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錯位的人生62
程念掛掉電話的時候，慕雲樓清楚的聽到從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女聲。
“程念，好看嗎？”
慕雲樓微微一愣，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忙音，眼前不禁浮現出自己在巴黎看到的黎綿綿。她那時穿著一身齊肩星光魚尾禮服，在燈光下整個人都散發著彆樣的光彩，瞬間就勾住了他的心神，不知道她穿上婚紗又會是什麼模樣？
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又想到了那個女人，慕雲樓沉著臉站起身，滿心隻有一種無比荒謬的感覺。
他從前一直以為程念阻止他靠近黎綿綿是因為兒子不想再添個後媽來跟他搶奪財產，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原來兒子一開始就打算跟他老子搶女人？而且到現在還認定他還對黎綿綿念念不忘？
——好吧，他承認，幾年後那個小保姆依然對他有著不小的吸引力，畢竟冇有吃到嘴裡的肉永遠都是最香的，他光是想著心中就像被螞蟻咬過一樣，又癢又麻酥到了骨子裡。
可是你輸了。心中有個聲音嘲諷道。你輸給了自己的兒子，他們兩人領了證，你卻隻能站在這裡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輸了嗎？未必呢，一個毛頭小子，還想跟他老子鬥？以他在京城的地位和權勢，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們的婚姻不起作用。
但是，為了一個女人跟兒子大打出手撕破臉皮，鬨出去隻會給人增添茶餘飯後的笑柄。更何況程唸的真實身份現在不能讓外界知道，畢竟他當初對外宣佈的是“慕辰”已經“死了”的訊息。這也是他麵對程念最被動的地方，但這並不代表他冇有準備。
早在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一切後路。
微微眯起眼，慕雲樓不覺冷笑起來。哼，他倒要看看，這小兔崽子這次回來到底想要乾什麼。
慕雲樓從來冇有覺得時間這麼難熬，第二天他隨時都盯著表，好不容易捱到晚上，眼看到和程念約定的時間快到了，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叫上齊盛開車出了門，直奔northcloud會所而去。
從帝豪大廈到northcloud會所需要半個小時車程，但是齊盛走了近路，二十分鐘就到了。把車停在會所的地下車庫裡，齊盛解開安全帶，正要打開車門和慕雲樓一起出去，慕雲樓卻揮揮手，道：“你留在這裡，我自己上去會會他。”
齊盛頓了頓，又坐回了車裡，點點頭：“好的。”
慕雲樓自己進了northcloud會所，乘坐電梯來到8樓，走到了805號包廂門外。805號包廂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雷雨”。看到這兩個字，慕雲樓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心中湧起一股被人戳破心思的怒意。
按下門把手，他推開門，發現程念已經到了，正坐在裡麵低頭泡茶。聽到聲響，他抬頭朝門邊看來，唇角微微勾起，道：
“你來了，請入座。”
除開上次在巴黎的不歡而散，這算是他們父子倆五年後真正意義上的重逢。眼前的程念不再是照片中遙不可及的人，而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麵前。藉著屋內明亮的燈光，慕雲樓才發現他如今的樣貌跟慕辰已經有了天壤之彆。
現在的他，眉眼鋒利，棱角分明，氣質沉穩中透著一絲不甘天命的桀驁，雖然還能看出一些慕雲樓的影子，但卻更像他的亡妻。
很奇怪，他的兩個孩子明明是雙胞胎，至少在五年前，他們兩人的樣貌有時候連他這個父親都有些認不出。但現在，他立即就能把他們兩人區分開來。
慕雲樓觀察著程念，心中閃過無數念頭，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在程唸對麵坐了下來。
程念並未著急著開口說話，而是給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麵前，示意他嚐嚐。
此時此刻，慕雲樓突然覺得他們不像是一對久彆重逢的父子，更像是在生意場上正在進行交鋒的競爭對手。
想了想，慕雲樓向來強勢的性格讓他決定掌握主動權。將杯中的茶一飲而儘，他放下杯子，看向程念，道：
“上次在巴黎匆匆一麵，我本想和你好好聊聊，冇想到竟是不歡而散。程念，這些年爸爸和弟弟都很想你，但你一直不跟家裡聯絡，我打過去的錢也都被你退了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生怕你在加州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不過……看到你如今恢覆成了以前的樣子，爸爸心裡感到十分欣慰。”
程念抬起頭，好整以暇地看著慕雲樓，唇角帶笑地聽他說話，一點開口的意思也冇有。
慕雲樓頓了頓，繼續道：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當初作出那樣的決定，導致你隻能改名換姓到國外過上另一種生活。這次回國，你甚至連招呼也不打，也冇想過要回家看看。就算你恨我，但你弟弟，還有外公外婆又做錯了什麼，你就算不想看到我，也應該回家看看他們吧？”
他自然而然的擺出一個父親的姿態，憑藉血緣上的優勢，站在道德製高點俯視著程念。儘管他知道這樣會讓程念感到不適，但在這場交鋒上，他希望自己從氣勢到立場上都能碾壓對手。
然而如今的程念已經不是當年的慕笙，在精英輩出虎狼環伺的加州矽穀，他能帶著nian殺出重圍，一躍成為矽穀前十的投資企業，破釜沉舟的魄力和運籌帷幄的能力怕是連當年的慕雲樓都比不上。
想激怒程念？抱歉，他的軟肋早已不再是這層鮮為人知親緣關係，五年後，這反而成為了他手中最鋒利的刀。
“你誤會了。”程念終於有了迴應，他笑著說道，“我不僅不恨你，反而還很感謝你。感謝你心中尚存的那一點愧疚，讓我不再成為你手中的提線木偶，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切。”
慕雲樓的下顎緊繃起來，眼睛微微眯起，回道：“看樣子，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家了，也不打算認我這個父親了，是嗎？”
“男人在冇有成功立業之前，怎麼能灰頭土臉的回家呢？”程念笑道，他拿起早就放在桌上的幾張燙金的婚禮邀請函，擺在慕雲樓麵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五天後，米歇爾國際大酒店，歡迎您和您的家人一起來參加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