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華皇華後有多憂愁,宣鶴窗如期而至。
不愧是引得高門貴女遙寄尺素的好少年,去往皇宮的人馬一進城就被看熱鬨的人群圍的走不通道。
酒樓茶樓二樓也坐了不少參加不了宮宴達官貴人家的姑娘,全是奔著這位大殿下來的。
人聲鼎沸,耳邊聽到的全是稱讚大殿下好容顏的。
古有看殺衛玠,此時場景相比之,有過則無不及。
若是阮檸看見這副場景鐵定要感慨一句藍顏禍水。
遠遠的瞧見馬上坐著一個一身黑色錦袍眉眼如畫的少年。
同其他小姐一樣坐在茶樓中的莫解憂在看見那張臉的時候整個人都征住了。
是他!
他冇死!
過了好久,她緩過神再細細去看那人時,又不確定了。
因為馬上的少年除了臉與那個溫和清雅的少年一樣,周身氣質卻截然不同,這個人太冷了,幾乎冷漠,身上儘是位高者的肅意。
宣鶴窗離得近些了,她看到了他緊緊抿著唇,眼神一派清冷,儘管麵無表情,但她卻感受到了他的不耐煩。
周遭不少姑娘衝他拋媚眼,若不是身旁小姐妹攔著,隻怕是要將手中的帕子也要丟出了。
但宣鶴窗卻看也不曾看過這些女子一眼,冷漠極了。
不是宣疏。
最起碼不是她認識的宣疏了。
那個於她而言如光如螢的宣疏。
已經定了親,那人還是兄長同窗,不論他是不是宣疏,都來不及了。
莫解憂強迫自己收回視線,飲下早已涼透的濃茶,將微微顫抖的手指藏在袖子裡,待心中煩躁減去一二後,果斷帶了丫頭會回府。
華皇早就擺下了宴席招待宣鶴窗,卻久久等不到人,派人前去打聽訊息,得知是華國百姓熱情,竟堵的殿下寸步難行。
若不是華皇最後派出的禦林軍為宣疏清道,隻怕天黑了人也到不了皇宮。
雖說她不願意見宣疏,但是阮檸還是穿了一聲宮女裝偷偷來到了宴會。
許久不見,她真的很想見見那個人。
少年一入場便成了焦點,明裡暗裡都在打量著這個一回南越皇宮就迅速掌控全域性的大殿下。
此時華皇也正細細打量著他,雙瞳深黑,鋒芒內斂於心,此時的宣鶴窗與彼時的宣疏天差地彆,一個是銳利深沉如沉刃,而另一個則是溫潤如山間古月清風。
可不管是哪一個,都自有一派風流,墨袍白麪,款款而來,即使斂了眉眼,也引得無數佳人誤終身。
華皇收回打量的視線,一番見禮客套後,華皇預備讓這些盛裝出席的貴女們展示才藝,可不待他開口,宣鶴窗便直言不諱:
“本王願以三座城池為聘,求娶貴國華樂公主,結兩國秦晉之好,不知華皇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躲在暗處的阮檸不由得微微張口,心中震驚又有些歡喜,她朝座中那個清寂矜貴的身影看去,心頭微動。
那人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來,她連忙低下頭,麵龐發熱。
三座城池為聘!
自華國建國以來,還從未有哪個公主的聘禮如此豐厚。
即便追溯到前幾個朝代,也未有哪國國主以城池為聘。
這宣鶴窗莫不是瘋了?
底下吃瓜眾臣如此想道。
當初南越國主不曾願意一個城池為代價換回宣疏,如今卻他宣鶴窗卻說要用三座城池求娶華國公主。
即便這聘禮聽起來無比榮光,華皇還是被氣笑了,這小子一來就要拐走他女兒,真是好大的口氣。
他舉杯喝了口酒,笑著打著馬哈哈:
“朕這個女兒啊被朕寵壞了,這女兒家的婚事,她自己若不點頭,朕還真做不了主。”
宣鶴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拿起酒杯漫不經心的說:
“聽聞貴國景色宜人,不知鶴窗可有榮幸得公主引路。”
“哎呀”華皇故作遺憾的歎了一聲:
“這可真是不巧,華樂得了病,這幾日正在殿內修養。不如朕重挑——”
宣鶴窗淡聲打斷了華皇的推脫之辭:
“無妨,鶴窗不急。待公主病好再同遊華國也不遲。”
還同遊華國,這臭不要臉的!
華皇真想把手裡的酒杯一把砸在宣鶴窗頭上,按耐住自己的脾氣,他緩聲說道:
“華樂這一病可不輕,每個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她自小身子弱,怕是也不適合遠嫁南越。”
“既然公主如此體弱,鶴窗理當前去照看。”
看著厚臉皮的。
華皇僵硬的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案底的手拉了拉華後的袖擺,輕咳幾聲。
華後接受到華皇的信號,開口道:
“殿下說笑了,華樂並非男子,怎好叫殿下去照看,這也於理不合。”
宣鶴窗淡笑不語。
聽到了這些話,原本擔心自己女兒的老臣子們都放下了心,安安靜靜的看著華皇和南越殿下的鬥法。
這場宴會終究還是“不歡而散”。
華皇吃到一半,實在看不下去宣鶴窗那不要臉的勁,甩了袖子推脫頭疼,讓阮清庭招待宣鶴窗,自己提前離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