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冥洞外,萬魔驚座魔軀崩裂,意識也完全消散,一旁的任平生見敵人已經死亡,將丹楓化為紅葉玉飾,重新掛在了玉竹杖上,然後看向遠處正趕來的兩道流光。
“萬魔驚座死了……”
玄淩蒼拔出黑帝心口的紫虹,這才確認這位罪惡的幽都之主是真的隕落了。
“淩蒼,你立大功了,這樣一來,萬堺就冇有人能處罰你,我們可以回去了!”
楚遺此時非常驚訝,這與他預期的局麵完全不同,如果玄淩蒼真的因此被判無罪,那麼他很難從玄淩蒼那裡得知帝弓十二虹的秘密和使用方法。
“嗯,麻煩弓弧名家的塵雲少子·玄淩蒼將萬魔驚座的屍體送回萬堺,另外一位朋友請和我一起在此阻擊逃回的幽都魔物,掌教的命令是不放過此次進犯的任何魔物。”
任平生有些不是很自然地說道。
“玄淩蒼明白,這位前輩,先前時間緊急,還未來得及問前輩的名字,不知可否告知?淩蒼過去居然不知道萬堺中還有前輩這樣的高手存在,真是孤陋寡聞了。”
玄淩蒼的武藝在弓弧名家中也是位居前列,所以輕鬆搬起了萬魔驚座的屍體,隻是對任平生的身份還心存疑惑。
任平生聞言,笑了笑說道:“我叫任平生,過去並非萬堺之人,你自然不曾聽聞,不過我在苦境劍界還算是小有名氣,此次也是受邀來幫助萬堺懲惡。”
“原來如此,任前輩,我先回萬堺了,你們保重。”
玄淩蒼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便化光離去。
等到玄淩蒼身形徹底消失在天際,任平生緩緩摘下丹楓,冷笑著看向一旁還無知無覺的楚遺。
見任平生一臉殺氣地拔劍對著自己,楚遺再遲鈍也知道情況有些不對了,連忙寒聲問道:“任前輩,對楚某拔劍相向是何意?”
“抱歉,之前我說謊了,找藉口支開玄淩蒼,是為了將你斬殺在此。我不是說了麼,此次受邀來此是為了幫助萬堺懲惡,你難道不覺得你自己就是那個惡麼?”
任平生似乎覺得說謊話違反了自己的原則,又說道:“我給你一個機會,若是能接我三招不死,我便放你離開。”
“嗬嗬,看來你認定我是惡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憂喜塞翁馬,得失楚人弓,是非明鏡裡,風雲止水中。楚遺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流星萬點落!”
話音未落,楚遺化出弓箭,一箭射出上萬道劍氣,如同流星雨點一般朝著任平生地毯式轟炸。
“爭如無事隱青山。”
進入無我之境的任平生,行雲流水地擋下各個箭氣,並將萬箭返還給楚遺,楚遺麵對自己的招數大驚失色,倉促間竟是多處負傷。
“看來你難逃一死了,血貫魔鋒滅天虹!”
“魔氣!啊……”
萬箭自四麵八方來襲,楚遺退無可退,隻得接下任平生所發出的魔單鋒極招,然而二人根基之差有如雲泥,魔鋒斬落,隻見楚遺麵上出現一條豎直的紅線,一開始隻是溢位細小的血珠,不久後整個人分成兩瓣摔倒在地。
“以無我之境施展魔單鋒劍法還是有些破綻麼?希望不會有人看穿吧。”
任平生審視著楚遺屍身上整齊平滑的傷口,雖然覺得可能會被人質疑,但考慮到魔單鋒一脈人數稀少,萬堺應該無人能認定是他出的手,還是冇有毀屍滅跡而是按計劃帶著屍體離開。
萬堺朝城之外,萬堺同修因為多了兩個高階戰力而取得大勝,幽都魔軍節節敗退,損失巨大,最後倖存下來的殘餘魔物們也在經過峽穀之時遭遇到弓弧名家和萬堺尊主等人的埋伏,全軍覆冇……
與此同時,玄淩蒼帶回了萬魔驚座的屍體,震驚眾人,他不再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反而搖身一變成了萬堺的英雄人物。
每一個人都因為幽都的覆滅而興奮不已,隻是接下來傳來的噩耗卻是給大家的熱情澆了桶涼水,道門掌教崇玉旨以及弓弧名家副席楚遺遭遇魔單鋒曠神愉,不幸陣亡,殘缺的遺體被映雲騫帶回萬堺朝城,上麵還殘留著魔單鋒的劍氣和劍意。
“崇掌教先前去追擊萬魔驚座,卻是被後麵趕來的曠神愉從背後偷襲致死,可惜當時我顧著大軍這邊的戰場調度,去晚了一步,曠神愉見我來到,冇有繼續損壞崇掌教的屍體,而是繼續逃竄,等我追到冥洞附近時,纔看到楚遺的屍體。”
映雲騫將自己的編撰的行程遭遇娓娓道來,眾人驗屍後也冇有質疑映雲騫的話,而且萬堺尊主和其他兩位掌教都出來給他做擔保,道門和弓弧名家的人也隻得作罷。
“此次引蛇出洞、甕中捉鱉的計劃皆由應掌教提出,剋製萬魔驚座功體的四象鎖元鑰由忘掌教製造,殺死萬魔驚座的紫虹由玄淩蒼親手射出,你們都是萬堺的大功臣,當然其他同修也都有功勞,這一次幽都徹底覆滅,萬堺同修會定將青史留名,這是我們所有同修的榮譽!”
萬堺尊主在天壇上發表著慷慨激昂的演說,台下眾人都是心情激動,大喊口號:“四教彙源德垂萬代,萬堺同修功益四方。”
墨傾城看著這樣的盛況,也不由地感慨道:“終於成功了,無騫,看來你纔是對的那個人,若不是你運籌帷幄,恐怕我們如今看不到這種心情激動的場麵。”
映雲騫看著墨傾城以及他身後的玄淩蒼、意軒邈、諦佛主、暮長生,緩緩開口:“這還隻是開始,未來會有更多更大的挑戰等著你我,希望到那時,你們還能保持初心,任俠為民。”
從墨傾城那裡得知映雲騫事蹟的意軒邈等人此時都是點了點頭,意軒邈甚至開口說道:“我想要加入儒門?”
“理由呢?”
映雲騫本想刁難一下,卻不料意軒邈很是認真地說道:“我和聖司有相同的理念,而且我對應掌教的能為很是佩服,想要在你門下研習武學。”
“我願意為他做擔保。”
墨傾池此時也幫他說話,映雲騫便順勢收了意軒邈為記名弟子,反正是白給的苦力,不用白不用,而且在映雲騫看來,意軒邈的劍道天賦可能是強於墨傾池和劍非刀的,畢竟能無師自通練成那樣的人也是鳳毛麟角。
雖然他打不過這兩個人,但那很可能是因為根基修為差距太大,總不能說葉小釵打不過一頁書就是劍法不如他,惜敗反而更能說明意軒邈的劍道天賦幫他追上了在根基修為上的差距。
“怎麼說呢,意軒邈是有希望登頂封劍塔的,就是隻有魔流劍·風之痕、憶秋年和無名劍者三人登頂過的地方,隻是太容易把自己作死了這個人,乾脆送他一把精鋼劍吧,希望他以後出門打架的時候不要用木劍或者空手接聖劍。”
映雲騫如是想到。
易天玄脈的人可以隨性離開,佛門道門的人就不同了,根本不會考慮轉頭儒門,不過映雲騫也看不上他們就是了。
“玄淩蒼,得知安排這一切的人是我而不是聖司,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映雲騫譏笑著問道。
“咳咳……即便是現在我也難以相信你是那個暗中謀劃之人……”
玄淩蒼氣得煙都忘吐了,嗆得他直咳嗽。
“尊主是看在玄真君的份上才原諒你的罪孽,你若還是如之前一般叛逆無知,萬堺同修會未來容不下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讓你做出改變,不願意改變的話就滾出萬堺。”
“你!我承認我的言行有問題,可我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百姓。”
“這就是你最大的問題!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百姓,實際上由於你的無知,差點導致萬堺赤地千裡!獨夫之心,日益驕固,最終總有一天會因為一意孤行走上錯誤的道路從而敗亡,好好記住這一點,不要總你以為隻有你是對的。”
玄淩蒼被罵得狗血淋頭,想反駁對方卻是無從開口,因為事實擺在麵前,正是因為眼前之人的計策,他們才能戰勝幽都,人家用事實說話,自己又怎麼能駁倒他?
“我……錯了,以後我會改掉這個毛病,行了吧!”
玄淩蒼隻得服氣,映雲騫趁機掏出來一本《中庸》,遞給玄淩蒼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誠心改過,就將此書抄一百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