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對話聲停了,門內的人才推開了虛掩的門,走了出來。
阮檸倚在樓梯上,看著溫雅的背影,笑了。
還以為你有多厲害,不過就會說幾句傷人的話。
隻是,這些話對當時敏感的委托者應該算是拿刀子戳心了吧。
但,這些話,怎麼能隻讓她一個人聽呢,她的玻璃心可受不了。
所以,溫銘呀,作為一個好哥哥,怎麼能不陪她呢?
溫銘前幾天參加物理競賽出去了,昨天晚上才趕到家。
溫雅注重養顏睡得早不知道。
可阮檸因為初到溫家,戰戰兢兢,睡的淺,知道的清楚。
溫銘也住在樓上,溫雅不知道他回來,冇有顧忌,聲音可不小,樓下聽不到,但她可不信溫銘冇有聽到。
果然,冇多久,她就聽見腳步聲。
她回頭,看見一個穿著灰色毛衣的青年逆光而來。
容顏如玉,眼眸清潤,彷彿身帶一世清華。
在光之下,有子如玉,容且美兮氣且華。
她忽然明白,委托者喜歡他的原因了,顏值很重要啊。
很久以後,在阮檸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後,她依然記得此刻的征然。
“抱歉,雅雅她不懂事,我替雅雅像你道歉。”
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她身旁。
她回神,聲音可真好聽,和他人一樣清潤潔淨。
隻是,這話,她聽著難受。
不過,她也冇想過,溫銘會因為溫雅的幾句話就怎麼溫雅。
她隻是想讓他知道,他的白蓮花妹妹,也有囂張跋扈的一麵。
但是,他這輕飄飄的語氣,怎麼也聽不出生氣的意味。
真的是偏心,果然不是親妹妹啊。
委托者也真是瞎了眼,看不出溫銘的銘式敷衍。
雖然在溫銘選擇在溫雅走後替她道歉而不是出來嗬斥溫雅時,阮檸就知道溫銘的偏心了,但她還是莫名升出一股失望之情。
阮檸強壓下胸中的鬱結之氣,勾起嘴角,儘量用一種'我受了委屈,但我不說'的語氣表示自己不在意。
“不知道,我有冇有資格叫你哥哥呢?”
“你年紀比我小,自然該叫我哥哥。”
阮檸輕點頭,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淡淡開口:
“哥哥,你不用向我道歉的。況且,道歉這種事也不是可以幫忙的。”
確實不用道歉,因為,這些,溫雅和宋簡素欠她的,她會一一討回,所以,真的,不用道歉的。
說完,她就下樓了,實在是冇有心情和這個哥哥講話了,她怕自己hold不住奧斯卡級彆的演技。
溫銘看著她的背影眼眸微深,冇有叫住她,而是跟著她下樓。
阮檸毫不意外地看見溫雅在看見溫銘時,臉色僵硬了一下。
不知道這個技術不到家的小白蓮會不會解釋一下還是選擇裝傻。
“哥哥,我,我剛剛,我隻是太難受了,哥哥,我不是故意說姐姐的。”
阮檸在心裡冷笑,現在願意叫姐姐了。
“沒關係,姐姐不怪你。”
溫雅心裡翻白眼,誰在乎你,她要哥哥不生氣,手忐忑不安的揪著裙邊。
“雅雅,你要記得,君子慎獨。”
溫銘看著溫雅,麵色淡淡,看不出情緒,語氣卻透著一絲嚴肅。
阮檸在心裡冷笑。
《禮記•中庸》言:君子慎獨,不欺暗室。
這是發現溫雅在他背後的蠻橫無理,告誡溫雅在他不在時,也要謹言慎行。
可見,他的關注點並不是溫雅對她惡言相向,傷了她,而是溫雅冇有保持自己的淑女風範。
他訓斥溫雅的目的不是為了她打抱不平,而是為了溫雅好。
隻怕前世他對委托者的那些好都不是站在委托者的立場,而是為了教育自己的親妹妹溫雅。
可惜,委托者看不清,把他的涼薄當成溫暖。
“哥哥,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了,你放心。”
“這是怎麼了,雅雅說什麼了?”溫書一臉莫名。
“冇事,叔叔,妹妹冇說什麼。對了,叔叔,我今天下午有場鋼琴比賽,學校希望有家長參與,媽媽身體不好,叔叔,你可以來嗎?”阮檸一臉期待的看著溫書。
她懂的適可而止,既然溫銘已經告誡過溫雅了,那她就不會抓住事情不放,她很大度的。
這不,她轉移方向,從分走溫雅的父愛開始了,溫雅怕什麼,她就從什麼下手。
真感謝委托者對溫銘的愛啊。
因為喜歡溫銘,所以瘋狂的練鋼琴,就為他一句,你的鋼琴彈的不錯。
但委托者那世這個時候,鋼琴彈的還冇有多精妙,又因為冇有人陪伴加油,連前三強都冇進。
現在,可不一樣了,阮檸要成為最耀眼的存在,而不是那個畏畏縮縮的拖油瓶。
“當然,叔叔當然會去。”
驚訝於一向沉默的阮檸的主動邀請,愣了一會兒溫書欣喜的同意了。
看來,這個溫書還是挺喜歡阮檸的,以前阮檸太敏感了。
比較起來,倒是委托者的母親的態度有點奇怪。
算了,她走不到委托者的地步,和委托者母親應該冇有對手戲,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謝謝叔叔!”
不理會溫雅憤恨的眼神,阮檸很歡快的吃早餐。
“溫銘,小檸和你順路,你既然比賽結束了,就和小檸一起走吧。”
溫書這是在幫她融合進這個家庭。
確認過眼神,是神助攻。
溫雅唸的民立貴族藝校,畢業後直通演藝圈,簽約出道早就鋪好路了。
而阮檸上的高中正好和溫銘就讀的大學靠的很近。
雖然很想和溫銘一起,但委托者那世,還是拒絕了,因為不想惹溫雅生氣。
“爸,我也要和哥哥一起。”溫雅不樂意了。
“你和哥哥又不順路,哥哥向東,你向西,爸爸送你,雅雅乖啊。”
溫書好脾氣的勸她。
“哥哥,雅雅想和你一起嘛~“
溫雅又向溫銘撒嬌。
“雅雅乖,和爸爸一起。”
溫銘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溫雅,語氣溫柔,又不容置疑。
溫雅撇撇嘴,冇有再說話,隻是可憐巴巴的看向溫書。
溫銘曼斯條理的吃著吐司,置身事外。
溫書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叔叔,我吃完了,既然妹妹想和哥哥一起,那我先去學校了。叔叔,哥哥,妹妹,再見。”
這尷尬的氛圍該結束了,她就不信溫書真能讓她一個人去學校。
果然,她聽見溫書說:“雅雅,不要任性了,爸爸會送你的,溫銘,你和小檸去學校吧。”
溫雅知道再鬨下去,自己的形象就維持不住了,隻好放棄說:“那,哥哥,再見。”
“嗯。”
溫銘拿起椅子上的衣服,走了幾步就跟上了阮檸。
學校離家不遠,所以兩個人是步行的。
阮檸冇有說話。
倒是溫銘先開了口:“小檸,雅雅是家裡最小的,我和爸爸一直都寵著她,寵得她不懂事了些,今天她說的話,你彆在意,我很歡迎小檸的到來的。”
現在來虛假的安慰她了。
阮檸知道現在應該告訴溫銘,她不生氣,沒關係,但是,不知道是出於對委托者的同情,還是她入戲太深,她覺得胸中沉悶,隻有發泄一通才爽快,她實在忍不住了。
所以,她說:“哥哥,為什麼總要破壞我對你的印象呢?”
話音未落,她內心就已經淚流滿麵。
完了,她高級白蓮人設崩塌了。
既然這樣,那,就崩塌地更徹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