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我真想快點結束這一切,每一天對我而言,都像是一場殘酷的浩劫,明明他纔是最無情的那一個,如今卻隻有我在苦海中掙紮,上帝果真是不公平。”
夏靜喟然歎氣,眸中閃過一絲濃烈的痛恨,蒼白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極力壓抑著她臨近爆發的情緒。
瑾瑜沉默片刻,蹙額道:“終會有結束的一天的,再忍一忍,馬上就會過去了。”
麵對那樣的何蘇白,她一樣要忍住一刀殺死他的衝動微笑以對,可是終究是不能啊,太便宜他了不是嗎?
總要讓他將夏靜和原主所受過的苦都嘗一遍之後再給他個痛快,死太簡單了,萬劫不複纔是對一個人最殘酷的懲罰。
第二天一早,瑾瑜剛打開門便看見了何蘇白,這一次他冇有無視自己走過去,而是拎著一個塑料袋倚在牆邊,目光柔和的注視著她。
“瑾瑜,早。”
瑾瑜?才過了一個晚上,這連稱呼都變了,她竟然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
“何先生,早。”瑾瑜皺眉,淡淡開口。
何蘇白精湛的眸子裡隱約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從容不迫的舉起了手上的袋子,“你一大早要趕公交,應該來不及吃飯吧,這是我在對麵早餐街上買的,還是熱的,你帶到車上吃。”
瑾瑜臉色微變,揉了揉眉心,佯裝為難道:“這不太好吧?”
何蘇白搖搖頭,無所謂的揚眉微笑,“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就當是我吃了你兩頓飯的回禮吧,你若是不收,倒是讓我覺得尷尬了。”
瑾瑜怔住了,思索再三,終於在何蘇白灼灼的目光下擰著秀眉伸手接過了早餐。
“時間來不及了,我必須得走了,何先生再見。”
何蘇白點頭,搶先一步幫她按下電梯按鈕,等她進去之後突然抵在門口問她,“瑾瑜,今天晚上你還會來嗎?”
瑾瑜瞥他一眼,微微遲疑了一下,輕點著頭緩緩開口,“會。”
“那就好,我等你。”
何蘇白溫笑,短短一句話被他說得深情款款。
瑾瑜心裡一陣惡寒,有些不自在的啟唇笑了笑,連忙按鍵下樓。
等一走出電梯她便扔了手上的早餐,何蘇白突如其來的熱情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已經影響到她的心情了。
但是冇辦法,現在還不是收手的時候,雖然一開始是她先模仿夏靜在他麵前偽裝溫柔的,可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她必須要伺機接近何蘇白,送給他的飯菜中摻雜了一些可讓他精神紊亂的藥物,時間一長便會產生幻覺,所以今天晚上,她還是要去。
不光今晚,之後一連半個月,瑾瑜幾乎從不間斷的按時給何蘇白送飯,而何蘇白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曖昧,偶爾還會在目光迷離時柔聲喚她“小靜”,瑾瑜知道那是藥物開始發揮作用了,任憑他故意喊錯也不糾正。
這天早上,瑾瑜臨出門前接到了杜明宇的電話,說是要接她去上班,她怕會讓他撞見何蘇白,仔細想了想,到底是拒絕了,改在中午下班時約他去喝咖啡。
“前段時間去外省查案了,有一起钜額跨省詐騙案亟待破獲,所以走得著急,就冇有提前通知你,你不會介意吧?”
杜明宇坐在對麵,右手輕輕攪動著杯子裡的熱咖啡。
瑾瑜輕輕搖頭,溫笑道:“不會,公事要緊。”
“對了,這次我出去,順便回趟老家拜訪了夏靜的父母,這麼久都冇找到她,實在是對他們二老心中有愧,還好他們冇有怪罪,不過臨行前,夏靜的母親卻告訴我一件很奇怪的事。”
瑾瑜一怔,皺眉問:“什麼事?”
杜明宇看她一眼,低沉的嗓音響起:
“夏靜的母親說,兩個月前的某天晚上做夢,夏靜在夢中哭訴,說她已經被人殺死,如今屍體還埋在漆黑的地方無人知曉,她死的很痛苦,希望母親能找人幫幫她。那雖然是一個夢,但實在是太過真實了,以致夏靜的母親一連幾天都冇有回過神。”
“其實在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個人雖然不容易,但隻要她曾經在某個地方停留過,總會找到一絲一毫的線索,但夏靜的失蹤卻太過詭異,這麼多年了,我查到的唯一一點有用的資訊就是她曾經和何蘇白大吵過一架,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一點有關她的資訊,就好像憑空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你覺得,一個活生生的人會突然失蹤的這麼徹底嗎?”
瑾瑜抿抿唇,看著他問:“所以,你的答案呢?”
杜明宇啜了一口咖啡微微一笑,盯著黑色的桌麵顧左右而言他,“這次回去之後,夏靜的母親將這個夢告訴了我,她哭著說,也許,她的女兒早就死了,所以纔會給她托夢,讓她找人幫忙。”
瑾瑜聞言,輕輕點了下頭冇有說話,兩個月前她還冇有搬進去,夏靜的怨念那麼深,所以會給她最親近的人托夢也不奇怪,隻是,杜明宇突然跟她說起這些,又到底想乾什麼?
似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杜明宇淺淺一笑,溫聲道:“下午下班後我去公司門口接你怎麼樣?你住的那間出租屋是夏靜的,我想進去看看,也許會找到什麼線索。”
瑾瑜一頓,麵上佯裝害怕道:“你說的這麼有板有眼的,不會是懷疑夏靜死在我住的地方了吧,杜警官,我可是一個人住,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
杜明宇笑了笑,淡淡從她身上移開目光,“我也隻是懷疑而已,再說,仔細檢視一下也好,若是冇有也就罷了,以後你自能安心住著,萬一她真的……我總要給夏家二老一個交代,畢竟是他們委托我辦了這件事。”
瑾瑜見杜明宇都如此說了,她怎麼還能再說出拒絕的話,沉默一瞬,隻好點頭。
杜明宇看她這般樣子,陡然失笑,“不用給自己壓力,搞得我像是在強迫良家婦女一樣。”
“冇有,早點檢查清楚也好,省得我晚上睡覺時胡思亂想。”
瑾瑜麵無表情的盯著他,她倒是不介意杜明宇去出租屋檢查,畢竟夏靜的屍體早就腐爛了,而被石牆禁錮的魂體也被她救了出來,杜明宇根本就查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