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單無雙身旁的瑾瑜心中,想的是另一件事兒。
給皇後的第一件大禮是送到了,接下來就看南宮國德那邊了……
晚宴後的月和宮恢複了最初本屬於它的寧靜,月色如水,柔和的籠罩著它的每一個角落。
唐炎昊站在書房門口,揹著手,抬頭遙望漫天的星空。
“來了?”忽的他收回目光,轉身望向身後。
在他身後,單膝跪地的人不就是那影嗎?
“陛下,你要影查的事,影都查清楚了。”
唐炎昊徐徐吐出一個字,“說。”
“您吩咐的暗中盯著尚書大人的線人回稟,那雜技團入宮前,尚書大人特意派了一人去雜技團,我們的人查證了一下,他們似乎在給那個名叫雲雀的姑娘裝扮易容。”
唐炎昊隻覺得眼前一亮,“易容?有人看到雲雀本人的麵目了嗎?”
“有的,陛下。”
“那就找個畫師,根據他的描述,把此人的真實相貌畫下來給朕看。”唐炎昊停頓了一會,問,“可還有其他事?”
“還有雜技團入宮後,那個叫雲雀的女人在宴會開始前去了趟碧陽宮的梅林。”
“嗯,退下吧!”
唐炎昊轉身再望向星空,眸中閃爍著不一樣的炙熱光芒。
現在他還無法百分之百肯定‘雲雀’就是他心心念唸的玩具,卻也十之**罷了。
他等了三年,終於等到了。
她回來了,以他未曾想過的姿態和方式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不得不說,他對她越來越感興趣了。
翌日,瑾瑜從南宮國德派來的人口中得到了一個好訊息,皇後病了。
太醫診斷說是受了驚嚇,再加上夜裡生噩夢引起了高燒,需要靜養幾日。按瑾瑜的話說,就是做賊心虛嚇破了賊膽,所以病了。
她讓南宮國德繼續盯著皇後的動向,靜候下一個時機。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邊宮中,唐炎昊已經收到了暗衛命人畫好的畫像。
畫像上,女子一身簡單的服飾,膚色雪白,妖豔的麵容多了分清新脫俗,不正是南宮瑾瑜?
唐炎昊仔細端詳著那畫像,纖長的食指徐徐在畫像女子的臉上來回摩挲,帶著不易察覺的柔情。
三年未見,他的玩具似乎變了許多。
他根本無法想象一個單純不懂人情的弱女子,是怎樣在當年那場災難中逃生,遊刃有餘的在一個雜技團中隱姓埋名。
她的表現,她的表演,無不令他驚奇,無不令他移不開目光。
“南宮瑾瑜。”他輕輕念出這個名字,腦海中卻閃過了另一個人的臉。
朱秀蓉,那個蛇蠍心腸令人作嘔的女人,若不是忌憚其身後朱家的勢力,他早就想罷免了她皇後的位子。
如今南宮瑾瑜的出現正好幫了他一把。
唐炎昊將畫捲起放入筆筒,起身推開門,“李公公,我們去趟秀蓮宮。”
屋外陽光燦爛,唐炎昊步履匆匆,李公公個頭偏小,小跑著才能跟上。
他完全搞不懂唐炎昊如此急切去秀蓮宮做什麼,按理說皇後病了也有兩日了,要去探望早該去了啊!
進了秀蓮宮,李公公扯著尖利的嗓子喊了聲“皇上駕到”,就有丫鬟迎了出來,施施然行禮。
“參見皇上。”
“參見皇上。”
唐炎昊瞥了眼殿內的裡間,似乎紅色簾帳遮掩的床上正躺著一人,料想就是臥病不起的皇後了。
“皇後人呢?”
他故意問了聲,隻聽裡間皇後嗓音虛弱的回,“望陛下恕臣妾的失禮,臣妾身子有礙,實在難以出去招待皇上。”
唐炎昊掀開透明水晶掛飾的門簾,進了裡間,“皇後要保重身體啊,不過是一場表演,怎的如此大驚小怪?”
皇上這……這是在關心她嗎?躺在床上的皇後露出一臉喜色,趕忙撐起身子靠在床頭。
“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臣妾的身子骨……”她嗲聲回了一句,麵上不甚嬌羞。
唐炎昊皺了皺眉,在離床前還剩一米的樣子就停下了腳步,“甚兒呢?”
若是以前他還與她表麵上做做樣子,可現在,他連謊話都吝嗇給予她了。
皇後眸子暗了暗,心中不禁失望唐炎昊不是單純來看望自己,“甚兒去太後孃娘那兒了。”
“朕看皇後身子不適還是安心養病,甚兒正好就交由母後暫時照顧好了。”
看似是體貼關心皇後的話,實際上,他隻是想從皇後手中接走他與南宮瑾瑜的孩子罷了。
三年前,南宮瑾瑜死於非命,皇後主動提出代為照顧剛滿百日的甚兒。
當時皇後在後宮中的地位穩如泰山,且理由正當,他不好反對,這次皇後臥病不起,正好是他從皇後手中奪回甚兒的好機會。
他等這個時機,已經等了許久了。
可皇後怎麼肯輕易把這個養子交出手?
甚兒是皇長子,日後也就是太子,皇位的繼承者。對冇有子嗣的皇後而言,甚兒就是她在後宮中用來鞏固地位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棋子。
她慌亂的掀開簾子,見唐炎昊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心一亂,忘了分寸,“可……皇上,甚兒一直都是由臣妾照顧的,臣妾……臣妾怕他會不習慣!”
而唐炎昊毫不留情的逮住了她話中的漏洞,“皇後的意思是母後的照顧不如皇後嗎?”
皇後本就蒼白的臉頓失了唯一的血色,“不!皇上你知道的……臣妾不是那個意思……臣妾……”
“那就這麼定了,皇後你繼續休息,朕去看看甚兒。”
唐炎昊就等著皇後這麼一句,攔聲打斷,丟下一句話就利落轉身離去。
“皇……皇上……”皇後失神的盯著門口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語。
縱是想破了腦子,皇後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以至於唐炎昊的態度冷淡到瞭如此地步?
瑾瑜開始了複仇,唐炎昊怎可能按兵不動。
為了查清當年瑾瑜死裡逃生的來龍去脈,他分彆派出了兩隊影衛,一隊影衛循著南宮瑾瑜本家細查,結果瑾瑜三年未歸家且未曾與南宮成禮有過半點聯絡,這條線索也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