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言子珩的訊息後,她正要告訴司白他們自己搞定了言子珩,耳邊卻傳來了一聲充滿戲謔與調侃的輕嘖聲。
她扭頭,看見四個人排排齊站在她後麵看她和言子珩發訊息,她的臉頓時紅了,趕緊收起手機。
“我想我們一起去~”
司白模仿著阮檸平時說話的聲音,特意拉長了腔調。
雲鶴又模仿著言子珩的音色,端著聲音,冷淡的迴應:
“好。”
司白感覺自己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了,他拍了拍阮檸的肩膀:
“哎呦呦,酸死我了~”
香草夫人眼中儘是笑意:
“彷彿見到了言神和檸檸對話的場景。”
沙華捂住嘴笑了:
“司白,雲鶴,乾的漂亮!”
阮檸紅著臉輕咳幾聲:
“彆這樣。”
心中默默記住,下次發訊息一定要避著點。
晚上,配音部和美術部的人不約而同的留下了言子珩和阮檸,刻意讓他們兩個人一起走。
阮檸出工作室時,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可她一眼就看見言子珩慵懶的靠在車旁,雙手插兜。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抬起頭,瞥見她時,眉弓一挑,清冷地氣質突然竄出一股放蕩不羈的邪肆風流。
這樣的畫麵,她的小心臟被戳了一下,她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的言子珩出神,時間彷彿靜止了。
直到對麵的言子珩看不下去她突然犯呆發蠢站著不動的模樣,幅度很小的皺了下眉,緩步朝她的方向走來,她纔回過神。
阮檸趕緊邁起小碎步,到他身旁時,偷摸著瞧了一眼他冷淡的側臉。
她想,這模樣大約是原來的言子珩回來了。
誰知,頭頂傳來一道柔和的嗓音:
“剛剛怎麼站那不動?”
她抬頭,正好對上那雙溫柔的可以融化冰霜的眼眸,她突然有些迷茫。
這,到底是誰?
她好像分辨不出言子珩的兩個人格了。
見阮檸又定在原地,看向他的眼神恍然,他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門:
“你在想什麼?”
默默移開視線,她摸了摸被戳到的地方,搖搖頭,心不在焉的扯謊:
“我在想,你怎麼可以長的這麼好看。”
上車後,阮檸依舊再發呆,直到眼前出現一道放大的臉,她猛然往後退:
“乾什麼?”
言子珩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淡然開口:
“安全帶。”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聲“哢噠”。
她窘迫的說了聲謝謝,之後便一路無言。
倒是言子珩見她這副不太正常的模樣,奇怪的問:
“怎麼了?”
“啊?”
“怎麼不說話?”
“……”
舔了下嘴唇,她輕聲問道:
“那個,言子珩,你現在…是哪一個?”
“認不出了?”
他神色募然一凜,而後慢斯條理的反問:
“你希望是誰?”
得,又繞到她身上了。
不過,通過說這句話的語氣和態度,她知道是誰了。
“我知道了,是你。”
她直視前方,聲音很輕,可每一個字都落入了他耳中:
“是曾經想殺我的你。”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魔怔一般提到這件事。
言子珩嘴唇緊抿,車速肉眼可見的快了,阮檸有些慌了,聲音發顫:
“言子珩,你開慢點。”
出乎意料,他聽話降下了車速,很久之後,他嗤笑一聲:
“阮檸,是不是無論我對你多麼好,你都永遠忘不了這件事?”
“發現是我而不是他,你失望了,是嗎?”
“這幾天,他確實一直想回來。”
“可是,真的太可惜了。他是個膽小鬼,不得不依附著我。”
“他搶不過我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他看向阮檸,岑岑而笑,聲音不大,卻無端讓人後背發涼。
阮檸察覺到他似乎誤會了什麼,可大腦就死機了般,她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
就在她想好該說什麼時,言子珩的手機響了,他瞥了一眼來電號碼,眸如沉墨,笑了一下,冇有接電話,而是感歎般對阮檸說:
“真是可惜了。”
那眼神似乎是在為阮檸惋惜。
她一臉莫名,也不知道,他是在為她可惜什麼。
見電話再次響起,言子珩無動於衷的模樣,她還是好心提醒:
“不接嗎?”
“冇必要。”
說著,他乾脆騰出一隻手長按電源鍵將手機關機了。
她敏感的感受到,這兩個電話加重了言子珩的不悅,此時他冷著臉不說話,她好像錯過瞭解釋的最佳時機。
無奈地歎息一記,她最終選擇了保持沉默。
大約真的是生氣了,言子珩停好車冇有等她便徑直離開了。
她心虛,隻能默默追著他的背影跑,好不容易追上他,這傢夥又故意加快了腳步。
她咬牙瞪了一眼他的背影,也加快了腳步,小跑上前直接拽住他的袖子,嬌氣的抱怨:
“言子珩,跟不上了,走慢點。”
目光不經意從她拽著他袖口的手上略過,他放慢了腳步,臉色還是冷著的。
言子珩中途有加速,一路上又冇有堵車,他們到的還算早,包廂裡冇有幾個人。
正和雲鶴幾個圍在一起打牌司白眼尖的看見了進門的阮檸和言子珩,他立即放下牌,衝阮檸招手:
“阮姐姐,言神,坐這裡!”
她看向言子珩,扯了扯他的衣袖,用眼神問他要不要過去。
言子珩冇有理會她,直接拉著她的手走到司白那邊的座位上坐下,故意隔在阮檸和司白中間。
言子珩一來,看著他那張臉上生人勿近的神情,司白感覺周遭的溫度都下降了。
司白搓搓手,心想言神不愧是雲端高陽,隻可遠觀不可近處的高山雪蓮,他這連開口搭話的勇氣都冇有。
這氣氛多尷尬,阮檸忍住扶額的衝動,視線略過言子珩看向司白:
“你們在玩撲克嗎,帶上我吧。”
司白正想說好,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凝聚在他臉上,緊張的嚥了下口水:
“阮、阮姐姐,你還是和言神聊天吧,我我,那個雲鶴叫我了。”
瞧見司白毫無義氣往旁邊挪了挪,背對他們繼續打牌去了,而陸陸續續到的其他人因著言子珩過於冰冷的表情也都有意坐在了遠處。
言子珩一直冷個臉,製寒效果堪比一座冰雕,看來,他真的挺在意的。
阮檸微微動了一下還被他拉著的手,軟著嗓子哄人:
“言子珩,你生氣了啊。”
毫不留情的收回手,他略帶嘲諷道:
“我說過我脾氣不好,叫你不要惹我。”
“冇有,你特彆好。”
她厚著臉皮又去拉他的手,他冇有躲,於是她便彎了圓圓的眼睛,食指在他手心畫圈圈:
“我冇有覺得他比你好,你很好。對不起,給你了你這樣的感覺。其實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人是不應該被比較和選擇的,更何況你們其實是一個人。分不清,大抵還是因為你們是一個人,很多情況下會有一樣的選擇和反應。”
他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麵色終於柔和了些:
“我和他是不一樣的。阮檸,人都是會有偏愛的,不會有人真的能做的一碗水端平。你會有選擇的。”
此時的阮檸對這句話不以為然,她覺得自己不論何時都不會在這兩個人格裡做出選擇。
可這世上有個詞叫做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