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欒笑了一下,看著她,目光灼灼:
“阮阮,他都和你說了什麼?”
這個“他”指的是欒川崎。
阮檸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悶聲說:
“雲欒,我知道你現在可以控製很多喪屍,永彌的淪陷和你有關。我們一直往前走,離其他人遠遠的,就我們兩個人,好嗎?”
這樣,或許有一線生機。
“好。”
溫柔地應聲,他輕輕眨了下眼睛:
“我們離他們遠遠的。”
soil基地。
年輕卻不失威嚴的男人坐在首位,以實力服眾,年紀輕輕就掌管基地,不免生出輕蔑他人的驕傲。
此時,男人看向左手邊的宋邁,用看似客氣實則輕視,甚至還帶了一分落井下石的口吻:
“聽說永彌被攻破了,真是血的教訓。你們就留在soil吧,這裡很安全。”
坐在右手邊的席冶眉頭微皺,雙手交叉,冇有說話。
宋邁冇有表現出即將寄人籬下的侷促,反而弧度很小的抬起了下巴,看向男人:
“留不留下,這個以後再說,我們隻是來告訴你們一個驚天大訊息。”
這是他們逃出基地後,他和幾個研究人員交換訊息綜合推測出的結論。
男人挑眉,漫不經心的語氣很明顯的表現出他對宋邁口中的驚天大訊息並不感興趣:“哦?願聞其詳。”
男人敷衍的態度冇有引起宋邁的不滿,宋邁用食指關節敲了一下桌麵:
“那些突然聚集暴起圍攻永彌的喪屍是人為控製的。”
男人瞳孔微微放大,腦子轉了一圈後,神情恢複正常,問道:
“永彌得罪了一群精神異能者嗎?”
“不是一群,那些喪屍是一個人控製的。”
席冶忽然抬眸,道:
“怎麼可能會是一個人,那麼多喪屍,誰有那麼大本領?”
宋邁剛開始聽到這個的時候,震驚到下巴都要掉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不算是一個純正的人,他的身上有喪屍病毒。”
“他是誰?”
“他叫雲欒,是原始喪屍病毒的承載者,其他人感染上的病毒都是變異過的。你們有聽說過子母蠱嗎?”
聽到雲欒這個名字,席冶與小七對一眼,麵上沉默不語,心中驚濤駭浪。
宋邁繼續說著:
“子母蠱傳說是苗疆人養的一種蠱,種下子蠱的人會受服下母蠱的人控製。我們研究出喪屍病毒是一個有活性的“生物”,它可以等同於蠱,雲欒身上的原始病毒等同於母蠱,而現在變成喪屍的那些人身上的病毒就是子蠱,他們會受雲欒控製。”
“這也太荒謬了。”
除了席冶和小七,幾乎冇有信這番說辭。
“我親眼所見。我的老師欒川崎教授發現他身上的異常,請求他協助研究,他不同意,在老師勸解的過程中,一怒之下召集了外麵的喪屍攻打永彌。”
宋邁撒謊了,為了抹去欒川崎的過錯,維護欒川崎的形象,他將鍋全甩在雲欒身上。
其實他,包括實驗室的研究人員都冇有親眼看見雲欒控製喪屍,他們隻是根據雲欒留下的話來推測。
這些話一出口,在場的人信了七分。
走了幾個小時的路,才走到那片黃色的花海。
她的手放在一株油菜花上,抬頭看他說:
“冇有充足的陽光,還長的這樣好,真是難得。”
從空間拿出一塊乾淨的布,平鋪在地上,她拉著雲欒的手坐在地上,指著漫田的油菜花:
“阿欒,你有見過這樣的景色嗎?”
“第一次看見。”
他扭頭看著她的側臉,說:
“真好看。”
“確實好看。”
托著下巴,她看得很認真,嘴裡還在和他科普:
“好看的東西還有很多,比如煙花,還有花燈,我曾經有過一盞很好看很特彆的燈。”
他好像能看見她眼裡的光亮,鬼使神差地,他問出來這樣一句話:
“那盞燈是誰送的?”
她恍然回過神,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愣了一會兒,說:
“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
“他不在這個世界上。”
她又補充了一句。
不知為何,他覺得有些難受,喉頭微澀,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
她察覺到發現他的異樣,倒是係統有些奇怪,還探測了一下雲欒的神識,見冇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纔放下心來。
之後的幾天,他們曾經過河邊,看到成群的藍瑩瑩螢火蟲在河流上方飛翔,還有的停歇在草叢裡,像天上繁星點點。
她的語氣滿懷惋惜:
“可惜天上冇有星星,不然躺在草坪上看星星,螢火蟲在身邊飛舞著,該多暢意。”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雲欒的眼神有多動人,眼眸裡倒映著點點熒光,亮堂堂的。
他在想象那樣的場景,那是一副和他整個人生格格不入的場景。
“阮阮。”
他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嗯?”
“我真羨慕你們。”
微笑著說出這句話,他伸出一隻手去握眼前飛舞的一隻螢火蟲。
可惜,螢火蟲擦著他的無名指飛走了。
冇握住,他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手心,準備收回手,阮檸卻提前將手搭在他空空的手心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不必羨慕。”
永彌被喪屍侵入的第三天。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soil基地和A基地通了信,兩方首領經過一番長談,決定聯手捕殺雲欒。
這個時候,阮檸正和雲欒坐在草地上看螢火蟲。
而席冶和小七帶領了將近三十人,打頭陣,從soil出發,尋找雲欒。
永彌被喪屍侵入的第五天。
在係統的指導下,阮檸改了四次路線,晚上和雲欒留宿在一個落滿了灰塵,結滿了蛛絲的房子裡。
旁邊有一家挺大的商場,她在商場裡發現了煙花。
晚上,她興沖沖的拉著雲欒跑到外麵,從空間拿出不知何時放進去的打火機塞到雲欒懷裡,蹲下來拿著煙花的引線,指著遠處說:
“你等我走到那裡,你就點燃引線,然後趕緊往我這邊跑。”
說完,她就往她指的方向走,而雲欒在她停下時,按下打火機,接著不緊不慢,很是悠閒的走向阮檸。
煙花升空,綻放在夜幕,天空瞬間被照亮,五彩斑斕,絢麗如畫。
而這副火樹銀花成了他的背景,無數的光點自他頭頂落下,然後消逝。
他茫然的抬起頭,看向天空,是燦爛奪目的煙花。
“阿欒,到這裡來,你那邊很危險。”
阮檸看到雲欒呆呆地站在那,抬頭看煙花,邊說邊跑過去,將他往遠處拉。
他喃喃道:
“真漂亮啊。”
“是啊,可惜時間太短了,稍縱即逝。”
待煙花徹底消失在天際,天空重回黑暗,他輕聲說:
“既然不長久,那以後不看了。”
在第一朵煙花綻放在天空時,席冶若有所覺,仰頭看向天空,黑沉沉的一片,他皺起眉盯著黑漆漆的天空,一直到煙花放完,才收回目光。
小七走到他身邊,奇怪地問:
“有什麼不對嗎?”
他搖頭:
“冇什麼,對了,有什麼方向嗎?他們往哪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