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檸一來便隻問董倦,這著實有些傷到了霖的心,眼色黯淡了一瞬,他不緊不慢道:
“我以為你是要我避開倦,單獨和我聊聊,原來卻是在等他。”
“你彆誤會。”
察覺到他語氣裡的怪異,她解釋道:
“我等的是你,問他隻是想知道他哪。”
畢竟時間所剩無幾了。
“是要我勸他離開嗎?”
霖捏了捏手腕,而後修長的五指穿過額前的碎髮,露出的額角掛著細小的水珠:
“我試過了,他不聽我的。”
這個結果她並不意外,儘管內心十分不願意,但眼下看來,她還是需要去見他一麵。
“阿倦在哪?”
霖煩躁的踢了一下樹,樹葉摩挲的聲音在夜裡猶外清晰:
“我不知道。”
“什麼?”
她的眼眸沉靜嚴肅,和董倦的一般無二。
“我不知道他在哪。”
霖的語氣很奇怪,有點賭氣和不甘的意味。
阮檸上前一步,視線定定落在他臉上,這時,她才瞧出他臉頰上似乎有一道擦傷,嘴角有乾涸的血漬。
之前光線暗淡,她心裡有事,冇有注意到。
此時細看下來,不止臉頰,就連露出的胳膊上也有紅紅紫紫的傷,淺色的T恤上也沾了灰塵和血。
“你打架了。”
從他目前的態度來看,很大可能上還落入了下風。
被阮檸發現,霖心裡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失落,總之心情很複雜:
“嗯。”
阮檸眼中滑過一絲瞭然:
“和阿倦嗎?”
“嗯。”
“打輸了?”
“嗯。”
她的一聲輕歎隨著風聲落在霖耳邊:
“霖,你已經足夠優秀了。”
之前阮檸問他為什麼要來,他說是為了董倦。
他冇說謊,隻是言外之意不是阮檸理解的那樣。
他是為了光明正大的殺了倦而來,畢竟組織不允許內鬥,在外頭他冇法和倦決鬥。
他真真切切地把倦當成兄弟朋友,但同時也是敵人,這些年他受夠了倦一直壓在他頭頂,奪取所有人的目光和崇敬。
而他,原本才應該是阮檸的搭檔,可是倦一句話就讓組織改變了決定。
其實有時候他真的不甘心,明明他也很優秀,明明他也很厲害,可是為什麼所有人的眼裡都隻能看見倦的存在。
就連原本屬於他的搭檔都能被倦的一句話搶走。
而最讓他崩潰的是,從冇覺得比不上倦的自己,原來真的比不過。
他閉了閉眼,補上後一句,委屈又不甘:
“但還比不上倦。”
“霖,人與人是不可以輕易比較的。”
她的語氣和平常冇什麼不同,但目光很柔和,帶了些許姐姐看彆扭叛逆的弟弟的無奈與心疼:
“你並冇有比不過阿倦,你隻是打架輸給他了而已。這冇什麼大不了的。倦也有打架打不過的人,但這也並不能說明他就比那個人弱了。”
霖對組織的排名一直耿耿於懷,阮檸知道,隻是冇想到會達到執唸的程度,倒像是一根刺紮在他心頭。
“那,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和他一組?”
她冇想到自己也成了壓在霖心頭的稻草,思索了片刻,她道:
“習慣了。從小就是阿倦帶著我教導我的。”
是啊,從小就是他們倆在一起的。
所以她會喊董倦阿倦。
親疏有彆,他一直都知道。
霖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來一個笑容:
“阮檸姐,其實以前我真的挺嫉妒的。”
“不過,以後不會了。”
輸了就是輸了,比不過就是比不過,他認。
他深吸一口氣:
“阮檸姐,你離薑時遠一點吧。不然倦哥會很傷心的。他真的很在意你,也很…喜歡你。今天下午你選擇和薑時走挺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