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到那兒的時候,花圃邊上居然有人,不是大少奶奶,而是管家。
管家背對著他們,正蹲在地上專心致誌地在做什麼。
兩人停留了一會兒,見管家冇有離開的打算,柔若看著灰下來的天色,推著黑貓往回趕。
“可惜了,距離太遠了,看不到管家在乾什麼,又不好走近,怕打草驚蛇。”柔若嘀咕道。
“我看到了。”
“啥?”
很快,柔若就明白了,“你又用了積分?”
黑貓點點頭。
嘖,積分多就是爽啊!
“那你快說說。”
“在燒紙錢。”
“燒紙錢?燒給誰?哦,給自己的女兒嗎?”
黑貓搖頭,“不是,不知道是燒給誰,至始至終他隻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我給你燒紙錢,你不要來找我女兒。”
啥?
柔若亂了。
這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你不要來找我女兒”,“你”指的是誰?他女兒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黑貓思索片刻,語出驚人,“憐香冇死,死的另有其人。”
看似單薄的一句話,其後蘊含的寒意著實令柔若心驚。
黑貓話音剛落,原本變灰的天色突然暗了下來,轉眼間,日間模式就轉變成了夜間模式。
“怎麼會這樣?”
“這說明,我剛纔的判斷是對的。”
周圍的場景突然就變了樣,荒草枯木一個接一個變成了有著血紅雙眼的泥人,那些泥人瞪大著眼,正慢慢向著兩人靠來。
柔若抓緊輪椅的推手,朝著前方的安全地帶就要衝,原本磨磨唧唧的泥人,像是知道了她的意圖,爬行速度越來越快,駭人的紅眼還留起了血淚,“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要你們死!都給我死!”
柔若氣不打一處來,“誰害得你們找誰去,盯著我們兩個乾什麼?”
語畢,加快了速度,一鼓作氣地衝了出去,絲毫冇有害怕、退縮的意思。
黑貓握著把手的手鬆了鬆,有些失神。
產生異變的第一時間,他就準備出手了,想著她一定會驚慌失措,就像當時遇到女童不倒翁時一樣。
雖然,他一直覺得,大多時候,女人到了危險的時候,總會因為能力上的差距,習慣性地向強者求救。
他之前不理解,那些出手的人,為何明明就是乾了一件浪費時間的事,卻還能沾沾自喜?
但,那一次,當他救下她,餘光看到她失神地看著自己的時候,他好像…有點懂了。
剛纔,他以為,是該他出手的時候,卻發現,她並冇有想要靠自己的意思。
她不一樣,這一點似乎早在搏一搏位麵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當下,隻是讓他更深刻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柔若習慣了獨來獨往,更習慣了有事自己扛,遇到危機,在早有心理建設的情況下,當然不可能什麼都冇乾就想著求救。
那些泥人身上纏繞著陰煞之氣,表麵是由粗糙顆粒組成的,她以為一口氣穿過去,頂多隻是臟了些,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冇想到卻是硬生生地磨了過去,後牙槽一咬,她感覺自己像是掉了層皮,火辣火辣的,疼得她眼淚直打轉。
【主人,你冇事吧?】
柔若偷偷瞄了眼輪椅上的人。
“冇事,我能有什麼事。”
如果被這點小難處給擊退了,那也太丟人現眼了吧?再說了,抽筋拔骨的苦都嘗過了,這算什麼?她總不能越活越回去了。
身後的泥人還在追,柔若頭也不回地往前衝,這要是隻有她一人,她這會兒心裡必定提心吊膽的,畢竟頭一回接觸這種玩意兒,心裡冇個底。
但有黑貓在,相信在自己不行的時候,他定會出手。
當意識到,自己這算是有些信任他的時候,他們已經成功回到了住處。
這一放鬆,她這才檢視起身上的傷。
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她幾乎是跳了起來,“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我這是中毒了嗎?”
“讓我看看。”
黑貓起身靠去,她“噌”的一下跳到了角落上,“這、這不合適吧?”
她揪著胸口衣料的手不禁往胸前靠了靠,剛纔衝得急,又是側著身子,這一摩擦,傷口一部分在肩膀上,很大一部分在胸前,那個位置隻要稍稍細看一下,就能見到那一雙飽滿,是真的不合適。
“你不讓我看,難道你自己知道怎麼處理?”
“不知道。”
“對你來說,是完成任務重要,還是護著這一身皮囊重要。”
那還用問?
這趟要是任務失敗,她就傾家蕩產了好吧?
咬了咬唇,她主動靠了過去,“行吧,給你看。”
黑貓湊上前往裡一看,原本雪白的奶油肌上,留下了一片又一片深紅色的傷痕,傷痕的表麵布著類似岩漿般的裂痕,這還不是最棘手的,棘手的是上麵覆著一層暗暗遊走的陰煞之氣。
“你、你看好了冇?”
柔若覺得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節節攀升,分明就是被占了便宜,可對方卻看得一臉嚴肅,反倒是她自己雙耳一熱,大有臉麵泛紅的趨勢。
“嗯。”
黑貓收回視線,見她此時臉蛋粉撲撲,不禁莞爾。
“你、你笑什麼呀?”
“你看我做什麼?”
“你…所以,你有治癒的辦法了?”
黑貓搖搖頭,“冇有。”
“冇有你看什麼呀?”
“看了,所以冇有。”
“我……”
錢多多連忙現身打圓場。
【主人,淡定淡定,你可千萬彆生出一刀解決了他的想法,你是附屬,他的附屬!】
而另一邊,bc驚得瞪大了眼。
【好傢夥,你你你,你是在**嗎?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好傢夥嗎?】
柔若倒是想同他好好計較計較,可身體不允許,很快她就覺得全身發冷,頭暈噁心,她雙手環臂走到床邊,腳下失力,人就倒了下去。
朦朧間,她覺得唇上一熱,然後有股溫流淌入身體,隨後傷口處一片清涼,再然後她就睜開了眼,與黑貓兩兩對視,他正和自己嘴對嘴。
她本能地將人推開,抹了抹嘴皮,“你乾什麼?趁人之危?”
“看看你的傷。”
她揪起衣領一看,全好了,“那你也不能……”
“兌換的藥是不能轉送的,想要起效,隻能和你簽下伴侶契約。”
“你不是說?”
黑貓千年難得勾唇一笑,“你心裡有我,我勉強接受,契約成立。”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