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湛愛琴,特地僻了一個閣子放他的琴,名為置琴閣。
其他的樂器,巫族也有收藏,卻不如古琴那般多,便都放在了一處。
突然有一天,奚湛外出多日回族的那天,他讓人收集各種笛子,專門騰出了一層放置笛子,說是以後它們再等一位阮姑娘做主人。
阮檸看得癡迷,隻聽見他前麵半句讓她拿走喜歡的,便客氣的拒絕了:“不用了,能親眼看到這麼多有名的笛子已是阮檸之幸,又怎可貪心。”
畢竟無功不受祿,誰知道她從這拿走一支笛子,以後會要她用什麼償還呢。
怕奚榆強行要她拿,她又補充了一句:
“況且,這些笛子皆聞名天下,我都很喜歡, 真要選出一支最喜歡的也是為難我了。”
話音未落,奚榆便大方地解決了她的煩惱。
“既如此,不若姑娘都帶走吧。”
“咳咳,巫族還…真是大氣啊。”
奚榆豪氣的回話差點嚇得她咬到自己的舌頭,當下乾咳幾聲,暗道,這人不是個傻的吧。
“這個,還是等我離開的時候再說。我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阮姑娘不如再看看我們族長收集的古琴?置琴閣就在旁邊。”
提起這個,奚榆十分自信。
相比較巫族所有的琴來說,這裡的笛子簡直不可一說。
誰叫這天下製琴聞名的人較多,能名揚天下的長笛實在稀少。
這琴就不同了,族長又是個愛琴的,還曾為了一把琴去而複返。
置琴閣裡的每一架琴都冠絕天下,無一不是上古流傳。
“不用了,我不太懂琴。”
聽到琴放在另一個閣樓裡,怕麻煩,阮檸便扯了個謊。況且,現在一提到琴,她就想到洛涯滿。
“不過,有個人琴倒是彈的挺好的,隻可惜…”
見她懶得去,奚榆也不好強求,接起她的話頭繼續聊下去:“隻可惜什麼?”
阮檸輕輕笑了一聲,不知是嘲諷還是惋惜:
“隻可惜他德不配才。”
“那姑娘還在意什麼,等哪天有空,姑娘聽聽我家族長的琴,定比姑娘說的那人好。”
阮檸算是明白了這個奚榆妥妥的是奚湛的粉頭,三兩句不離奚湛。
“榆公子,我累了,今日就看到這裡吧。”
其實,她還冇看過多少地方,隻是想到飄雪傷重,她又和洛涯滿反目成仇,還有那一堆煩心事,奚榆這個陌生人又跟在她身邊,她實在冇有興趣再看下去了。
“可是姑娘還冇…也好,那明日我再帶姑娘去其他地方轉轉。”
奚榆見她確實一臉倦容,隻好應了她。
“勞煩榆公子先帶我去看看飄雪。”
奚榆再次拿出絲帶,遞給她,帶她回到了那個岔路口,看她神色鬱鬱,開口安慰道:
“好,阮姑娘放心,黛兒醫術不錯加之以巫族的巫術,飄雪姑娘性命無虞。隻是”
“隻是,飄雪姑娘經脈廢了大半,這身修為難保,以後怕是不能動武了。”
到了醫廬,黛兒對阮檸說了同奚榆一般無二的話,她嗓音柔軟,語氣中帶有醫者的慈悲。
阮檸看著仍在昏迷中的飄雪,鼻尖發酸,輕聲問道:
“所以,飄雪這身武功是廢了…對嗎?”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這是一個多麼殘忍的事。
都是她大意,中了洛涯滿的計。
她們被圍攻時,有好幾次,她差點受傷,都被飄雪擋了過去。
一場惡戰下來,她毫髮無傷,飄雪卻遍體鱗傷。
黛兒心中不忍,卻不得不說:
“而且,以後也不能再習武。”
阮檸嚥下喉頭的哽咽,低聲囑咐黛兒:
“先不要告訴她。”
說完後,她最後看了一眼飄雪,離開了醫廬。
卻不知道,在她離開的那刻,躺在床上的人睫毛輕顫。
“榆公子,書中記載巫族術法高超,定然有辦法重塑經脈恢複武功的辦法,我求你幫幫飄雪。她習武多年,不能到最後連劍都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