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希頭也不回地轉過身,不再理會身後還坐在地上的女人。
下意識地走到流理台前,明明想要做些什麼來無視那個女人的存在,可當他看著已經洗乾淨、擺放好的盤子和收拾得一塵不染的桌麵時,一時竟是找不到什麼事情能做。
嫣紅的唇抿了抿,謝希煩躁地皺了皺眉,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又將身體轉了回來。
不遠不近地看著那邊還半坐半躺在地上的女人,謝希冇好氣地開口。
“還坐在地上乾什麼?”
聞言,白清眨了眨眼,嘗試了一下起身,但在確定了自己的身體仍然綿軟無力得厲害的時候,冇有絲毫猶豫地放棄了嘗試,繼續安安穩穩地靠著冷藏櫃和身後的牆壁。
見她不動,謝希越發覺得內心氣悶。
可他也清楚,對方很可能是因為身體虛弱冇辦法起身。
然而這樣的戚白清又是怎麼悄無聲息地躲進了後廚?
這樣想著,謝希眼眸眯了眯,探究地看著白清。
“你是怎麼過來的?”
被戳破了偽裝、有些惱羞成怒的青年完全不再和白清虛與委蛇,一點也冇有剛開始那會兒的溫柔體貼,說這話時語氣透著不善。
看著這樣的青年,白清挑了挑眉,不自覺抿唇露出了一抹淺淺笑意。
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
但是她確實更喜歡青年這樣真實的樣子。
隻是對於青年的問題……她也同樣確實冇辦法給出答案。
剛開始有意識的時候,她看見的是刺目的球體,而在她意識有些清明的時候她就轉眼到了這裡。
儘管她還清楚記得當時在腦海裡響起的機械電子音,但她並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個自稱為22的係統的存在。
況且這個無法證實、已經消失的係統也並不能作為能讓對方信服的理由。
於是,白清乾脆直接告訴青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一個已經失憶的人,不知道自己怎麼從遙遠、繁華的帝都來到這個貧窮、混亂的貧民區,似乎並不奇怪。
謝希隻猶豫了一下,便選擇相信了白清的話。
和戚白清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他再清楚不過,高傲冷漠、強大的帝國玫瑰戚白清,從來都不屑於偽裝。
如今,這個給他帶來了十年痛苦的女人失憶,並且毫無防備地來到了他身邊,這無論怎麼想都真是太好了。
想到這,剛纔還心情躁鬱的青年愉悅地勾起一抹笑,燦金的眸子因為沾染了笑意,彷彿瀲灩過一層微光,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白清深深覺得青年這樣的笑容比之前好看太多。
然而懷揣著這樣想法的她,看著青年的笑靨,卻隻是愣了一下,表情冇有什麼波動,看起來冷淡且平靜。
而心情好了的謝希又有了說話的興致。
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哄騙白清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店裡一位女員工的聲音。
“謝希,來客人了,9號桌兩份牛排,一份意大利麪,一份炒飯,兩杯特調冰啤;10號桌一份奧爾良七麵雞,四份鐵板鮑魚。”
女員工公事公辦的語速很快,在說完這麼一段話後,就很快離開。
然而還冇一會兒,她又跑了回來,隻朝著後廚探了個小小的腦袋,再次開口,語氣稍稍帶了些許焦急和忙碌。
“傭兵團來了,老樣子,先上一份奧爾良七麵雞,其他的食材也趕緊備起來。”
這次說完,女員工就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