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碗陪老漢在屋外坐了一宿,老漢一盤棗慢悠悠的啃了一夜。等到太陽剛在地麵上透出一絲絲光線,老漢就催促著阮碗趕緊離開。阮碗去裡屋看了看張耐,還睡著冇有醒,臉色倒是好多了。阮碗用鐵鍋向老漢換了一塊布,拿布裹住張耐,用繩子捆在身子。收拾好後,阮碗出門向老漢告彆,老漢揮揮手,告訴阮碗:“出山之前,看到的任何吃的喝的都不要吃。”老漢停頓一下,有些猶豫,最終下定決心:“沿著路往前走,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往前走,不要停留,不要回頭”。老漢交待完,似乎有些遺憾,也有些慶幸。
老漢的腳在門上磕了磕,轉身準備進裡屋休息,衣服被拽住了。老漢回頭看見阮碗拽著衣服,老漢有些欣喜:“娃娃,不用捨不得,人各有命。”
阮碗連連擺手,用樹枝在地上刷刷的寫了一行字,“我隻是想知道,路在哪?咋走,能說的詳細些麼?”老漢看的直跳腳,直罵怎麼遇上你這討債的傢夥,活這麼大真是老天不開眼,可對上阮碗那呆萌無辜的表情,老漢又捨不得多罵,想起村裡的那些孩子,被罵也是這樣的表情!老漢狠狠心,對阮碗說:“等會,我取樣東西給你!”說完,老漢就進了屋裡,不一會就出來了,遞給阮碗一樣東西,說:“吃了它。”阮碗結果一看,是個棗核,顏色黑不溜秋,還長了毛。
阮碗有些遲疑,發了黴的棗核,吃了會不會壞肚子。老漢一看阮碗接過去,又不吃,站在那拿著棗核翻來覆去的看,罵到:“看什麼看,老漢會害你不成。這麼大的眼睛,白長了!不識貨!不吃就給我!”阮碗連忙往嘴裡塞,發黴的棗核一入嘴,阮碗就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身體裡流過,然後暖流穩穩的流入心臟在的地方,停留在那裡。阮碗都頭看看左胸處,什麼也冇有,但是阮碗明顯能覺得出,那裡有一個暖暖的小太陽,暖的阮碗的骨頭都在發燙。阮碗都想哭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吃到第一口糧食了,太少了不管飽。阮碗眼巴巴的看著老漢,求投喂。
老漢看到阮碗吃下去,笑了:“好孩子,你吃的是神樹的種子,就隻有這一顆了。它會保佑你的。等到時機成熟,你就將它種下,結的第一次棗收好,你就有吃的了。”阮碗使勁點頭,老漢笑著摸摸阮碗的頭,說:“走吧,快走!神樹會告訴你前進的方向。”
阮碗成功的混到第一口糧食,將老漢當作活命恩人,走之氣狠狠的抱了老漢一把。表示有機會會回來看望老漢的,老漢笑罵著將阮碗轟走。
老漢看著阮碗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才慢慢轉身回到屋裡,掀開床板,看見木板下的棺材盒子,裡麵放了一個枕頭和一床被子。老漢歎口氣,現在村裡都冇人了,那些變成長毛怪的村民已經不能算人,想到長毛怪,老漢心裡又是一陣發酸。都怪我啊!真擔心自己哪天一睡不醒,都冇有人收屍。老漢摸摸床板,也就是棺材蓋,再歎口氣。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睡棺材的呢?想不起來了,唉,人老嘍!
老漢感覺到睏意,慢騰騰的爬進去,躺進床板下的棺材裡,轉動機關,棺材板和床板緩緩的蓋上,老漢閉上眼睛。這時候,老漢的皮肉一點點褪去,皮肉裡的蟲蟻一股腦的湧出來,從棺材板的縫隙裡鑽進了地裡。老漢安然的睡著,變成了骷髏。等到太陽落下,月亮升起,地裡的蟲蟻從棺材縫裡跑進來,皮肉有一點點長出來,等到花白的頭髮出現後,老漢醒了。老漢轉動機關,從棺材裡爬出來,申了下懶腰,感歎:“又活了一天,賺嘍!”
老漢拿起槍,嘴裡吃著棗,開始了一宿例行的巡邏。老漢心裡惦記著阮碗,不知道那個娃娃現在到哪了,那麼迷糊的性子,真是令人發愁。被老漢惦記的阮碗,現在正對著沼澤泥潭裡掙紮的骷髏發愁,神樹的種子已經冇有反應,接下來怎麼走,我現在出了大山冇有?泥潭裡的骷髏救不救?阮碗想著想著,愁苦了一張骷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