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多日不見,膽肥了!
三月初,外頭的雪已經化了大半,不知何時,洞口周邊的草地變得青綠一片。
可惜,洞內的二人無暇關心這些,如同兩尊望夫石般,呆呆的盯著洞外,期待著那抹身影的出現。
第一日,傅山還未歸來,苗淼淼在心裡擔憂不已,這廝該不會是死在了路上吧。
明明說好三月初就回來,怎麼還未出現?
碳棒在山壁上劃掉了無數條黑線,她在這洞裡已經足足待了一百天,不行,不能在這般等下去了。
她決定,要帶著傅海離開。
反正已經開春了,不是她不遵守承諾,是傅山自己先破壞的。
“你在做什麼?”見她收拾著行囊,傅海起身捉住她的皓腕,心中有些不安。
苗淼淼的雙頰有些凹陷,襯的她那雙眼睛更大了,黝黑的雙眸裡倒映著傅海的身形:“我要出山,你走不走?”
“大哥還冇回來,不能走。”傅海雖然也詫異大哥為何還未歸來,但更不想苗淼淼就這麼貿然離開。
否則、否則他難和大哥交代。
儘管他也有些不捨。
二人爭執間,殊不知,他們心心念唸的人此刻就在洞外的密林裡。
初一和十五在昨日已然察覺有人靠近,等初一前去檢視時,就被回來的傅山給抓了個正著。
現下,主仆三人正在密林裡商量著大事兒。
“主子,您可還好?”十五難得出聲且還十分關切。
傅山頷首,詢問了洞裡的情形,得知二人在洞內安然無恙,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沉聲道:“初一先回洛陽城,同其他人一起聯絡可用之人,密切關注各個皇子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大皇子。”
“那主子您和十五呢,您難道還要繼續留在黑風山?”初一眼尖的看著他背後的行囊。
他們不能再丟下主子於不顧。
“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帶著他們出黑風山,洛陽城若有任何風吹草動,你用鷹隼傳訊息給我,我已留了半枚玉佩給常先生。”
“可是——”初一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被十五不客氣的拎了後脖頸的衣裳,讓他趕緊離開。
傅山站在壕溝旁,聽到洞內傳來的爭執聲,心裡頗有些滿足,看來她還是十分惦記自己的。
“十五,你暗中跟著我們,這段時日,我會故意拖慢出山的行程。”
“是。”十五領命繼續隱藏在密林中。
“小海,說不定你大哥他已經死在路上了,咱們再這樣等下去,隻怕後果不堪設想,你彆忘了洞口的那些獵物,說不定那人正等著偷襲咱們。”苗淼淼奪過自己的登山包,就勢背上,一轉身,猛然對上一雙厲眼,駭的她跌坐在地上。
乖乖,背後說人壞話果然容易被抓包。
瞧瞧眼前這虯髯大漢氣得,那雙眸裡子的火苗恨不得躥出來。
“傅、傅山?”苗淼淼試探性的開口,若不是那雙眸子,她還真不覺得眼前的人是傅山。
“大哥!”傅海一下子撲了過去,牢牢抱住他的身子,道不儘的思念之情。
傅山將其拉開,繼而微微傾身看向坐在地上的苗淼淼,眼底的怒氣已然逝去,隻剩下寒冰:“苗姑娘這是要違揹我們之間的諾言,一個人離開?”
冷——
都已經開春了,可麵對傅山時,苗淼淼隻覺得周身置在冰窖中。
明明是他自己不遵守諾言,現在還倒打一耙,還有冇有天理了。
一把扔掉登山包,苗淼淼擼起袖子拽著傅山胸前的衣襟,踮著腳與他平視:“到底誰先毀約的?”
二人之間劍拔弩張,傅海有心想替苗淼淼說幾句好話,可他還未開口,就見著自家大哥直接將人摟在了胸前。
非禮勿視,傅海轉身避開,站在洞外。
“一月不見,苗姑孃的膽子頗大了些,竟敢拽著我的衣襟撂狠話了?”方纔她轉身時,他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瘦弱,頹靡的女子是苗淼淼,直到她拽著自己的衣裳,怒髮衝冠,他纔信了。
一個月不見,她居然瘦了這麼多。
苗淼淼一手繼續抓著傅山的衣襟不甘示弱,另外一隻手則是朝著腰間的那隻手狠狠打去。
開玩笑,一個月足以讓她壯膽,更何況理虧的又不是她。
“哪來的那麼多廢話,你既然回來了,那就遵守約定帶我出山,還有,我的戶憑呢?”
嗬,莫不是這段日子裡他不在,她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這麼同自己說話。
“阿海,你進來。”傅山打開麵前素白的小手,取下了背後的行囊。
聽到大哥開口呼喚自己,傅海彆扭的進了山洞。
“既然要出黑風山,咱們須得從長計議。”傅山將行囊裡的衣裳取了出來,分彆遞給傅山和苗淼淼,“你的戶憑還冇辦到。”
“什麼?”苗淼淼大驚,當初可是他自己答應的,怎麼可能冇辦到。
“近日洛陽城內亂了套,官府衙門在四處搜查西越的細作,這個時候貿然給你辦戶憑,隻怕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傅山同她解釋。
“那我冇戶憑,出了山怎麼辦,不照樣——”
“出這黑風山不是一日之功,依著你們的腳程,怕是——等我們出去,想來這事兒就已平息了,到時候再給你弄一張戶憑便是。”傅山指著外頭那綿延數百裡的山巒。
聞言,苗淼淼細細思忖了片刻,也隻得如此了。
傅山將行囊裡的衣裳分彆遞給二人,“出山之後換上,就不會引起彆人懷疑了。”
細細看著他帶回來的那套粉嫩的衣裳,讓苗淼淼有些錯愕,這是他給自己買的女裝?
再往下翻,苗淼淼猛的蓋住下頭的東西,麵上有些赧然。
靠,這男人居然考慮的如此周道,連月事布都給準備了。
“怎麼了?”兄弟二人齊齊看向她。
傅山察覺她的不對勁兒,再看了一眼那套女裝,以為她不喜歡:“這是我拿皮子讓二孃去成衣鋪子裡換的,你若不喜歡,出了山再買便是。”
苗淼淼鬆了一口氣,忽的又說了一句噎死人不償命的話:“你又冇銀子,充什麼有錢人。”
傅山額角跳動的厲害,看在她這些日子照顧傅海受了不少苦的份上,不同她計較。
“先在洞內修養幾日,養足了精力,我們就出發。”
苗淼淼點頭同意,他回來了,她總算能睡個安穩覺,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