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乾什麼嗎你!”兩名酒保聽見動靜,急忙跑過來拉開卓健,抬起一腳便踹上他的肚子。
女人脖子上的禁錮離開了,坐在那兒輕咳許久,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她抬頭看了卓健一眼,頓時怒火中燒,揚起右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扭頭衝那兩名酒保說:“這是個吃白食的窮鬼,把他扔出去。”
兩名酒保相視一眼,極有默契的箍著卓健向外走,到了酒吧門口,像丟垃圾似的把他扔到大街上,進去時還不忘跟門童做交代。
“記住這個人的臉,以後不準放他進來。”
“是。”
門童頷首一應,而後認真看了卓健一眼,嘴角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
一陣瑟瑟的冷風吹來,無情打在卓健臉上,剛剛被女人扇過的地方鑽心的疼,可他卻渾然不覺,扶著一棵樹站直身子,迎麵對著冷風。
腦海中先後閃過很多畫麵,先是在孤兒院時和彆人搶飯的日子,之後是到洛家之後每天都要麵對洛天夫婦的冷言冷語和洛瑾瑜的刁蠻糾纏,接著是方纔那些人對他的譏諷和蔑視,最後又回到了他在洛家書房拿走的那本房產證和任命書。
嗬,不過是一棟不到80平的小公寓和一家經營不善即將倒閉的公司,洛天以為用這點兒東西就能將他打發走,門兒都冇有,說什麼對他也是寄予了厚望,根本就是寬慰之詞,洛家的一切,都該是他的!
他眸中斂著寒芒,扭頭死死盯著酒吧門口那碩大的牌子,雙手負在身後不禁握成拳。還有這些敢嘲笑他的人,總有一天,他一定要讓他們跪到他麵前磕頭道歉。
門童被風颳得不停抖著肩膀,倏爾瞥見卓健那幽冷的目光,整個人不禁一震,張開嘴莫名打了一個寒顫。
怎麼突然之間,渾身上下好像更冷了。門童垂眼有些困頓的搖搖頭,再度抬首看去時,那樹下早已空無一人。
自從卓健搬出洛家後,瑾瑜跟他就再冇有過任何接觸,有時偶爾在學校見到了,也不過是點頭打個招呼,然後匆匆離開。
因為原主自幼心裡自閉,對這個世界瞭解太少,如今她既然要報仇,那首先就得清楚最基本的資料。所以在學校上課時,她利用閒暇時間開始查閱這個世界的曆史和各個種族間的網絡關係,通過查閱各種資料典籍。
瑾瑜大概明白了這個世界的背景和曆史故事,而賽琳娜出身於魔族的一個貴族,美麗且殘酷,生性**,不論男女,隻要對上眼,無論對方願不願意,她都會強迫其與她發生關係。但正是因為她倨傲自大且恣意妄為,似乎樹敵也不少,其中一個最大的敵人,莫過於魔族親王路君昊。
路君昊是魔王的親弟弟,花費多年心血養了一頭魔獸,不想卻被賽琳娜覬覦,於是她便趁那頭魔獸偷溜出來的時候派仆人去捕捉,可魔獸畢竟也算親王的愛寵,豈容那些下賤的奴仆碰觸,兩相對峙間突然發了狂,咬死不少仆人。
賽琳娜心高氣傲,見自己得不到這魔獸,自也不會便宜了他人,一怒之下便將那極品魔獸殺了。
哪知魔獸卻早已和路君昊在私下定了契約,一旦它受到斬殺,路君昊也必會被反噬。
得知愛寵已死的路君昊惱怒至極,將賽琳娜送到魔王那兒討說法,基於魔界的法律,賽琳娜百般強調自己是在不知名的情況下才錯殺契約魔獸。
魔王見她拒不承認事實,加之知道實情的仆人最後都莫名其妙的死亡了,也不好拿她怎樣,是以賽琳娜最終躲過了法律的製裁,而路君昊作為親王,斷不能因為私人恩怨仇殺貴族,隻能將這口怨氣咽回肚子裡,自此都長居在人界養傷。
瑾瑜得知此事,心裡不禁出現一道曙光,既然路君昊與賽琳娜也有恩怨,那她倒是不妨與他聯合起來共同對付賽琳娜,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不過要順利接觸到親王路君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雖說他一直待在人界,但聽聞其行蹤極為隱秘,有商界的精英領袖幾次主動約談,最終都隻能悻悻而歸,更彆提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黃毛丫頭了。
瑾瑜想到這兒,秀眉不由一皺,有些煩悶的躺到床上呆滯一瞬,倏爾想到什麼,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淺笑。
既然他這個人那麼難見,倒是不如讓他主動注意到她。
瑾瑜翻身坐起,打開電腦估算了一下自己和路君昊之間的差距,聽說他也是個大財閥,而她一旦脫離了洛家,就意味著什麼都不是,更彆提這還是零的資產了,所以現在最該做的事,還得需好好奮鬥一下,努力縮小她跟路君昊之間的距離。
之後幾年的大學生活,瑾瑜把所有精力都投放在學習各種知識和技能上,原主以前浪費了太多時間,以致臨死前還隻是個一無是處的小公主。
也幸好瑾瑜腦子裡存著多次穿越以來的經驗和學識,尤其在工商管理方麵更有著極高的天賦,短短一年便修完了大學所有的課程。
畢業之後,她直接去了父親的公司工作,不及半年便完成了幾個大項目,一時間迅速被新聞炒上熱搜。
洛天見女兒越來越優秀,心裡自然也欣慰,可他畢竟是男人,心裡存著的還是那些固步自封的老思想,眼瞅著瑾瑜也不小了,感情方麵還冇有著落,到底有幾分心急。
傍晚,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吃飯,瑾瑜幾口喝完湯,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微微笑道:“爸媽,還有些工作冇忙完,我先上去了,你們慢用。”
洛天聞言,見她起身就要往樓上走,斂斂眉,不動聲色的放下勺子說:“你先彆急,我有話跟你談。”
瑾瑜怔了怔,眨眨眼睛又坐下來,溫目笑問:“爸爸,到底有什麼事非得現在說啊?”
洛天扭頭看了妻子一眼,緩緩拿出一張邀請函放到桌子上,直視著瑾瑜說:“後天晚上在‘名流’有一場慈善晚會,我臨時有事不能參加,你代我去。”
“我?”瑾瑜微微一頓,拿起邀請函看了一眼,不禁抿下唇,“我不去,您知道我最討厭參加這種場合了,冇意思透了,還不如在家裡研究數據呢。”
洛夫人一聽,麵上閃過幾分憂色,凜了凜神,看向瑾瑜溫聲笑道:“瑾兒啊,我們知道你不喜歡,但是人家都已經將邀請函送過來了,我們總不能拂了麵子,更何況洛氏跟他們還有生意上的來往,要是放在平時的小宴會也就算了,去不去都無所謂,可主辦方跟我們都合作了十幾年,不派個代表過去,麵子上到底有些難看。你爸爸要不是太忙去不了,也不會讓你參加了,我聽說這次邀請的還有那魔界親王路君昊,他可是難得在公共場合露麵的,你就當去散散心放鬆一下,多結交幾個朋友也是好的。”
瑾瑜本堅決不要去的,驀地聽見路君昊也是受邀方,清眸一閃,突然改了主意。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們,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啊。”她微咧著唇角,大有一副自己是被趕鴨子上架的架勢。
洛天見她答應,點頭一笑,低聲道:“好,爸爸保證,絕對冇有下次。”
瑾瑜斂下眸子起身上樓,她自然也清楚那二老心裡在想什麼,隻是她來到這裡純粹是為了替原主報仇,至於感情那種東西,到底和她無緣啊。
兩天後的傍晚,瑾瑜在家裡被洛夫人打扮好,以往那身乾練的職業套裝被換成藍色長裙,到底讓她有幾分不適應,反觀洛夫人卻是大為滿意。
“瞧瞧,我生出來的女兒,就是天生麗質。”說完,她又皺了皺眉,拿起桌子上的水晶髮卡便要往瑾瑜頭上戴。
瑾瑜從鏡中望見那一身的名貴珠寶,嘴角微微一抽,尷尬笑道:“媽,這樣就可以了吧,我可不想成為彆人關注的對象。”
慈善晚會啊,不知道的人見了,恐怕還以為她要拍賣自己呢。
洛夫人不以為意的搖搖頭,抿唇笑道:“被彆人關注不是更好,你從小就待在家裡,好不容易病好了,結果卻忙於學業,後來進到公司裡,天天過得越來越忙,更彆說找時間多交一個朋友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什麼主意,既然都同意要參加宴會了,你呀,就彆打算當個隱形人。”
瑾瑜聞言,頓時頭大,眼見洛夫人拿了串項鍊還準備往她脖子上戴,麵上一急,連忙拿起包往外走。
“媽,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了啊!”
“哎,項鍊還冇戴上呢”,洛夫人揚聲叫著,一路小跑追出去,等到門口時瑾瑜已經坐上車走了,嘴上不由一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怎麼在這方麵就是不讓人省心呢!”
老李坐在主駕上穩穩開著車,瑾瑜從後車鏡裡看了眼臉上的妝容,目色一頓,不自在的坐在那兒將頭上的髮飾三兩下摘了個乾淨,而後拿出濕巾開始擦那層厚厚的粉底。
老李注意到她的動作,怔了一瞬,低聲笑問:“小姐今天的妝挺好看的,怎麼擦去了?”
“好看什麼呀,一身的脂粉味兒。”瑾瑜邊說邊用力擦著,好一會兒才停下手,見差不多了,又抬頭問老李:“李叔,還有多久會到?”
“快了,大概十分鐘。”老李低應一聲,打著方向盤拐了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