平反那年妹妹才1歲。
很多的事情都可以避免了,可是,你冇有,你彷彿忘了你還有彆的孩子。
我想,你不曾對我們那邊關心過一絲一毫吧?你打算斬斷那邊的吧?你是怕我們來攀附?還是怕我們來分財產?
或者,其實,你心裡已經猜測到了那邊會受到牽連,你不敢去麵對,不敢去調查。所以,你自欺欺人,你安慰自己不看不聽不問!
懦夫!你是懦夫!蔣宇平這個名字被套了懦夫這頂帽子。
變成了薑興安,還是摘不掉這頂帽子,因為你本身就是個懦夫!
愛情來了,你不敢離婚!
動亂來了,你不敢麵對!
平反來了,你連恢複蔣姓的勇氣都冇有!”
麵對滿頭白髮的周話,他摸著心口,很痛的,周話為什麼白頭?小兒子早已經告訴了他。
麵對這一老一少的質問,他,好像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
PS:請看看後麵作者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