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是如此,燕揚倒是不覺得有何不妥。
可現下——
他親眼見著他家公子微微墊腳,將小臉湊了過去。
緊接著,他家公子便像貓兒一般,親昵地在阿清公子的頸側蹭了蹭。
燕揚朝四下裡看了看,鬆了口氣。
還好現下後殿廣場隻有他們四人!
他家公子可真是越發不講究了!
那姿態,和撒嬌的小崽子,有何分彆?
而這會兒——
燕翎抬頭,見白清領口處被他的汗水洇濕,唇角翹了翹,神色頗有些得意。
白清看著麵前唇紅膚白的少年,眸底劃過一抹訝然。
她抬手,修長漂亮的手指按在溫熱潮濕的領口處,摩挲了一下。
她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口。
“姑娘,你先前說我孟浪,說我不知羞。”
“可現下——”
“姑娘在輕薄我?”
聞言,燕翎眸光微閃。
他輕咬住紅嫩的唇,又鬆開,很是有理地開口。
“你也知,我先前說你孟浪,說你不知羞。那皆是因你確實那般!”
“而我現下不過是禮尚往來,有何不可?”
這人分明已知曉他也是男子,卻還說出這般話,可真是過分!
何況這人午時還將他按在……
這般想著,燕翎漆黑的眼睫顫了顫,耳根唰地紅了。
他羞惱地看著白清,開口。
“你快去放紙鳶!”
說著,他快步走向一旁的石凳,坐下。
饒是石凳置在樹下,在這夏日,也被曬得滾燙。
燕翎眉頭稍擰,卻又很快鬆開,並未起身。
他捧著小盅,小口喝著沁涼的綠豆湯,眼神一瞬不轉地看著白清。
大半個時辰後——
燕翎正要起身,突地一陣頭暈目眩,腳下不穩,便要朝前撲去。
燕揚嚇地驚呼。
“姑娘!”
白清連忙將紙鳶的線塞給燕揚,腳下輕動,轉瞬便來到燕翎身前。
她雙臂一張,便將少年攬進懷中。
燕翎虛弱地靠在她懷中,白嫩修長的手指輕攥著白清的衣襟。
不遠處,燕揚見他冇事,拍了拍心口。
真是嚇壞他了!
他拽著紙鳶的線,朝燕翎走去,關切地開口。
“姑娘,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燕翎小口吐著氣,好半會兒才緩過神,聲音細弱。
“無事。”
“緩緩便好。”
這般說著,他又往白清懷裡貼了貼,悶聲開口。
“阿清——”
“我好難受。”
“我好暈,我好熱。”
他的聲音委屈至極。
燕揚雖覺得不合時宜,可還是控製不住地嘴角抽了抽。
公子纔對他說無事。
可轉眼,公子便委委屈屈地朝阿清公子喊難受。
他現下越發覺得他是個多餘的。
大抵——
公子隻要有阿清公子就夠了。
而他這個正經小侍,差不多可以找個人嫁了。
燕揚心口微堵,卻未開口。
而白清左手攬著少年的腰身,右手抬起,輕撫著他的長髮。
她輕嘖了一聲,語氣溫柔而寵溺。
“是我的錯,不該讓姑娘在太陽底下坐了這般久。”
“我帶姑娘回房,可好?”
燕翎低低地應了。
“嗯。”
話音剛落,他便被打橫抱了起來。
燕翎睜著一雙漂亮的小鹿眼,直直看著白清,眼神錯愕。
他緩緩咬住唇,紅著耳根,稍稍偏頭,小臉埋在白清懷中。
白清抱著他的手臂緊了緊,眸底劃過一抹沉色。
她輕唔了一聲,稍稍低頭,貼在燕翎耳側,開口。
“公子,這又是禮尚往來?”
她的聲音極輕,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