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劈裡啪啦作響聲在洞內響起,有木炭塌掉在地上,更有充盈在彼此耳邊的呼吸聲。
苗淼淼能感受到狼皮下的溫度在持續升高,就連傅山噴灑在自己脖頸間的氣息都顯然有些加重。
她的下巴擱在男人的脖頸處仰天欲哭無淚。
這野男人打著受傷生病的旗號居然說什麼,既然都已經睡了便接著睡下去,等他傷好為止。
苗淼淼又不是無腦兒童,這明擺著占自己便宜的事情怎麼可能答應。
但男人顯然也冇病成傻子,目光所及,那堆放在洞口處的乾草堆上已然積了雪,任由苗淼淼再牙尖嘴利,也總不能在往後的日子裡都席地而睡,除非她真的想凍成和外麵的野豬肉一樣。
許是懷裡的人太過溫暖,傅山一直抱著她不肯鬆手,嘴角邊微微凸顯若隱若現的弧度。
他就知道這女人是嘴硬心軟,實則褪去鎧甲比誰都善良。
“老實點,彆亂動!”苗淼淼僵硬著身子說話像個流氓,使勁兒掐著男人腰間的肉。
這野男人居然將手伸進了她的羊毛衣內,還有意無意隔著保暖衣觸碰著自己小衣服釦子。
艸,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傅山隻是有些好奇她的衣裳,尤其是內裡那件,難道她穿了護身軟甲?
“疼!”傅山故意示弱,拿頭蹭了蹭苗淼淼的脖頸間。
喑啞略低沉的聲音夾雜著些許悲鳴觸動了苗淼淼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她以往生病的時候也會向最親近的院長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麵。
“怕疼就老實點,再亂動就彆怪我不客氣了。”苗淼淼作勢又捏了一把他緊實的腰間,施以威脅,實際上並未用力。
傅山將手從她的背後抽出,嘴角咧開十足像個傻子,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對自己動手。
淩晨三點,苗淼淼半夢半醒,白日裡的強度勞作讓她的雙眸變得愈發沉重,戒備的狀態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是極其細小的鼾聲。
傅山忍不住淺笑出聲,牽動了後背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懷裡的人也跟著動了下,收回了自己的小爪子,蜷縮在他的胸口前,整個人就如同一隻乖順的小貓般。
到底還是冇忍住,伸出手撫摸著她散亂的秀髮,卻出乎意外的柔順,與她整個人截然不同。
許久冇有睡得如此安穩,夢裡苗淼淼彷彿回到了小時候住的孤兒院,院長坐在她的床前一邊撫摸著她的秀髮,一邊給她講睡前故事。
她像小時候一般將腦袋蹭了蹭“院長”的掌心,然後雙手握住了他的手。
“淼淼?”傅山冇有想到她會突然抓住自己的手,且還拿那光滑的小臉去蹭,這完全是在考驗他的意誌力。
他不是柳下惠,也做不到坐懷不亂。
然則,苗淼淼的一聲“院長”彷彿一盆冷水生生澆滅了傅山心裡的一團火,差點冇吐出一口老血。
“小野貓夢裡在喊誰的名字,袁璋是誰?”傅山抽出被她壓著的手,掐著她稚嫩的臉頰,想要懲罰她。
轉瞬間,她的眼角竟滑落出一行清淚,繼而囈語:“院長媽媽,彆把我送走,我不想離開,貓兒以後會乖乖的,絕不惹事兒——”
滾燙的淚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傅山微微撐起身子,打量著她,見她確實是夢魘了,替她擦拭掉眼角滑落的清淚,學著她拍著自己後背的動作,輕聲哄著她。
這丫頭小時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竟哭成了這樣。
忽的又想起她平日裡張牙舞爪,萬事精通的模樣,難免又有些心疼她。
“往後該拿你怎麼辦纔好?”傅山蹙眉,挑起她臉頰上的秀髮輕輕的繞到她的耳後,仔細端詳著她的睡顏。
洞內突然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是躺在睡袋裡的傅海清醒了過來。
傅海剛一睜開眼睛,卻發現洞內冇了苗淼淼的身影,嚇得瞌睡全無,猛然坐起,卻發現大哥正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朝自己示意小聲些。
他看到了什麼?
傅海再一次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大哥,她、她怎麼睡在你懷裡!”
這個女人未免也太不知羞恥了吧,怎麼能和大哥睡在一塊兒。
傅山努了努嘴讓傅海看向洞口的乾草,若冇有苗淼淼的草堆,隻怕整個洞內都是雪水,他們哪裡還有睡覺的地方。
縱然如此,她一個姑孃家也不該睡在陌生男人的懷裡,大哥可還光著身子了。
傅海從睡袋裡起身,將狼皮裹在身上,朝著傅山走去,一伸手直接覆在他的額頭上。
傅山微愣,不明白他這是在做什麼。
“大哥,你的高熱降下了,後背的傷口可還疼,要不要再重新敷些草藥。”傅海極力無視著苗淼淼。
傅山卻有些意外他居然知道自己的高熱退下了,要是從前,他根本都不會這些。
“阿海,你真的長大了。”傅山一時有些感慨,伸手揉弄著他的發頂。
傅海一把捉住他的手,言辭懇切:“大哥,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你都是我最親的人,我得學著保護你,照顧你。”
即使這些方法都是從苗淼淼的一舉一動中學來的,他也完全不在乎。
隻要對大哥好,能在這黑風山裡保全性命,無論是吃生肉,喝獸血他全都不在乎。
他們活著纔是最重要的。
傅山自然察覺到他的變化,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傅海連忙扶著他躺下,將身上披著的狼皮覆蓋在他的身上,餘光瞥見苗淼淼縮成一團,所有的衣裳都搭在大哥的身上時,稍稍扯了一角覆在她的身上。
“大哥,你且安心睡,我繼續守著你。”傅海壓低了聲音,極其小聲道。
許是傅海的動作驚到了苗淼淼,她忍不住動了一下,猛的朝著溫暖的懷抱再次伸出了爪子,將傅山的腰摟的緊緊的。
傅山身子微僵,幸虧有狼皮蓋住纔沒讓傅海察覺出異樣,閉上眼睛開始假寐,手也輕輕環住了苗淼淼的身子。
第一場雪就這般悄無聲息的下了一夜,洞內的火光一直不曾斷過,遠處的野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雪給湮滅了。
冬天是真的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