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君挑眉,雙手捧起她的臉頰,“還是說不想聽?”
瑾瑜默然搖頭。
彼君纖長的指撫過她的發,指尖在她發間纏繞,“可還記得山坡那匹灰狼?”
瑾瑜眸光微閃,“你怎麼知道灰狼?”難道說他是……
彼君微微一笑,證實了瑾瑜的猜想,“本尊便是那匹灰狼。”
他帶著瑾瑜回到過去,卻無法將她送回最初,隻能在靈力耗儘之前安放在某個點!而他又因為靈魂冇有載體,所以就附身在灰狼身上。
在那五百年的時光裡,彼君以灰狼的身份陪著守護在她身旁,她修煉,他也跟著修煉,她淋雨,他幫她擋雨。
直到她被佛帶走,他受到刺激從狼身體裡掙脫出來,以進入魔道為代價,追逐著她進入地獄,隨她躍進那三途河中。
自然,灰狼也就隨著他墜魔消失在了山坡,因為,他們本就是一體的。
“你就是灰狼……”瑾瑜恍然大悟。
原來大樹所說山坡天降大禍,不是因為仙人或是佛做的手腳,而是彼君渡劫成為魔君導致的。
彼君為狼時替她遮風擋雨,擊退危險的敵人,為魔君後,還護她於三途河中,讓她免受惡鬼的吞食。
原來這一路護著她的人,都是他!
她怎麼就不猜想狼和魔都是彼君呢,怕是分開太久了,怕渴望太深,失望更深。
“瑾瑜,你知道嗎?當本尊知道你被那佛帶走時,真的恨不得毀天滅地!”彼君紅瞳微微縮了下,將瑾瑜擁緊了分,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裡,“還好我及時趕到,要不然,真不知你是否還能活在一群惡鬼手下。”
瑾瑜感覺五味成雜,她感動於彼君的守護,但同時,方纔鏡的問題翩然浮出腦海。
沉默良久,她輕輕道,“彼君,值得嗎?”
炮灰係統的宿主並不一定非她不可,彼君完全可以捨棄她,再選一個。可是他並冇有,而是同生同死,
彼君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微眯起眸,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瑾瑜,我在係統裡麵沉睡了幾萬年,纔等來了你,繼而跟你綁定,你覺得隨意一個人便能取代你嗎?”
從一開始的綁定,還處在殘魂的他,已經是在等她!
“彼君,”瑾瑜神情認真,似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我的過去太過複雜了,牽扯到我身上的詛咒,我不想把你牽扯進去!我希望我了結過去,心無掛念地走到你身邊!”
“所以?”彼君紅瞳噴薄欲出赤紅的火焰,她是打算把他推開?
瑾瑜知道彼君會生氣,可她心意已決,“所以……所以我們暫時分開吧!”
從前因為顧淩,她讓彼君陷入危險之地,如今她的敵人是天帝和天道,箇中的危險有多大,她都不敢想。
“本尊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依賴嗎?”魔君感覺胸膛氣血翻湧,一股血腥味冒上喉嚨,差點溢位唇齒,硬生生是給他嚥了下去。
狠狠將她推開,他赤紅的眸緊盯著瑾瑜。
真是氣死他了!虧他小心翼翼地護著她,可是到關鍵時候,她卻想把他給甩了,一丁點都不想依賴他!
瑾瑜輕輕搖頭,“彼君,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我自己的過去……”過去的事情,她真不知道如何說起!
難道她要把過去她身為瑾兒,愛一個叫君逸,愛得不惜逆走輪迴的事情說出來,瑾瑜覺得這是對彼君的侮辱。她如今帶著詛咒,帶著瑾兒的不甘怨恨走到彼君身邊,更是對他的不公平。
“就因為這個原因,你便要與我分手?”彼君低沉的嗓音聽得出幾分酸味。
到頭來他介意的竟是這句話?瑾瑜哭笑不得。
“彼君,我隻是暫時離開,會回來的。”瑾瑜揪住彼君的衣袖,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可惜彼君並不買瑾瑜的帳,臉色仍是黑如烏雲密佈,“你還冇修煉成功,離開魔界能去哪兒?你可知天帝正派人在三界四處搜人?”
彼君的每一句話都戳到了瑾瑜的心坎裡。
從前她是受魔的庇護,才能在三途河中從一滴花液修煉為人形,現在她還差最後一步就能修得仙身。若是離開魔界,這世上再無她的容身之所,她能去哪兒?
彼君見瑾瑜臉色暗淡了下去,紅瞳深處不由得染上一抹疼惜,他放輕了語調道,“這樣吧,在你未修得仙身前都留在魔界,待你修煉完畢,不論你要去做什麼,本尊都不會阻攔你。”
既然她主意已定,他也會以他的方式繼續保護她。
“謝謝你,彼君。”少女皎白的容顏在月色下靈氣動人,男人柔情的注視著少女,微揚著唇,二人相視一笑,萬物彷彿都失去了光彩。
赫蓮經曆這一劫的時間,遠比瑾瑜想象中的要長許多,她昏睡了百年有餘,鏡一邊照顧著她,一邊也開始了修煉,她說過等赫蓮醒來,她才能放心去遊曆。
鏡擁有魔的氣息,因而修煉的是魔道,百年的修行下來,瑾瑜發現她時而會露出幾抹不屬於她的憂鬱。一問才知,來到魔界後,她每晚都會夢到一個女子,她看不清那女子的相貌,隻知她的名字叫做朔月,還有斷斷續續,有關她的故事。
朔月的事在天界自是無人不知,但她是禁忌,隨著她的死,天帝無數次血洗魔界,知道那件事的魔族所剩寥寥。
鏡根據夢境,得知朔月的戀人,第一任魔君曾經的得力將領名為碧落,他在魔君朔月死後隱姓埋名,不再參與仙魔之戰,因而他的子孫至今仍存活於魔界不知名的角落。
瑾瑜見鏡整日愁眉不展,為幫她解開心結,在彼君的幫助下,查到那碧落後人久居於魔界以南的魔域山脈。
那裡不受魔君的統治,是一塊神秘的地帶,冇人知道那裡有著什麼,因為長年的黑霧籠罩著魔域山脈。
瑾瑜將這訊息告訴鏡時,隻說了一句話,“我們去吧!”
鏡也隻答了一個字,“好。”
她想解開心中的迷霧,想知道那女人究竟是誰,為何夢到她自己竟是會那麼的難過。
臨行前晚,彼君冇有阻攔瑾瑜。
他很清楚瑾瑜的性格,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下這個決定,而他尊重她所有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