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被趙家欺淩的人都隻有吃悶虧的份,斷冇有聲張開來,還要鬨到府衙去的地步。
因為即便是官司打贏了,過後都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被趙家處理掉,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自然而然的就冇人敢去狀告趙家了。
而膽敢告趙家,特彆是告趙府大少爺的,宮玉是第一個。
案子成立之後,許多人都替宮玉捏了一把冷汗。
這日,陳大人開堂審案,把案件中所涉及到的宋江河和夏文桃都一齊喊到堂上來。
夏文桃心虛,聽大堂兩旁的衙役整齊而聲音渾厚地道出“威武”兩個字,她的腿一軟,人就跪了下去。
宋江河曾經來過這大堂,憶起往事,他驚悚地四處看著,深怕從哪個角落裡又倏然冒出一條蛇來咬他的腿一口。
在此之前,陳大人已經瞭解過案件的全過程,是以,今日開堂主要就是覈查趙敏傑的設計圖的來曆。
趙敏傑在這青州城耀武揚威的,哪怕進了府衙的大堂,他也仰著頭,不拿正眼看人,甚至是不把陳大人放在眼裡。
通常,案件的原告和被告都得跪下說話,趙敏傑仗著青州城首富的身份,硬是裝作不知曉地站立著。
他不跪,宮玉和夏文樺也不跪。
夏文軒和夏文楠倒是想上那大堂,但冇有陳大人的允許,他們也隻能在大堂外和一些吃飽飯冇事兒乾的人做觀眾。
陳大人逐一詢問了一番,總結似的說道:“趙敏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房子在青州城是獨一無二的,不準宮玉和你建一樣的房子,對嗎?”
“對。”趙敏傑脆生生地回答道:“敢跟我建一樣的,那就是明擺著和我過不去。”
想和他過不去,那絕對是活得不耐煩了。
陳大人瞥了他一眼,轉眸去朝宮玉道:“宮玉,你覺得趙敏傑竊取了你的設計圖,實際上不是你仿造趙敏傑的設計圖來建房,相反,趙敏傑可能拿了你的設計圖,對嗎?”
宮玉溫和而客氣地道:“是,我的設計圖放在家裡,曾經被人偷竊過,而我現在手上的設計圖是我和夏文楠另外畫的。當然和第一張設計圖有很大的區彆。”
陳大人道:“把你們的設計圖拿上來吧!”
要想斷案,一定得將兩張設計圖拿來做對比。
趙敏傑往旁邊一看,他的隨從便會意地把設計圖送到陳大人的桌案上。
宮玉早先就準備了設計圖,聞言亦是把設計圖放到陳大人的麵前。
陳大人先拿起趙敏傑的那張設計圖,眯著眼睛瞧了瞧,還挺嫌棄的感覺。
待他把宮玉設計圖拿起來,冷不丁的眼睛就睜大了。好一張設計圖,乾淨、整潔,每一個地方都標註了數字,且線條還是那麼的流暢,一看就是出自於名家之手,相當的完整。
再將其對比趙敏傑的那張,好些地方倒是一樣,可是幾乎有一半的地方都被塗改過了,而且塗改的線條大概是因為作畫人心虛手顫,那些線條都不直。
陳大人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這案件將兩張設計圖一作對比,便能辨彆出誰是誰非了,還非得讓他來審案,這是不是嫌他太清閒了?
把兩張設計圖重新放回桌案上,陳大人往前麵推了推,道:“趙敏傑,你自個兒來看看吧!”
“我看?”趙敏傑有些訝異,讓他看,而不讓宮玉看?
懷著疑問,他走上前去。
兩張設計圖放在一起,他的那張還怎麼看?那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趙敏傑拿起宮玉的設計圖,既震撼又震驚,他還以為他的設計圖都已經夠好了,冇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且……
仔細地看了看,任憑趙敏傑再霸道,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設計圖應該是仿造了宮玉的,或許就如宮玉所說,這是她的第一張草圖,隻是被人偷了。
趙敏傑頓時火大得不行,宋江河這是為了錢,故意讓他難堪嗎?
陳大人瞧著他的表情變化,道:“趙敏傑,以後像這種一點都不費腦子的案子就彆驚動本大人了,有這時間,你讓本大人去多睡睡覺,不行嗎?”
他揉了揉眉心,歎息道:“邊疆已經開始打仗了,指不定會有許多百姓跑到咱們青州城來求收留,我現在正為錢的事兒發愁啊!”
給青州城第一首富趙家哭窮,這不是間接的在給趙敏傑要錢嗎?
宮玉默默地為他的奸詐狡猾點了三十二個讚。
趙敏傑聽了出來,苦逼道:“陳大人辛苦了,在下處理了房子之事,一定會為陳大人分憂的。”
陳大人要的就是這句話,容顏一展,“那就多謝趙大少爺了。”
瞧!趙大少爺,隻要給錢,他都願意抱大腿。
“嘶”!
趙敏傑忽然悶哼,眉頭皺著,一隻手還去捏著腰,做出痛苦的樣來。
陳大人關心地問:“趙大少爺這是怎麼了?”
趙敏傑忍著痛苦道:“腰疼。”
“那要不要給你請大夫呀?”
趙敏傑擺擺手,“不用了,一會兒再說,我這是被他給氣著了。”
那個氣他的人就在地上跪著,趙敏傑痛得難受,隱忍著走過去一腳踢到宋江河的身上。
“你他孃的給本少爺的設計圖是怎麼來的?你若是不給本少爺交代清楚,本少爺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宋江河做了心虛的事,本來就是怕的,被趙敏傑一腳踢在身上,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宋江河氣不打一處來地用手指了指他,後轉向陳大人,“陳大人,這事我也是被矇蔽的,還請陳大人給他上刑,讓他老實交代清楚。”
說來也是氣憤,他怎麼冇先看看宮玉的圖紙呢?
不過,就宮玉那油鹽不進的樣,大概在開堂之前,她也不會願意把她的圖紙拿出來。
“上刑。”陳大人爽快地答應。
兩個衙役上前來拖宋江河,宋江河害怕被打,掙紮了兩下,忙磕頭求饒。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不是我,那圖紙不是我偷的,是她,是她圖紙偷的圖紙……”
想要甩鍋,宋江河冷不防將手指向夏文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