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就在宋煜辰生出了幾分旖旎的心思之時,門外突然響起他貼身太監慌亂急迫的通傳。
“什麼事?”
宋煜辰擰眉,強壓住心頭的火氣,摩挲著寧窈窈細膩的手腕,心中不滿。
“回稟皇上...貴妃娘娘...季貴妃娘娘宮中來人通傳,貴妃娘娘身體不適,已經暈倒了!請皇上去看看...”
“什麼!綰兒暈倒了?”
此時還將季綰兒奉為此生真愛的宋煜辰頓時慌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帶著手中握著的腕子都扔了下來。
慣性使然,寧窈窈的手重重的撞在木椅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撞擊聲。
“愛妃...”宋煜辰被聲音吸引,連忙扭頭看她,見她低著頭默不作聲的轉動著自己的手腕,想著自己的舉動,一時間內疚了許多,滿臉愧色:“愛妃...朕...季貴妃那兒...”
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畢竟連他自己都覺得心虛。
寧窈窈先是黯然的垂眸,臉上的笑容儘數消失,而後卻是強打起精神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故作大度卻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的弧度:“臣妾明白,皇上去吧,貴妃娘孃的身子打緊。”
聽她這麼說,宋煜辰心中不忍,卻實在放心不下季綰兒,隻好辜負了寧窈窈,避開了她的目光,將她的手撈回來輕柔的拍了拍:“愛妃甚是明理懂事,朕心甚慰。愛妃放心,朕日後,定不負你!”
說完,也不再多留,轉身便走。
寧窈窈維持著笑容盯著他的背影目送他出門,等到他人徹底踏出枕星閣的門檻,她瞬間換變臉,麵上虛偽的笑意退了個一乾二淨。
一邊垂眸認真地轉動自己那支被撞疼了的手腕,一邊滿眼不屑的瞥了一眼他方纔用過的茶杯。
“采薇。”
她高聲呼叫,等到采薇人進來,她用眼神隨意瞟了一下那個茶杯:“把他用過的茶杯都換掉,砸碎也好,打發給彆人也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裡。”
麵對寧窈窈這樣明目張膽的排斥嫌棄,采薇低著頭,大氣不敢多喘一聲,神色如常的將它端了出去。
等到她再回來,手中已經換上了一套新的白瓷茶杯。
自從今早看到單子騫從她的房中出來,采薇已經對她與皇上重修舊好之事不再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指望了,更彆提再問她為什麼放任皇上去看季綰兒這樣愚蠢的問題了。
“采薇,你現在,倒是成長了不少。”
喝上了新的熱茶,寧窈窈由於宋煜辰那個喪眼的人而破壞了的心情愉悅了不少,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采薇,她投以讚賞的目光。
采薇臉上浮現淺笑,對她行了一禮:“娘娘教育的好。”
寧窈窈笑著搖搖頭,等到主仆二人彼此打趣完,寧窈窈臉色正經起來,對著采薇吩咐道:“把柴房裡關著的那位,帶過來吧。”
采薇頗有些意外的抬眸,見她眼中彆有深意的眸色,嘴角亦是牽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半柱香後,采薇再度推開房門走進來時,身後跟著一個穿的破衣爛衫、畏畏縮縮的姑娘。
“奴婢...奴婢采蓮,給寧妃娘娘請安...”
來者正是采蓮。
進來的一路,采蓮一直低著頭,無論身邊裝潢擺設如何,眼神都一絲一毫不敢亂瞟。等見到寧窈窈身著華服、一臉淡然的坐在主位上俯視著自己,她更是當即一慌,立馬朝著她跪了下去,重重的叩了一個大禮。
采薇見此,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也不必再花心思提點著她,乾脆直接站到了寧窈窈身後。
“采蓮姐姐,你如今當稱咱們主子一聲——宸妃娘娘了。”
聽到采薇含著笑意的提醒,采蓮頓時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向麵前的主仆二人,眼中驚詫萬分。
宸妃?
饒是她一個僅僅會些簡單的識文認字卻冇什麼文化的奴婢,亦是知道“宸”字的貴重。
古往今來,曆朝曆代,能以“宸”為封號的後妃無一不是皇上的心尖寵、被載入史冊的女人,可如今僅僅是短短的一段時間不見,往日哪個古板無趣、被皇上厭棄的寧窈窈竟也以此為封號了?
瞧著她臉色的變化,寧窈窈淡淡的勾唇,當即打趣了一聲:“許久不見,采蓮...也會行如此大禮了?看來儘管粗鄙如柴房之地,也能教人規矩。”
聽她這樣說話,采蓮頓時不敢有任何走神的心思,想起這段暗無天日、水深火熱的日子,頭虔誠的埋得更低,就連身子都帶了細細的顫抖。
她不想再回那樣的地方生活...
從前她隻以為就算她心存不軌,寧窈窈冇有實質性的證據又礙於她是寧家的家生子,不便下手纔將她扔進柴房磋磨幾日,想必不日之後便會全頭全尾的出來了。
可誰曾想,她把她扔進柴房,竟然存了讓她自生自滅的心思!
柴房簡陋不堪,她每日睡得是乾草,被破與老老鼠、蚊蟲作伴,吃的是外頭奴婢們不要了的餿飯,就連水都是時有時無看運氣。
在這樣死裡逃生的生活裡,她無數懷念過從前跟著寧窈窈在王府中的日子。
王爺嫡福晉身邊的大宮女,這樣的身份,都比外頭尋常人家的正經小姐過得滋潤呢!
說來,她也是糊塗,新帝登基那日,原本就算季綰兒汙衊寧窈窈傷她腹中胎兒,可礙於空口白牙冇有人證物證,頂多被皇上不痛不癢責罵兩句、關關禁閉罰罰月銀罷了。
若不是她中間跳出來反水,咬了寧窈窈一口,恐怕他們主仆三人壓根不會有冷宮那一遭,更彆提如今隻是妃位...
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啊,多瀟灑滋潤...
采蓮心中的懊惱幾乎要將她吞噬:倘若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一定會誓死跟著寧窈窈,為她效力的!
寧窈窈輕吹著手中的熱茶,眉目含笑、揶揄的打量著采蓮的麵目表情。
等到注意到她眼中的堅定,思忖著時機差不多成熟了,寧窈窈這纔開口。
“你,可還願意為本宮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