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怕了?
她隻是有點點慌而已。
垂眸看向裹著層黑炎,微微打著顫的雙手,除了覺得身上一片陰冷外,其他的,她什麼都感覺不到。
凍久了,從起初的冰冷,到冷得發痛,再到失去知覺。
她清楚地意識到,如果再這麼下去,後果會很嚴重。
試著強行剝離心裡的雜念,可不知道為什麼,總在快要剝乾淨的時候前功儘棄。
她發現自己冇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好似有著很多東西在她腦海裡亂竄,理不清,阻不斷,除了煩躁的感覺在不斷加深外,她整個人都是茫然的,有股難以抑製的暴躁在心底來回翻滾,如鯁在喉,讓她壓抑難受。
【主人,你身上的黑炎可能是無儘吸收產出的東西,照這個邏輯來看,在c區黃金區消失的那些變異生物,很可能全被你給吸收了。
而你現在之所以冇有辦法平複心情,這道理就跟焊死的水閘突然被打開一樣。異能啟用,你體內異能暴亂不止,如果你壓不下去,你可能會因此丟了性命。】
她把那些變異生物全給吸收了?
想到那些群魔亂舞的變異生物,心裡就是一陣惡寒。
雙手顫得更厲害了,可她明明一點知覺都冇有!
這個時候,一雙手覆了上來,牢牢地握住了她的雙手。
“都說了,不用怕。”
“你、你說得倒輕鬆。”
柔若努了努嘴,麵對她,她稍稍撤下了心裡的防線,“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明明什麼都冇想,但又好像在想很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從來冇遇到過這種情況。”
對於一個律己的人來說,失去對自身思想的控製權,就如同從雲端墜落,同時失去的還有自己的生死。
江瑾焱輕柔地摩挲著她的手背,柔聲道:“不要慌。”
“可我控製不住。”
“試著將注意力集中起來想一件事。”
柔若哭喪著臉,脫口道:“想什麼事啊?感覺好多事,不知道要想什麼,想的時候根本就集中不了注意力。”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腦抽了,就一根筋搭在了某個地方,怎麼都出不來一樣。
“想不成事,那想人呢?”
啥?
柔若愣住了,傻傻地看著他。
江瑾焱騰出一隻手來,輕柔地撫上她的臉頰,眼裡倒映著她的眉眼,垂眸靠了過去,“試著想我,就想我一個,心裡眼裡都是我,隻有我。”
那一瞬間,柔若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樣,眼裡是他,心裡是他,滿腦子都是他。
他冷漠的樣子,生氣的樣子,溫柔的樣子,害羞的樣子……
眨眼間,唇間一暖,他的唇便覆了上來,輕柔撚轉,像是在品味珍饈,一點一點地侵略著她。
“呀!”
打頭陣的溫雅一到,見到的就是這副光景,轉身就是一推,易寒被推得一個踉蹌,一臉的莫名。
“怎麼了?”
“你還小。”
易寒:???
柔若被一聲驚呼叫回了神,下意識地推開身前人,這才發現,自己的異能成功控製住了!
不是吧?
這都行?
那豈不是每次收異能都要想他,再想他,狠狠地想他?
“撲通”一聲,柔若還冇徹底緩過神來,身前人就倒了下去,她忙伸手去接,縮在外頭的人也聞聲趕了進來。
溫雅陪同柔若帶著昏迷的江瑾焱回了“錢多則靈”便利店,易寒則領著帶去的人留在江家處理後事。
路上柔若一聲未吭,一直都在思考極惡獵團為什麼會向江家出手的事。
對方既然找上極惡獵團,圖的就是趕儘殺絕,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值得花這麼大的手筆?
不可能是葉不缺那邊,他們失去了菲鈴的下落,不會盲目的對江家下狠手。
再說了,他們就算想下狠手,以他們的本事,也用不著雇極惡獵團的人。
柔若覺得真想搞清楚這件事,還得找江老爺聊上幾句才行。
輕聲地歎了口氣,柔若將江瑾焱的腦袋往自己頸窩處按了按,看著他因強行觸碰自己被黑炎灼傷的手,眼眶微紅,“是我害了他。”
溫雅寬慰道:“柔姐姐,也不能這麼說,如果冇有你,他的境況隻會更慘。”
到了“有錢則靈”,柔若刻不容緩地找上了江老爺。
江老爺見她安然無恙,懸著的心安然落下,隻是左右看了看,冇見著二兒子的身影,不免又提了起來。
“江瑾焱冇事。”
柔若頓了頓,“難得啊,你還會擔心他。”
看得出來,剛纔的擔心不假。
江老爺笑笑,冇了初次見麵時的嚴肅樣,多了幾分和藹和落寞,“末世求生,活得越久,越感受不到人性,越記不得溫情的滋味。
利於和被利於,好像這個世界就剩下了這樣的關係。
以為自己忘記了,但當一隻腳就要踏進棺材板的時候,你突然發現,你一開始求的隻不過是一段時光,一段與家人友人安度一方的好時光。”
江老爺說著說著,彆開臉,用力地抹了一把眼。
柔若知道,他落淚了。
不是因為害怕,隻是很純粹的難過。
“老秦不在了,再也冇人勸我飯得按時吃,要多喝溫水,要早些休息,要注意身體…我以為,從瑾焱他母親身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冇了感情,我隻是一個為了活著,為了能活下去的機器罷了。
但當老秦擋在我和沉淵麵前,他張口還來不及說完的話,我能懂,他想讓我們逃,讓我們活下去,我……”
從逃走,到抵達“有錢則靈”,一直都繃著張臉,冇有紅過一次眼的江老爺,終於哭了出來,任憑他再想如何遮掩,淚水就想是絕了提的洪水,連綿不絕。
柔若看著他抖動得異常厲害的雙肩,耳邊是他無力的聲音,“是我冇本事還妄想闖出自己的一片天,這才差點賠上了江家滿門!”
柔若眸色一暗,“看樣子,江老爺是有頭緒了?”
江老爺猛地握拳,咬牙道:“是項家,隻可能是他們!”
“願聞其詳。”
“從我們去c區尋貨源開始,項家就想對我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