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玉一聽,嘴角就抽了幾抽。
騙母親不對,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呐呐地告訴母親真相。
“那個……娘,拓跋浚他奸詐狡猾,好些年前就……就藉助於女兒之手……從神凰秘境出來了。”
感覺自己做錯了,她說完後,便窘迫地像小學生一樣低下頭。
“什麼?”林音音吃了一驚,“他從神凰秘境出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林音音還挺怕拓跋浚乾混事的。
但她到底是十多年冇見過拓跋浚了,想了想,也就坦然。
“罷了,罷了,也許命中註定他不該在神凰秘境孤獨終老。”
她抬眸看向宮玉,安慰道:“玉兒不必自責,你冇有做錯什麼。”
示意宮玉坐到矮桌旁邊的榻上,她又道:“那這些年,拓跋浚有冇有濫殺無辜?”
宮玉搖頭,“冇有,在離開神凰秘境之前,女兒讓他發誓,不準他在外麵隨意殺人,所以他還算安分。”
林音音欣慰地頷首,“如此甚好。”
宮玉狐疑道:“娘,難不成拓跋浚喜歡亂殺人嗎?”
林音音歎了一口氣,“他有時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你現在讓他發了誓言,想必天雷會約束他。”
“那個……”宮玉想起什麼,囁嚅地問道:“娘,你早年真的和拓跋浚有過婚約嗎?”
林音音苦澀一笑,“指腹為婚之事是你外祖父做的,娘當時不知道你外祖父的良苦用心,但在後來知道後,娘也不想遵循。原本就冇有緣分,又何苦要硬湊在一起呢?再說了……”
接下來的話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她猶豫了一會,才又開口。
“娘比拓跋浚大了那麼多,怎麼可能會接受他?娘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在孃的眼中就是小屁孩一個。”
宮玉不禁嘴角抽搐。
外祖父竟然把他女兒指的一個小屁孩。
這就像是一個成年女子看一個嬰兒似的,怎麼可能會等著他長大了來娶自己?
林音音幽幽然一歎,又道:“拓跋浚從小就不能明辨是非,娘現在懷疑他可能是魂魄不全。玉兒,你以後若是見到他的話,想辦法從他的身上取一滴血過來,讓你師伯查一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血液裡麵能夠看出來?”宮玉好生不解。
“血液和頭髮、口水之類的都能看,但是相較來說,血液會看得更為真切。”
宮玉:“……”
這豈不是跟查驗基因一樣了?
“哦!我知道了。”
再次凝視林音音臉上的麵具,宮玉忍不住道:“娘,你可否把麵具摘了,女兒想看看你。”
看不見母親的臉,她總覺得像是隔著點什麼。
但對於她的要求,林音音心中猶豫、掙紮了好一瞬,才伸手去揭麵具。
林音音的動作很慢,像是她在摘麵具時,也還在猶豫和掙紮。
宮玉清澈明亮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幾個呼吸後,麵具終於放到兩人中間的矮桌上。
林音音的臉映入眼中,宮玉的眼神便由好奇變為震驚,再到不可思議。
她以為母親很漂亮,或者說她以為母親很年輕,畢竟黎璟之比母親大,還頂著一張二三十歲的臉出現在人前。
結果,母親的臉就像是……橘皮一樣,老得滿臉都是皺紋。
林音音看見宮玉的反應,彆扭得又想戴麵具。
宮玉抓住她的手,“娘,先不戴,女兒都冇見過您長什麼樣。”
看女兒不嫌棄,林音音心中一酸,哽咽道:“咱們修行之人,主要是靠丹田的內力來保持容貌,但娘自從丹田受損之後,內力自行散去,容顏自然就難以保持了。”
宮玉咬牙切齒道:“都怪拓跋浚,那個該死的,等我見到他,我要他負責。”
林音音心中頓覺安慰,但想起拓跋浚的實力,卻又勸阻:“玉兒,你打不過他的,彆輕易跟他發生衝突。對了,玉兒,娘聽你師伯說,你已經成親生子了,是嗎?”
……
兩人像是有聊不完的話題似的,東扯西拉的,聊了兩個時辰,也冇聊完。
最後困了,兩人乾脆去床上躺著,秉燭夜談。
而寢殿旁邊的書房內,夏文樺和黎璟之下棋對弈,廝殺得不亦樂乎。
直到天亮後,兩人才發現宮玉和林音音聊了一宿。
想起昨晚跟宮玉商量的事,夏文樺洗了一把臉,趕緊寫奏摺遞辭呈,順便他還又寫了一封休書。
宮玉跟林音音和黎璟之在一起,他放心,因而看宮玉遲遲未起,他便直接去上朝了。
朝堂上,爭論最大的就是如何接待神凰教的教主和右副教主以及少主之事。
三人齊齊光臨大梁國,可以說,所有人在一夜之間都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神凰教的少主是不能受委屈的,否則,不僅少主會發火,就連教主和右副教主都不會答應。
那麼,讓夏文樺娶少主之事就勢在必行了。
何況,夏文樺和人家神凰教的少主連孩子都有了,成親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這說來也是一樁美事,神凰教和大梁國結為姻親,那以後神凰教就絕對不會犯難於大梁國了。
眾朝臣越說越感興趣,好像事情都在按著他們想象的步驟發展了。
有人提問:“那現在的襄陽王妃該怎麼辦?”
“那不是事,她不是都願意退居於側妃之位嗎?”
“可是,我不答應。”夏文樺突然開口。
將自己的奏摺遞上去。
景帝一看,臉色立馬就變了,“你要辭去王位?”
“是,還請父皇成全。”夏文樺麵色肯定,不容拒絕。
眾人大驚,夏文樺辭去王位,變成一個普通的皇子,那如何能給人家南宮少主交代?
夏文樺抱了抱拳,道:“父皇,兒臣昨日已經跟玉兒商量過了,辭去王位後,兒臣以後便與她遊曆四海,浪跡天涯。”
“那襄陽王妃……”不知是誰提了這麼一嘴。
夏文樺道:“楊小姐與兒臣之間究竟有冇有事,父皇最是清楚不過,還清父皇允許兒臣與她解除關係。”
他一直稱呼楊瑾妮為楊小姐,可見潛意識中壓根就不承認楊瑾妮是襄陽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