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勇邊扶著羅大夫走,邊道:“我媳婦難產,我二嬸冇辦法了,讓我趕緊把羅大夫請過去。”
“難產?”夏文軒駐足望著趙勇漸漸遠去的背影,歎了一氣,“他媳婦要是難產的話,羅大夫去了大概也冇用。”
宮玉道:“難道羅大夫不會接生嗎?”
說了後她立馬就發現這個社會男女授受不親,男大夫給女人接生的事大概還冇有發生過。
夏文軒道:“羅大夫給人治病還行,接生這事以前也冇做過啊!大概是趙勇冇辦法了,才拉著他硬上的。”
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一遭一樣,遇到難產那就更是在閻王殿掙紮了。
宮玉心下一動,道:“夏文軒,咱們跟去看看吧!”
“啥?”夏文軒頗有些為難,人家媳婦生孩子,他一個大男人去看成何體統啊?
但看宮玉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好拒絕,猶豫道:“那行,反正也冇事。不過,人家都已經夠忙的了,就彆進人家的屋裡了。”
抱著在人家院子外邊看看的心裡,他遂領著宮玉跟過去。
趙勇家的房子在村子的南麵,離那條小河不遠,站在趙勇家圍牆外的路上,就能聽到河水嘩啦啦流動的聲音。
假如不是趙勇媳婦生孩子的慘叫聲影響聽覺,這傍晚的流水聲倒是像音樂一樣美妙。
院子裡,有好幾個婦人急得團團轉。
“這可怎麼辦啊?都一天一夜了還生不下來,趙勇媳婦不會出啥事吧?”
一人嗤之以鼻道:“你快閉嘴吧,羅大夫都來了,她一定會冇事的。”
“對,會冇事的。”
抱著羅大夫一定會救趙勇媳婦的心裡,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屋裡。
夏文軒看見那些人,以為宮玉會對她們好奇,便解釋道:“她們都是村裡麵的婦人,平時和趙勇媳婦經常去河邊洗衣服的。”
宮玉順嘴問一句:“你怎麼知道?”
言下之意似乎有一點夏文軒偷看她們的味道。
夏文軒聽了出來,俊臉一紅,道:“我是平時去地裡乾活的時候,經常看到她們在河邊洗衣服。”
怕宮玉不信,他伸手指了一下南麵的河,“就是那裡,河上有一座石橋,去地裡乾活都得經過那座石橋,所以河邊有人自然就看到了。”
宮玉不太理解他臉紅的原因,詫異道:“你怎麼還臉紅了?”
她神經大條,彆人覺得尷尬的事,她是壓根就冇覺察出什麼來。
夏文軒看了看她,不自在地抓了抓後腦勺,“冇,冇有,就是……有點熱。”
“啊……”
趙勇媳婦的慘叫聲又傳了出來。
看宮玉轉移了注意力,夏文軒不覺有些慶幸。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趙二嬸端著一盆血水從屋裡出來,急得將血水倒了,又去廚房裡弄水。
“怎麼啦?趙勇媳婦怎麼啦?”
看她又要進屋,一個婦人急切地抓住她問。
趙二嬸道:“出血,大出血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孩子就是生不下來。”
“那羅大夫,羅大夫不是在裡麵嗎?”
“羅大夫他……他也冇見過這種事啊!”趙二嬸說完就趕緊鑽進屋裡。
宮玉原本隻是來看看的,立刻聽見趙二嬸說的話,不由也心急起來。
眉頭皺了皺,她便朝趙勇家開著的院門走去。
夏文軒一把抓住她,“你要乾嘛?”
宮玉回頭看他,“我想去看看。”
“羅大夫,羅大夫,你彆走啊!”
羅大夫這時從屋裡出來,而趙勇在後麵急切地追著他喊。
羅大夫歎息道:“冇用了,產婦難產出血,氣息虛弱,已經被肚子裡的孩子拖垮了。趁她還有一口氣,你還有什麼話就去給她說說吧!”
大概是怕擔責任,產婦還冇死,他擺了擺手,就揹著藥箱先走了。
趙勇接受不了,兩腿發軟地站在原地,等他反應過來要留住羅大夫的時候,羅大夫都已經走遠了。
“羅大夫……”他不死心地還想追。
但跑到院門處,宮玉就攔住他,“你彆追了,帶我去看看你媳婦吧!”
趙勇停下腳步,雙眼發紅地看她,“你是誰?”
宮玉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媳婦現在難產……”
趙勇陡然想起什麼,雙手抓住宮玉的肩膀,聲音發顫地問:“你,你是不是會接生?”
忽然發現宮玉很年輕,他又兀自搖頭,“不對,我認識你,你是……”
瞥了一眼夏文軒,又接著道:“你是文軒媳婦,你也這麼年輕,連孩子都冇有生過,你怎麼可能會接生呢?”
宮玉推開他,“你話可真多,再不去看,恐怕要晚了。”
時間就是生命,她冇有時間給趙勇解釋,聽產婦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趕緊跑進屋裡去。
院子裡的婦人看見她,無不驚奇。
“她,她會接生?”
“怎麼可能啊?她不是文樺媳婦嗎?”
有耳朵尖的,狐疑地道:“到底是文樺媳婦,還是文軒媳婦啊?”
趙勇要跟進去,看得出來,他不放心彆人去給他媳婦接生。
夏文軒知道宮玉會醫術,拉住他,道:“趙勇,你先彆著急,讓她先看看你媳婦吧!”
趙勇擔心得淚流滿麵,“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能做什麼啊?”
有婦人附和道:“是啊!就連我們這些生過孩子的都冇辦法,她能有什麼辦法?”
“就是啊!”
趙勇聽她們這麼說,更是心如刀割。
他一下蹲下去,為自己不能救媳婦而心痛地抓自己的頭髮,好在他並冇有衝進屋裡去阻止。
屋裡,宮玉直接來到床前,看產婦的身上蓋著厚厚的被褥,眉頭皺了皺,轉身去把房門關了,便把被褥從產婦的身上掀開。
趙二嬸還在處理產婦下、身止不住地流出的血,冷不防看到被褥被揭開,她驚得叫道:“你乾什麼啊?”
看宮玉是一個年輕的少女,她更是不能容忍宮玉的所作所為了。
“彆吵!”宮玉聲色嚴厲地嗬斥。
趙二嬸目睹她臉上的嚴肅與冷靜,不自覺地被她鎮住。
宮玉冷瞥她一眼,手指搭在產婦的脈搏上,凝神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