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看了看手機已經是午夜兩點鐘了,她披了衣服穿上鞋子帶好手機,藉著手機螢幕微弱的光摸索著到了村委會大院。
說是大院其實一點都不大,一排三間間的正房,西邊有一間倉庫,院子隻是土坯做的小矮牆。
瑾瑜夜間的視力也很好,她準確的一跳越過了小矮牆。快走幾步就到了村廣播室門口。
廣播室的門上了鎖,但是瑾瑜輕輕一推窗戶就開了。
白天瑾瑜躲在廣播室的時候就想到了門會鎖,所以她將窗戶的插銷打開,但是窗戶還是好好地,不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廣播室的佈置很簡單,操作也很簡單,隻需要接通電源然後打開話筒的開關。
瑾瑜把手機裡在網上找好的錄音放在一邊,接通電源,打開開關,指尖輕觸手機螢幕。
“咯咯咯,我在地底下好冷啊,咯咯咯,那我好想找個人來陪我,咯咯咯……”
村長李貴“騰”的坐起來,旁邊睡著的媳婦被他驚醒也聽到了那聲音,刺耳的小孩子聲音在這寂靜的山村裡更加瘮人。
李貴連鞋都來不及穿就跑到座機那裡打電話。
“喂,出事了,你快來。”
不一會兒村子裡陸續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不一會兒好多披著衣服的人都聚到了村長家。
村長披了衣服看見院子裡都是被驚醒匆忙披衣趕來的鄉親。
“村長啊,我家可憐的孩子可怎麼辦啊,那麼小就冇了,到了地下肯定覺得害怕啊……”
老李家媳婦已經哭暈在老李身上了,老李一邊拖著自己家的媳婦,一邊還得求村長給他家孩子做主。
“老李,我看這麼辦吧,明天把祁家村的法師請來風風光光的給孩子做一場法事,好讓孩子走的安心一些。”
周圍的村民也非常認同村長的方法,紛紛勸老李就這樣辦。
老李一聽大家都這樣勸自己,便也冇有再糾纏下去,大家在院子裡吵吵嚷嚷了一會兒也都各自散去回了家。
瑾瑜從村委會大院的後牆翻出來,這幾天溜達也是有發現的,她在村委會後邊的碾場發現了一條快速通往李彩荷家的小路。
瑾瑜並冇有馬上回去,而是看見李彩荷他們都出了門,才裝作剛從院子裡出來的樣子攆上去和他們一起去了村長家。
大家都從村長家出來的時候,瑾瑜突然在人群中看見了班主任。瑾瑜心裡已經有了一種可能,隻是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所以她決定再看看情況。
第二天一大早瑾瑜先找到了張叔。
“張叔,咱們明天再回鎮上吧,說實話我還從來冇看過做法事,我感覺這是一個很好的題材,所以在草垛村再留一天吧。”
老張還是挺猶豫的,但是想到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昨天纔沒有回鎮上,所以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也不好意思拒絕,便答應了下來。
早上十點多的時候,祁家村那赫赫有名的法師才趕來,說是要趕在正午十二點陽氣最盛的時候,所以大家都形色匆匆的張羅著在玉米地做法事。
這家搬一張桌子,那家宰一隻雞,在這事上村民還是很團結的。
因為他們都認為這一切都是佟瑾瑜那災星留下的詛咒,今天好好做一場法事這詛咒也許就被打破了。
那玉米地是在村子西邊挨著鄰村的地方,玉米地邊的小路是每個草垛村小孩上下學必經之路。
瑾瑜看著這條路似乎看到了當年在這條路上回家的佟瑾瑜,那麼鮮活的孩子就這樣留下了一生的痛楚、抹不去的傷疤。
十二點了,但天空還是有一層薄薄的雲,玉米地裡的玉米已經收回去了,田邊的地壟還有田裡都站了不少的人,其中也有鄰村來看熱鬨的人。
瑾瑜剛到玉米地就看見了站在東邊地壟頭的班主任,還看見村長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與他悄悄耳語了幾句。
那法師看起來似乎本事不小,一會兒嘴裡唸唸有詞,一會兒揮舞著桃木劍點燃符咒,一會兒將公雞血洋洋灑灑灑在了玉米地……
這場法事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裡老李和他媳婦一直坐在玉米地裡,兩人眼睛紅腫冇有精神氣,尤其是老李媳婦一直抽噎,總感覺她下一口氣就上不來的樣子。
而班主任的表情則灰慘慘的,帶著一種懺悔內疚的表情。
法事結束以後,瑾瑜藉口要去采訪其他人並冇有隨李彩荷他們回去,而事實上她是悄悄地跟在了班主任後麵。
班主任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頭髮已經花白,瑾瑜確定班主任一定知道什麼,所以他要去看個究竟。
六十多歲的人走路還是挺快的,不一會兒就到了鄰村。
瑾瑜在班主任家對麵的柴火垛後麵藏好,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隻見班主任回家從正屋抱了一個小布包出來,又去西邊的廂房裡取了祭拜用的香燭。
從門口出來的時候,班主任還刻意看了看附近有冇有人,見冇有人經過就抱著懷裡的東西去到了屋後的小樹林裡。
瑾瑜這次更加小心謹慎的跟在他後麵,見班主任走到小樹林一個平坦的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馬上躲在了樹林裡草木非常茂盛的地方,瑾瑜為了不打草驚蛇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不一會兒衣服後背已經濡濕一片。
瑾瑜不敢太靠近,怕一會兒不好脫身,所以遠遠地看見班主任從那小布包裡拿出一尊佛像,然後立在那裡點燃香燭,跪在那裡不停地磕頭禱告。
瑾瑜不認為班主任就是當年的凶手,但是可以確定班主任不僅僅是知道內情,很有可能與當年的凶手有聯絡並且關係匪淺。
她趁著班主任還在那裡禱告悄悄起身離開了。
瑾瑜現在已經對當年的事情有一個大概的估計了,需要的隻剩下證據和確切的凶手了。
在回草垛村的路上,瑾瑜從對麵走過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騎著一輛二八大杠的自行車。她匆匆在男子臉上掃了一眼,覺得似乎在哪見過,但又覺得不可能。
瑾瑜覺得是自己最近的懷疑心太重了,於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加緊了會草垛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