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正是因初次狩獵成功而心花怒放,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冇穩住花液的靈身,墜落下河水更深處。
因著旋轉,瑾瑜視野晃動,恰好看見魔如紅寶石幽深的眸。
對視一瞬,她感到一股鋪天蓋地的煞氣朝自己逼來,令她無法控製剛剛吸收進體內的靈力,到處衝撞,就像是走火入魔。
魔淡淡掃了瑾瑜一眼,閉上眸,加固保護層,水流恢複平靜。
太可怕了,她從來冇見過那樣煞氣十足的眼睛。
瑾瑜偷偷打量魔如鬼斧神工下傑作的臉龐,暗自舒了口氣,同時感到心有餘悸。好在他隻是醒來一會會兒,就繼續沉睡了,要不然自己說不定真的小命不保了。
說起來自己修煉也有好一段時間,足夠對付女鬼那樣的惡鬼,可剛剛在魔的麵前,她是那樣弱小無助,魔隻要伸出手,弄死她就像掐死螞蟻一樣容易。
也許這就是現實,總會令人一次又一次認識到自己的渺小。
瑾瑜產生了疑問,魔真的可靠嗎?會不會他救自己隻是為了養肥自己,最後再把自己當做目標?
但想想這可能性也不大,魔怎知她正在修煉,會有怎樣的長進?
人家救了自己,到頭來自己卻懷疑人家,瑾瑜為自己這樣忘恩負義的行為感到深深的不齒。
也罷,若真不依靠魔她又能去哪兒呢,還是繼續修煉吧!
瑾瑜禁止自己胡思亂想下去,調整體內紊亂的靈力,進行下一步的修煉。
這一次修煉三年就達到了之前三十年的效果,隻差一點便能修出妖身,瑾瑜明白都是吸收那女鬼精魂的功勞。
她是絕對不敢再蹭魔的魔力了,接著再繼續觀察,尋覓繼女鬼第二個目標。
根據前世記憶,這三途河內有三大霸主。
分彆是東河岸的貪鬼,西河岸的色鬼,和北河岸的無頭鬼。
這貪鬼生前本是個書生,靠著女人一路攀龍附鳳,做上大官,但他實在太過貪婪,到處貪贓枉法,以權謀私,最後給忠義之士揭發,被皇帝砍頭示眾。
正是因為不知饜足,過橋前他跳進三途河,指望有朝一日得道昇天。他冇有拚命地吞噬弱者靈魂,短短幾百年的時間,就成為一方霸主。
色鬼則是色,不過本是個俏佳人。她生前頗為風流,因為生為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欺女霸男,連當朝二皇子都不放過。
結果自找麻煩,最後給那二皇子報複,給活活折磨死了。
因此她的怨氣非常重,唯獨隻吞食男人的靈魂。
最後這個無頭鬼和瑾瑜梁子結得最深,因為無頭鬼隻盯著那含著強烈怨氣的鬼魂,瑾瑜自然成為了他最大的獵物,在他麵前吃了不少苦。
無頭鬼最變態之處是不直接動手,甚至幫助獵物躲過一些強大的敵人,將獵物培養成最好的養料,最後一網打儘。
這三鬼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貪鬼與色鬼是死對頭,經常為了同隻鬼魂大打出手,無頭鬼則是趁著這時,放走鬼魂,將他培養成自己的獵物。
瑾瑜練手首選目標自是無頭鬼。
她最為清楚無頭鬼挑選獵物的原則,這天中途攔住無頭鬼準備吞食的鬼魂,將其捲到保護層外,無頭鬼追來,瑾瑜早就布好陷阱,發動靈識,將無頭鬼吞食得一乾二淨。
“啊啊啊啊!”隻聽無頭鬼的哀嚎聲徘徊於三途河十天十夜不儘,橋上孟婆隻以為是那少女的功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冇看見。索性鬼魂們自相殘殺,便也省得她親自處理!
紅色花液懸浮在碧藍的河水中,一股紅光縈繞在她周身,隨著保護層外無頭鬼淒慘的哀嚎,河中細細碎碎的星光越來越多。
那星光便是從惡鬼身上分離來的純粹能源,瑾瑜發現,一個鬼魂吞食的怨靈越多,那星光越是純粹,越是閃亮。
十天的修煉畫上句點,整個保護層已是佈滿星光,這在之前的修煉中並冇有發生過。
瑾瑜操縱著靈識,靠近那星光,冇想到剛是靠近,就給一股巨大的力量給吸了進去,瞬間,她的世界陷進一片黑暗。
這種情況和瑾瑜還是花身時第一次吸收月光很像,約莫是靈體冇法突然間承載太多的靈力。
等瑾瑜醒來後,整片星光彷彿是她的幻覺,消失的無影無蹤,但體內卻充斥著一股如烈焰的靈力,熊熊燃燒著,油然而生一股炙熱。
這團火焰在體內橫衝直撞,不受瑾瑜的控製,瑾瑜急需找到一片發泄口,暴亂的靈力在保護層周邊四處搜颳著其他鬼魂。
瑾瑜壓製住躁動,同時默唸咒語,不知多了多久,她感覺身體一點點輕盈下來,最後緩緩落在魔的膝上。
魔冰涼的體溫隔著他草草係在腰間血紅的衣袍透過指間傳來,瑾瑜怔了怔,體溫?她身為花液,怎麼可能有這麼真實的觸感?
她抬起手,順著白皙略帶嬰兒肥的五指向下,纖細的手臂,五六歲孩童般微微隆起的胸脯,原來她修成人身了!
冇想到陰差陽錯跳進這三途河,過去五百年都冇做成的事不到百年就完成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呢!
瑾瑜感到驚喜萬分,盯著自己新身體看了半天,這纔想起自己還坐在魔的膝蓋上。
雖然自己還是個孩子,這姿勢到底是曖昧了些,她忙是尷尬的移開身。
轉過頭來,這是她第一次以人的視角全麵的去打量魔。
魔有著如海藻般散開的紅髮,波浪狀自然捲,散於身後,偶爾幾束調皮的鑽到胸前,擋住他半裸的胸膛。
他麵如冠玉,眉目冷峻,薄唇微抿,儘管閉著眸,依然能感受到他一身的邪煞,他身旁圍繞著的紅光,比起初見時要濃厚得多。
瑾瑜想起那日他睜開眸的畫麵,仍是感到心驚。
魔是如何纔會落進這三途河中?魔保護自己究竟是出自好心,還是無意?
瑾瑜目不轉睛的打量著魔,藏在心中的問題一下子冒了出來。
他是她的恩人,可她卻是忌憚於他強大的魔力,所以每每她都以他是她救命恩人的理由壓下心頭的畏懼,殊不知畏懼越積越深,反倒令她更加對他忌憚三分。
男人好歹還有衣袍遮蔽身子,瑾瑜一身**的,便是孩童的身軀,也不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