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晦‘哦’了一聲,“師弟應該知道**堂吧?旬末之時,**堂裡定會有築基期的師叔講道,那個時候,師門大多數弟子都會去**堂聽講。難得聚齊這麼多人,有些便開始互通有無,交換自己所需之物。後來便漸漸形成了一個慣例,每逢旬末的晚上,**堂就成了門內弟子做交易的地方。師門不僅不禁止,反而大加鼓勵,交易會上有時也會出現築基期師叔的身影,不過……”
孟如晦語氣一轉,“交易會畢竟隻是在入門弟子之間,好東西有限。如果師弟想要購買上好法器,或者一些珍稀之物,還是要到外麵的修仙坊市才行。出山門後,一直北行,有一個天元坊市……天元坊市是我們元照門的產業,很是興盛,在周圍修仙界都有不小的名氣,師弟進去之後隻要出示腰牌,自會得到庇護,不用擔心安全。”
天元坊市。
秦桑心中記下地址,拱了拱手道:“多謝孟師兄指點,現在距離旬末還要數天,我想先去天元坊市長長見識。總歸是跑一趟,孟師兄有冇有什麼需要,師弟可以代勞的?”
此言一出,孟如晦眯著眼睛打量了秦桑一番,笑著說道:“師弟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確實有一件事,你且稍等。”
說著,孟如晦拿出一個芥子袋,遞給秦桑。
“有勞秦師弟,去天元坊市之後,把這個芥子袋交給回春堂的掌櫃的,就說是老孟給他的。以後秦師弟在回春堂買藥,報上我的名號,能少要你兩成。”
秦桑也不問芥子袋裡是什麼東西,送走孟如晦之後,在回陽穀走了一圈,佈置好一個簡單的洞府,然後便動身離開。
不料,出去還不到一個時辰,秦桑竟又返回行雲穀,臉色陰沉至極,來到茅屋旁才換上一幅笑臉,把芥子袋還給孟如晦。
孟如晦神色不虞,皺眉道:“秦師弟這是何意?”
秦桑強笑道:“請孟師兄恕罪,我剛纔正要出山門時,突然心中悸動,感覺似有突破的征兆,需要閉關體悟,怕是暫時不能去天元坊市了。芥子袋裡的東西,我絲毫未動,也未曾看過,請孟師兄覈對……”
孟如晦冷淡的看了秦桑一眼,抓過芥子袋,轉身走進茅屋,‘砰’的把門關上。
秦桑暗暗苦笑,心知這次把孟師兄給得罪了,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但也彆無他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
輕歎一聲,秦桑搖了搖頭,架起憑虛風,回到自己的回陽穀。
他一路上非常小心,頻頻回頭,生怕有人跟蹤一樣,返回洞府後,先用惑神鏡在門口佈下鏡陣,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秦桑坐在水心竹蒲團上,一幅心神不寧的樣子,眼神變幻不定,過好一會兒,方纔緩緩攤開左手。
掌心赫然有一個黑色的眼睛!
眼睛通體漆黑,眼球竟是活的,在秦桑掌心來迴轉動,黑色的眼珠似乎有神智,從秦桑臉上掃過時,秦桑感覺裡麵彷彿帶有詭異的笑容,能夠看穿自己的內心,不由得汗毛倒豎。
這個魔眼,是趙炎給他的。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幕,秦桑的手掌猛然緊握。
他打聽天元坊市是有自己的打算,如果直到天元坊市都冇人攔路,他定會一去不複返,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卻不料,剛走出回陽穀,趙炎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這麼晚,秦師弟哪裡去?”
秦桑心中一緊,急忙按下法器,卻見趙炎閃身攔在他麵前,麵色陰沉的盯著他。
在八卦禁地,秦桑就看出來趙炎和餘化的關係不簡單,很可能也是魁陰宗的釘子,所以冇有絲毫意外,狀若無事的行了一禮,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托詞。
“見過趙師兄,行雲穀的孟師兄安排我去天元坊市送一件東西,眼看天色將晚,所以著急出山。”
趙炎長長的‘哦’了一聲,視線在秦桑臉上轉了一圈,語氣莫名的問道:“秦師弟還真是不簡單,這麼快就得到孟師兄倚重,不知孟師兄安排你去送什麼東西,可否給我看看?”
秦桑麵色遲疑,“這……”
趙炎怒哼一聲,嘴唇微動,卻不是說話,而是傳音。
聽到傳音的內容,秦桑裝作震驚的樣子震驚,失聲叫道:“趙師兄你們也是……”
“閉嘴!”
趙炎喝止秦桑,怒目而視,冷冷道:“彆忘了你的身份,否則劉翼就是你的下場!把孟如晦的東西給我!”
秦桑連忙取出孟如晦給他的芥子袋,遞給趙炎,總算是打消了趙炎的懷疑。
雖然籍此混了過去,但秦桑確定了一件事,自己基本不可能逃離元照門了,而且會在這個泥潭中越陷越深。
這個魔眼,就是趙炎給他的,所謂的師門的任務,和他的血脈相融,隻要離開身體一丈遠,就會憑空消失,自動回到他體內。
趙炎命令他,每天晚上找個視野開闊處催動魔眼,讓其對著天空,窺看回陽穀上空,直至魔眼將回陽穀陣法的所有變化記下,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過段時間,他和餘化會來檢視進度。
魔眼必須鑲嵌在閻羅幡上,藉助閻羅幡才能催動。
秦桑拿出魁陰宗發給他的那個閻羅幡,他一直冇用過,按照趙炎交給他的咒訣,將魔眼和閻羅幡合二為一,卻失敗了。
接連試了幾次,都是如此,魔眼和閻羅幡冇有任何交融的跡象。
秦桑盯著魔眼,眼中浮現出遲疑之色,猶豫良久,最後還是將自己的閻羅幡取了出來,僅一遍咒訣過後,魔眼便自動飛向閻羅幡。
閻羅幡上登時黑氣瀰漫,翻滾不休,等黑氣散去,魔眼憑空消失,閻羅幡上多了一個魔眼的圖案,倒是顯得冇那麼妖異了。
秦桑急忙將閻王喚了出來,仔細檢查過後發現它比之前冇有什麼變化,這才放心。
抓起閻羅幡,秦桑遁出洞府,此時天色已晚,繁星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