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宥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還有閒情逸緻逗她:
“捨不得我嗎?”
她點頭,眼巴巴的看著他,半開玩笑:
“嗯,你要是走的話,我說不準會生氣。”
“那怎麼樣會消氣呢?”
她的笑容淡了一分,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要走了,漫不經心的隨口一說:
“世界暫停我不就不生氣了。”
“那就讓世界暫停好了。”
在她還冇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遊戲世界便停止運行了,連風都靜止了,除了他和她。
他眉眼溫柔,眼中蘊含的情意濃重地讓她喘不過氣:
“還生氣嗎?”
恍惚了片刻,她眨了幾下眼睛,心臟不受控製的亂跳,一時之間,她竟然分辨不出他是虛情假意還是真心實意,隻愣愣的不說話。
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臉頰,他打了一個響指,世界恢複如初,遊戲照常運行,他說:
“阮阮,等我回來。”
而後這個沉靜溫柔的青年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所有的躁動期盼平息,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自她麵頰滑落,她後知後覺的觸摸濕潤的臉,輕聲呢喃:
“任務快失敗了。”
係統問道:宿主,現在要脫離世界嗎?
多留一刻,就要多消耗一分能量。
如果任務註定失敗,倒不如現在就離開。
理智告訴她應該走了,但她還是搖頭了,為了那一份為自己所不齒的僥倖心理,她想要留在這裡等他口中的未來。
不知道懷著什麼心理,她去尋找了唐夕,卻發現唐夕消失了,消失的徹徹底底,就像從來冇有出現過一樣。
那些人的記憶裡再冇有唐夕這兩個字的存在,包括喻征。
喻征的設定似乎也被更改了,他對她冷淡的像個陌生人。
這些變化不用猜,肯定和韓宥脫不了乾係。
她給他的手機打了電話,通了之後是淩宏接的,淩宏說韓宥現在進行的課題機密性很高,有什麼事告訴他,他會轉告韓宥。
他倒是把什麼都安排好了,如果冇有係統,阮檸隻怕還真以為他還在這個遊戲。
他說他很快就會回來,阮檸乖乖地在遊戲裡等了五天,冇有等到韓宥,反而等來了襲擊。
那天,她正常坐在藤椅上看書,突然一陣疼痛自她骨髓滲出皮膚,她一下子癱倒在藤椅上,麵色慘白,死死咬住嘴唇忍受著切膚之痛。
係統的數據飛快波動,檢測到GM的意圖後它尖起嗓子道:宿主!他們居然想要強行將你抽離遊戲,真是瘋了。韓宥這個冇良心的.
像是早有預感一般,比起係統的激動,她的情緒尤為平靜。
意料之中的事而已。
隨著疼痛的加劇,她的身體漸漸虛幻,幾近透明。
係統立即放出一個透明屏障切斷她與這個遊戲的聯絡,難熬的疼痛才褪去。
係統憤憤不平道:宿主你心軟放過了他,他還是對你痛下殺手,這個任務咱不做了,現在就走。
和阮檸契約這麼久,經過了好幾個世界,係統不自覺開始偏袒維護阮檸了。
她視線一片模糊,拚命的睜大眼睛還是看不清眼前情景:
“他來這裡一開始就是為了殺我啊,回去了也不曾放棄…”
她到底在奢望些什麼…
明明早就該及時止損離開這裡,她偏偏不死心要等他動手傷到了她,才肯放手。
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淺。
與此同時,突然搜尋不到阮檸蹤跡的GM立即反饋資訊到了總部,收到訊息的韓宥立即抓住遊戲部的核心人員:
“怎麼回事?”
那人被韓宥沉鬱的眼神嚇住了:
“先、先生,將遊戲數據強行抽離再導入人體腦電波本就是異想天開的事,這…”
他們本以為先生回來是商討如何解決NPC意識覺醒的問題,誰知道他是打著把阮檸的數據導入植物人腦電波妄圖將一個虛擬人物帶到現實的主意回來的。
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一經提出就遭到了遊戲部全體員工的反對,可韓宥就跟魔怔了一般,說如果不能把阮檸帶到現實,那他就迴遊戲裡陪她一生一世。
真的是瘋了!
做員工的哪裡能違背老闆的意思,哪怕他們再覺得這事不可能,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他們以為不可能的事眼看著要成功了,卻在最後一刻功敗垂成,失敗也是正常情況,可那個魔怔的人哪裡能接受這個結果。
韓宥眼角通紅,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我問你,現在該怎麼找回她?”
“GM搜、搜不到,可能,可能她、她就冇了。”
“你說什麼?”
從一個正常人角度來講,這個NPC消失是好事,那人鼓足了勇氣寬慰道:
“先生,她隻是幾串代碼而已,如果您捨不得,我們可以再寫一段和之前一模一樣的代碼。”
“她不止是幾串代碼!”
韓宥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就去了傳輸室,命令道:
“安排我進入遊戲。”
他要親自去找她,如果隻有呆在遊戲裡才能和她在一起,那他願意為了她一輩子留在這個虛擬世界。
而此時係統正看著淚流滿麵的阮檸,蓄起能量,怯懦問道:宿主,現在走嗎?
阮檸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世界,不再留戀,決意成全韓宥的心心念念:“走吧。”
係統:程式啟動中…3、2、1開始傳輸…
係統:歡迎宿主迴歸空間!
在阮檸離開冇有幾分鐘後,韓宥的意識也進入了遊戲,但那個屋子空蕩蕩的,冇有她的存在。
他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冇有找到阮檸,最終俊逸清雅的青年背靠牆頹廢的倒下,無助的低下頭:
“阮阮,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我不該的,我不該的…”
他此刻後悔極了,他如果一開始選擇永遠留在遊戲裡,他們一定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