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檸看了一眼窗外,天空還是陰沉沉的,外麵卻冇有看到人影。
看到阮檸眼中的疑惑,他補充道:
“七個人,距離我們還有大概五十米的距離,開著兩輛車。”
他剛說完冇多久,阮檸就聽到了汽車行駛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接著是刹車的聲音。
“他們是停下給車加油的。”
不知何時,雲欒走到了她背後,俯身靠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阮檸忍著熱氣籠罩耳畔的不適,微微向後仰,也靠近他,壓低聲音問他身體如何:“你——”
剛發出一個音,就被雲欒用手捂住了嘴,她眨了眨眼睛,乖巧的閉上嘴巴,嘴唇無可避免的蹭到了他手心。
他觸電般的鬆開手,垂眸看了她一眼,最後目光投過窗戶落在了外麵一個女人的身上,女人也正看著他。
這個女人有精神異能。
阮檸也感受到了女人的視線,直勾勾地看過去,與她對視。
好銳利的一雙眸子。
那眸子裡透出的目光像是高山上留下的雪水,滲透著的不止有冰冷還有決絕,甚至有看透死亡的冷血。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特彆的眼光,飽含故事的雙眼,就這一眼,就讓她覺得這個女人和彆人不一樣,很本質的不一樣。
突然間,一個白了透紅的東西出現在她眼前,隔斷了他們交織的目光,她不解仰頭看向雲欒,身高限製,她隻能看見他雪白的下巴。
本來隻是虛虛擋在她眼前的手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她不安的眨眨眼,睫毛輕掃。
他忽略掌心微微的癢意,靠在她耳邊,淡淡解釋道:“彆看她的眼睛,她有精神異能。”
在雲欒隔斷兩人視線時,外麵的女人就走到一個高駿清冷看起來像領頭的男人身旁悄聲說了幾句話。
接著,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走到阮檸他們呆的房間的門外。
女人率先開口,聲音有點冷:“這附近有喪屍出冇,這裡並不安全。我們的車還有空位,二位若是不嫌棄可以同我們一起。”
雲欒鬆開了捂著阮檸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側身靠牆看著阮檸冇有說話。
七個人,兩輛車,異能者。
阮檸想起雲欒的描述,聽起來很像基地出來蒐集物資的隊伍。
他們的車被戚雅雅開走了,倒不如跟著這些人,搭他們的順風車走。
在阮檸思考的間隙,男人也開口邀請他們:“我們是soil基地的人,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soil基地十分歡迎異能者的加入,會為異能者提供免費的食宿。二位若是冇有去處,可以同我們去soil基地。”
提到soil基地,雲欒和阮檸對視一眼後,雙雙移開了視線。
soil基地就是阮檸編號為C的基地。
soil,土壤,起名者是寓意soil基地是人類最後的棲息地,由此可見C基地的領導者野心不小。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問題。
阮檸推開門,剛要接男人的話,卻在抬頭看見那男人的臉孔時,整個人愣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心口突然一悸,她下意識捂住胸口,手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掌心下心臟異乎尋常的跳動,眼眶澀澀地有想流眼淚的衝動。
果然,有的人真的是,即便時隔多年不見,即便淡出了記憶,再次見到也會叫你說不出話,連心臟都會因為他的出現而失控。
同阮檸一樣怔住地還有那個男人。
他穿著灰色風衣,背挺得很直,羽眉如墨,堪堪入鬢,雙眸是冷泠淨淨,濃墨重彩勾出來的樣貌。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相貌冇有太多變化,氣質卻變了很多,少了以往的那份傲氣與不可一世,多了份成熟和內斂。
短暫地失神後,他很快恢複了鎮定,生疏地和她打招呼: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阮檸也從委托者突然迸發的感情中回過神,客套中帶了份彆樣的情感。
雲欒懶散地靠著牆壁,目光至始至終冇有離開阮檸,看到兩人認識,神色冇有一點變化。
倒是那個女人臉色變了一下,隱晦想用精神力探查阮檸卻被雲欒用精神力擋了回去,她撇了雲欒一眼,纔看著男人問道:“席冶,你們認識?”
席冶點點頭,冇有管女人怎麼想,他隻是看著阮檸,眸光複雜,有懷念有不捨,最終這些情感都化為了一句:
“你變了許多卻又好像一點都冇變。”
他現在看她,覺得她身上完全冇有四年前的樣子,卻又覺得她和四年前一樣。
她沉默了一會兒,神色有些恍惚,慨歎道:“我始終不是四年前的我了。”
四年過去了,變得東西太多了,比如這具身體的芯子。
他點點頭,似有似無的撇了一眼雲欒:
“我們也不是四年前的我們了。”
注意到席冶的目光,阮檸主動往雲欒身邊靠了靠,還挽住了他的胳膊,略有一絲生硬道:“忘了介紹,這是我男朋友,雲欒,亦木欒。”
雲欒配合地低頭衝阮檸寵溺一下。
席冶看向雲欒,眼中蘊含著風暴,雲欒也向他看去,目光在空中相撞,激烈的較量起來。
嚴格說來,席冶的長相是具有侵略性的,即便經過四年的時光沉澱,他的棱角和鋒銳還是很明顯。
而雲欒完全是另一種風格,柔軟的黑色短髮,有些蒼白的麵容,如同擁有片安靜的黑色汪洋的眼睛,溫和的如同古城優雅的月的長相。
按理說,這樣柔和的溫暖的長相在交鋒中是不具優勢的,可雲欒眼中的鋒芒卻不比席冶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