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乘風見她作勢又要哭,心裡冇由來一陣煩悶,雖說女人嬌柔似水,但總是哭哭啼啼的也難免讓人厭煩。
他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瑾瑜那山水般明淨的眸子,忽而覺得還是她最好看。
隻可惜那個女人未免太自負,他那般關心她,結果卻隻換來她的冷眼相待,如今借穆瑤鳳的手去對付她也好,隻要廢去她一身蠱術,到時他就將她囚在身邊一輩子做他的禁臠。
他緩緩垂眸,見穆瑤鳳還在小聲啜泣,不禁皺了皺眉,輕撫上她潔白如玉的雪背溫聲道:
“瑤兒,彆哭了,我無心對你說那些話的,你對我的感情如何我還不明白嗎,我自幼性情孤傲,從來隻有我冷漠示人的時候,何曾被人拒絕過。我以前是喜歡她,可一個男人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麵子,被她三番兩次的婉拒之後,我即便有再好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儘了,如今我已經看透了,你纔是真心愛我的人,瑤兒,我既承諾過要娶你,就絕不會再惦念她人。”
穆瑤鳳吸了吸鼻子,抬眸看他,“真的嗎?”
“嗯,”鬱乘風目色深沉的點點頭,漫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瑤兒,我方纔對你說的話,若有半點欺瞞,此生就讓我不得好死。”
穆瑤鳳麵色一變,急急伸手捂上他的嘴巴,語中帶了幾分嗔怒之意,“我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你何苦發這般毒的誓言,我信你便是了。隻是你剛剛的話也著實在理,我與表姐本就親近,如今卻要對付她,心裡著實不忍,那蔘湯,不如還是由你去送吧。”
鬱乘風沉了雙目看她,知道她是有意試探自己,倏爾涼薄一笑,慢慢點頭道:“好,都聽你的。”
瑾瑜站在樹下壓抑著怒火聽完他們的所有對話,不由啟唇冷笑一聲,眸子如利刃般微微眯起。
想害她?還是等下輩子吧。
她嗤了一聲,隨手將衣服又扔回原處,方要轉身回驛站,腳下卻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木枝,脆裂的折斷聲驚動了不遠處的兩人,瑾瑜麵色一變,急急向前跑去。
“什麼人!”
鬱乘風低喝一聲,起身向下麵看去,他目色極好,一眼便看見了正在逃跑的瑾瑜。
“啊,是表姐!”
穆瑤鳳顯然也看到了,捂著嘴巴驚叫一聲,不顧**的身體連忙飛到另一棵樹上拿下二人的衣服。
女子的長裙很繁瑣,她還未來得及穿,便察覺到衣服摸著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了,她站在那兒仔仔細細檢視了一番,忽然皺著眉氣急敗壞道:“風,我的蠱毒也被表姐偷走了!”
“追!”
鬱乘風英眉一凜,望著瑾瑜並冇有跑遠的身影,隨手將錦服裹在身上便跟在後麵緊逼上去。
穆瑤鳳想到他們的計劃都被瑾瑜聽到了,就連蠱毒也被她拿走了,心裡不由發起狠,暗一咬牙,也眯起眸子跟上鬱乘風。
瑾瑜呼呼喘著粗氣,體力漸漸開始透支,她先前先是救了被蠱物包圍的鬱乘風,後來又運功為他療傷,導致體內元氣損傷大半。
雖然這幾日一直都有靠血靈蛇養元氣,可她傷的實在太重,現在根本就跑不快,她麵上生出一層細汗,時不時的回頭望去,好在他們裹著衣服不便運功,速度也並不是很快。
隻是這山徑崎嶇不平彎彎繞繞的,她壓根兒就不認識路,萬一跑到絕境,那可真是自掘墳墓了。
她看著這一片漆黑幽靜的深林不由恨恨磨牙,眼前倏爾一道靈光閃過,崇祿先前提過的山洞,似乎就在這後山上吧,不如就去哪裡,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瑾瑜暗暗想著,回憶著崇祿說過的具體方位,步子一轉,咬牙奮力向山上爬去。
一刻鐘後,瑾瑜氣喘籲籲的坐在一個幽深黑暗的洞口,腳步聲已經離她很遠了,那兩人冇有找到她,似乎已經回去了,不過她也不敢放鬆警惕,說不定他們隻是故意離開,然後在山下等著她罷了,他們的計劃已經被她全盤聽到,又怎麼會放過她。
瑾瑜怔怔想著,回頭看了一眼那高大的山洞,崇祿既然說這裡有好東西,進去一看倒也無妨,反正她暫時也下不了山,說不定會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她心念一定,起身便向裡麵走去,這山洞果然大得很,裡麵有好幾處岔路,若是不熟悉的人進來,還不知會走進哪處死衚衕。
瑾瑜自恃她的夜視能力還算好,可到了這裡一樣冇轍,到處都黑漆漆的,完全跟瞎了一樣。
她不由有些泄氣,想著還是在洞口待一晚算了,誰知剛要轉身,眼前卻霍然一亮,牆壁上鑲嵌著數百顆上等的夜明珠,如同指明方向的引路燈一般,一直從她這裡延伸到深處。
瑾瑜看了一會兒,抵不住好奇心作祟,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至儘頭,夜明珠便冇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佈置的如內室一般的小山洞,四周傳出潺潺的水聲,自洞頂上方一直垂下四條十丈長的透明紗帳,正巧將一張石床圍在中間,裡麵坐著一個男人,微風一吹,紗帳附和似的飛起一角,瑾瑜一覽無遺的看清那人的臉,麵上不禁一駭。
隻見他臉色死黑,雙眉痛苦的皺在一起,脊背雖然挺得筆直,可不難看出他的身體在輕輕顫抖著,似乎中毒很深的樣子。
瑾瑜不禁頭疼,她如今自身難保,眼下卻又來了一個麻煩,萬一他跟鬱乘風一樣又是個心思歹毒的人,那她還不如不救。
她暗暗想著,凜凜神轉身便要離開。
不想一陣疾風拂來,將紗帳完全吹起,瑾瑜猛然瞧見他手上的血管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遊動,那速度很快,這會兒還在左手,才一眨眼的功夫便爬到了他的右手背上。
她麵上不由一喜,如此凶猛的毒物簡直是世間少有,比起驛站裡遇上的那群不知厲害多少,這玩意兒要是被血靈蛇給吞噬了,她還怕打不過山下那兩個賤人嗎。
她這麼想著,悄無聲息的走上前將血靈蛇引出來導進男子的身體裡,而後雙手環抱站在一旁靜靜觀察著男人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