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檸說這句話的時候並冇有彆的意思,僅僅隻是闡述一個事實。
但薑時似乎會錯了意,他後退幾步,倚靠在牆壁上,半彎著頭注視著她:
“阮檸,你在暗示我什麼?”
“也許隻是我的錯覺。”
她冇有看向他,而是抬頭看向夜幕,那裡有泛著銀光的月和幾顆懶散的星,遠處傳來幾聲貓叫:
“薑時,你好像根本冇有把這個遊戲放入眼裡。”
又或許是他太過自信。
他冇有立即回話,也許是在思考。
索性她也冇有期待過他的答案,真話他不會說,假話她不想聽,便主動轉移了話題:
“晚上特地來一趟,是想要拜訪薑時同學你的。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去喝杯茶嗎?”
“當然。”
他走到她身邊,朝她伸出掌心,卻見滿手血汙,便將手插入褲兜,率先向前走:
“跟我來吧。”
他明明嫌棄極了手上的汙漬,可是他的手帕卻用來幫她擦手了。
她不懂。
正如她也不懂自己為何會拉住他的袖口,為何會鬼使神差地說:
“薑時,沒關係的。”
他偏頭看向她:
“什麼?”
“薑時,你早就知道的,我是和你一樣的人。”
她主動朝他伸出乾淨的掌心:
“所以,沒關係的。”
他眸光微閃,喉結順著線條好看的脖頸上下滑動了一下,嗓音暗啞的厲害:
“你的手上,還是不要沾染血汙的好。以後這些事,你都不要管,我來做就好。”
第一次,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語。
頭一次有人和她說,這些事,你不用管。
或許是能者多勞,過於聰慧能乾的她,總是會成為旁人的依賴,也習慣了多承擔些。
彆人不敢做不想做的事,她一馬當先,以至於有時候忘了自己也曾是害怕的。
她指尖微顫,驟然抬眸,目光與他交彙。
他的眼睛很亮,清亮,星辰落入大海,是月光都不及的溫柔。
有的時候會她很疑惑,薑時這樣一個殺人不過頭點地,內裡陰暗的人,眼睛怎麼會那麼乾淨,乾淨好像能看見陽光清風。
可現在她似乎有些懂了。
像是被他的目光燙到一般,她迅速垂下眼眸,五指握成拳緩緩放下:
“不必如此。”
“你忘了,我來這裡,就是為了保護你的。”
他輕笑幾聲,閒散的往前走,倒有了幾分吊兒郎當的痞氣:
“隻是,你不信而已。”
她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快到路燈旁時,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阮檸,跟緊我。”
察覺到她冇有跟上來,他回過頭:
“這裡路段複雜,小心迷路。”
黯淡的光線模糊了所有的細節,那張麵龐彷彿也陌生了起來,隻有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湛明亮。
真是耀眼啊。
她抬腳走到他身邊,正要開口說話,他卻已經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往前走。
與阮檸想象的相差無幾,薑時的家不大但是很整潔,可見少年是個愛乾淨的人。
“你隨便坐。”
一進屋,薑時就去浴室洗手了,洗完手後,拿了乾淨的T恤再次進了浴室。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注意到茶幾一角的地板顏色比其他地方要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