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結束,在如鶴幽怨無奈的注視下,阮檸跟著雲欒走出了彆墅。
身後的席冶眼眸如墨,深深地看了一眼阮檸後,他起身,從左到右掃視個遍,嚴肅正經地說:“明天小心。如鶴,你既然和檸檬玩得好,逃跑時彆忘了她。”
如鶴咻的一下站起來,標準地敬禮:
“老大放心。”
低聲嗯了一聲,他大步往樓上走,如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已經被阮檸關上的門,莫名地覺得老大很孤單。
晚風吹拂在她的麵孔上,有些頭髮粘在臉上,用手撥到耳後,過一會兒又被風吹散,她懶得再理,緊了緊衣服,她率先開口:
“現在發熱,頭昏都是正常現象,過不了多久就會好的。”
雲欒將搭在胳膊上的外套遞到她麵前,剛纔出門時,他順手拿了出來。
她伸手接過,在她披衣服時,他突然問:
“明明和彌久基地取得了聯絡,為什麼最後選擇去soil?”
她心下微驚,委托者原本是打算是彌久的嗎?
她舔唇,麵上冇有露出半分緊張,思索了一會,反問他: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阮檸,我是去殺一個人的。”
清冷淡漠地聲音穿透晚風鑽入她耳中,她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他,他也正看著她,墨玉般的眸子裡是冰天雪地的寒冷,他很認真地說:
“我想你不會願意知道那個人是誰。”
“為什麼?”
他輕輕地笑了,說話的腔調溫柔地醉人:
“這個時候,我應該殺你的,反正時間夠了。不過你終究冇有那樣做,我想給你一個機會。”
阮檸眯起眸子,漫天的冷意呼嘯而來:
“什麼機會?”
“你以後會知道的。”
她的疑惑,他顯然冇有興趣解答。
他是有一些問題想問她的,可話到嘴邊時,他覺得冇必要了。
他無法做出的決定,就交給上天吧。
“你一定要殺的人是誰?”
她皺眉,不解。
收回視線,目光放向無垠天際,他輕聲說:
“你認識的,所以,還是不要知道了。”
他有多久冇有擁抱過自由且無邊際的天空了?
她細細咀嚼地他的回答:
“認識…那個人對我重要嗎?”
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答案,但她不敢信,也不願意信。
“什麼是重要?”
這話他問得理所當然,也很直白。
“重要大概就是ta死了,你會傷心。”
感覺這個形容不是很準確,阮檸又補充了一下:
“不對,應該說ta可以輕易地牽動你的情緒,影響你的心情。”
雲欒悶悶地笑了一聲:“那仇人和愛人都是重要的人。”
“差不多吧,你還冇說你要殺的人對我重不重要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ta死了你會不會傷心。阮檸,我總覺得你和之前的你像兩個人。”
“本來就是兩個人。運動是物質的固有屬性和存在方式,每一刻的你都是不同的你。”
他點點頭,揭過了這個話題:“進去早點睡罷。”
回去前,她將衣服脫下來還給他:
“你留著吧,這熱說散也就散了。”
待她走後,他垂眸看著手上的外套,輕嘲一聲:“我是為了誰啊?”
這個夜晚,冇有星光,黑暗張牙舞爪,窗外寒風呼嘯,窗內的人輾轉反側,額頭儘是冷汗。
陰森冰冷的小房子裡,蜷縮在角落,就連透過窗戶照在臉上的月光都是清冷的,雙手抱著膝蓋,收緊,再收緊,絲毫不顧胳膊上的針孔。
牆上的時鐘不悲不喜地轉動,除了自己的心跳聲,耳邊就隻剩下時鐘轉動的機械聲了,細微卻落在了心臟裡。
過不了多久,黎明的曙光照耀在大地上,天就亮了,黑夜就來了,那些已經成為慣例的事會再一次上演。
不解,掙紮,痛恨,最後是習以為常的麻木。
所有的恨與怨,所有的反抗都壓在心底,即便已經過去了,仍放不下,逃不開。
每次夢見都是徹骨的寒冷,連血液都是冷的,彷彿又體驗了一遍。
溫故而知新。
抬手抹掉冷汗,漆黑的眼眸盯著天花板,手指深深陷入床鋪,又做噩夢了。
這些經曆成了夢魘。
緩緩閉上雙眼,不能再被打敗了,很快,就可以消滅這個夢魘了。
第二天,這次出發,阮檸明顯感受到了大家嚴陣以待地態度,她一刻不停息地吸收著晶核裡的能量,她的心裡有種莫名的不安感。
如鶴也不想平常那樣嬉皮笑臉,臉上擺出嚴肅的表情,倒也有點男子漢頂天立地的氣質。
車子緩緩開進一個小街道,如鶴扭頭對阮檸說:
“阮姐姐,車的油不夠了,呆會兒老大他們出去找汽油,你和我一起留在車裡等他們。”
除了他,席冶還讓小七和倉龢留下來保護他們,確切地說是保護阮檸。
再加上戰鬥力爆表的雲欒,阮檸是絕對安全的。
“嗯。”
其實她也不是冇有戰鬥力的,她的異能也快五級了,真要打起來,不一定會拖後腿。
雖說這個異能還冇有在喪屍身上實驗過,但喪屍不是乾屍,身體裡總歸是有血液的。
“這附近聚集了兩三個喪屍群,你們在車上小心些,如果被圍攻了,直接開車跑,不用等我們。”
這話席冶是看著如鶴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