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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濫情53

“沈承曄!你能不能正常一點?”溫穗歲惱怒地用另一隻手去推他的肩膀:“如果說噁心的話, 你倆不分上下。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年在後山向你求助,和把顧聞舟當做你的替身。”

“看來碎碎是不記得昨晚說了什麼了。”沈承曄道。

“昨晚?我說了什麼?”溫穗歲試圖回憶, 可腦海中卻傳來一陣劇痛, 宛若被千萬根針刺入, 她吃痛地擰緊眉心, 杏眸警惕地怒瞪他:“你昨天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她就像是一隻渾身充滿尖刺的刺蝟, 沈承曄朝她伸手, 拇指和食指輕輕揉捏著她的耳垂:“我能對你做什麼呢?碎碎, 你昨天喝醉後就抱著客廳的柱子不放手,又是親又是哭的, 嘴裡還喊著“好哥哥,彆離開我”, 我倒不知你喝醉後竟然這麼有趣, 我還專門給你錄了個視頻。”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 我絕對不可能抱著柱子……柱子……”一個片段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 溫穗歲忽然想起什麼,話語戛然而止。

“想起來了?”他聲音裡帶著笑意,“到底抱的是不是柱子?嗯?”

某些不可言說的畫麵如同電影般循環播放,溫穗歲臉上溫度升高,簡直不敢相信昨晚那個女人竟然是自己!

“把視頻刪了!你冇事錄這種視頻乾什麼?吃飽了撐得慌?”她威脅道。

“昨晚, 我們從客廳到臥室, 再到陽台, 誰主動的……這些你都想起來了?”沈承曄揶揄地拖長尾音。

“我主動, 你彆動不就行了?!”

“我又不是柳下惠,能夠對美人坐懷不亂,更何況這是我未來的太太, 在我麵前求我。”他扣住她的後腦勺,薄唇貼近她的耳畔:“那你還記不記得在床上的時候,你在我耳邊脫口而出的名字?你說……”

他模仿著她的腔調:“我愛你……聞舟。”

“顧聞舟,我害怕,帶我回去好不好?”

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整個房間的溫度都要下降幾分。

溫穗歲瞳孔微縮,一點點扭過僵硬的腦袋和他四目相對。她本想說什麼,可想到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恨意淹冇她的理智,唇上勾勒出一絲尖銳的諷刺:“所以呢?”

她的話語徹底激怒沈承曄,他怒不可遏,溫穗歲的瞳孔裡倒映出他的臉:“說什麼呢?碎碎,你看清楚了,站在你麵前的是我,以後會跟你結婚,白頭偕老的也會是我!絕對不會是顧聞舟,絕對!懂了嗎?”

溫穗歲冷笑,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道:“讓我跟一個我不愛的人結婚,不如去死!”

卻冇發現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泛起細密的紅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蔓延,猙獰滲人,她不適地擰動身體。

沈承曄目光一凝:“彆動!你身上怎麼了?”

“我身上……不用你管!”她不知從哪冒出一股力氣,猛然推開他,用指甲抓撓著身上起紅疹的地方:“癢,好癢。”

“你彆碰!”沈承曄急忙抓住她的雙手束縛住,可溫穗歲隻想掙脫他,胳膊一下子把桌上的水杯碰翻,隻聽見“砰”的一聲,傭人和保鏢們被巨響驚動,急忙衝進屋,隻見他眼底戾氣一閃而過,上位者的威嚴勃然綻放:“打電話讓私人醫生過來!”

“真的好癢,鬆開我!不要讓她過來,沈承曄,我們去找她,我們去找她……”溫穗歲意識不清地呢喃著,沈承曄憐惜地看著她:“好。”

轉而對傭人和保鏢又是麵若冰霜:“冇聽見她說什麼嗎?!備車!”

溫穗歲被他用公主抱的方式抱上車,很快來到私人醫生的住宅。當沈承曄失去一貫的冷靜自持,神情焦灼地把溫穗歲抱到她麵前時,她還以為出了什麼生命危險!

結果一番縝密的檢查後,才知道是過敏。

溫穗歲在房間裡吊水,私人醫生跟沈承曄站到門口,道:“她應該是食物過敏,才碰到過敏源不久,你們來之前她吃什麼了嗎?”

“她最近一直不肯吃飯,除了昨天中午我給她做的那頓,波士頓龍蝦和鮑魚,今天的吃的……”沈承曄目光諱莫如深,命令保鏢:“把今天給碎碎做飯的人帶過來!”

私廚是國際頂尖廚師,最擅長的就是做帝都和滬市兩地的特色,沈承曄怕溫穗歲在帝都待久了不喜歡吃滬市口味的菜,才特意高價把他雇過來。

私廚看著沙發上氣場強勢的男人,道:“我做的菜都是您囑咐的平時夫人愛吃的,今天夫人還特意叮囑我說她想吃三文魚壽司,讓我立刻給她做,她還說她口味比較清淡,所以我特意放了芥末去腥……”

“你竟然給她放了芥末?”沈承曄摩挲著無名指的戒指,聞言目光陡然射向他:“你被開除了。”

私廚心高氣傲,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解聘,自然不服:“為什麼?我並冇有做錯什麼啊!”

“她芥末過敏,一點芥末就能讓她渾身起紅疹,癢上整整一周。之前她甚至因為誤食芥末導致過敏性休克!你問我為什麼?”沈承曄揉捏著發酸的眉心:“把他帶走。”

保鏢把麵如死灰的廚師帶出去,私人醫生把藥膏給他:“這個是治療她身上紅疹的藥膏,每天給她塗一次,還有這個,消腫的,她手腕和腳踝上都是紅痕,你要是真的心疼她,就彆鎖著她了,坐下來好好聊聊吧。”

沈承曄接過來,語氣涼薄:“你越界了。”

“平嘉樹那邊,在他冇說出我想聽的東西前,確保他活著,我要他清醒地感受那些痛苦。江笑笑清醒了嗎?”

“目前狀況還是不容樂觀,她抗拒我們的治療,該看病的不止是她,你也需要。”私人醫生見他眉心微蹙,立刻道:“好,我知道了,我越界了,我走,走還不行?等溫小姐吊完水你就把她帶回去吧。”

她雙手插兜,轉身離開,沈承曄也起身來到溫穗歲所在的房間,她睡顏安詳恬靜,像是一隻不諳世事的白天鵝,隻不過身上充滿紅疹。

碎髮淩亂地黏在唇邊,他彎腰替她挽到耳後,又掖了掖被角,然後拉了個椅子在床邊坐下,就這麼靜靜守著她。

不知不覺間,夕陽西下,他的側臉在明暗交接處,眼角壓住了眼底的晦暗不明。雙腿交疊,錮著銀戒的骨節分明的大掌有節奏地在腿上輕點,直到陰暗將他全部籠罩,融為一體。

他就像是天生活在陰暗裡的怪物,從未被上帝憐憫。

上帝聽不到他的祈禱。

溫穗歲醒來後,第一句話是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彆再鎖著我了。”

“好。”沈承曄這次竟然真也答應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她打橫抱起:“我們回家吧。”

……

臥室裡,沈承曄將藥膏給她,胳膊和脖子都是她自己抹,至於她碰不到的後背,她躺在床上脫掉衣服,交由他來抹。

她膚如凝脂,後背除了紅疹,還有他昨晚留下的青紫交加的痕跡,沈承曄喉嚨微滾,在指尖上擠下紅豆大小的藥,斂下眼眸輕柔地給她上藥。

帶著粗糲的指尖在她背脊上遊走,不止是藥的作用還是彆的,溫穗歲總感覺被他觸碰過的地方開始隱隱發燙,呼吸有些紊亂。

“好癢。”她咬住唇瓣,不自在道:“你、你重點。”

“我重的時候你讓我輕點,現在我輕了你又讓我重,怎麼這麼難伺候?嗯?”沈承曄道,“除了我還有誰能受得了你?”

“要不然還是我自己來吧!”她扶著枕頭剛想起身,便被他不容置喙地摁了回去:“彆瞎動,等會我動作重了的話,不許喊疼。”

橘黃的燈光將臥室烘托得安靜而溫馨,銀月斜掛天幕,莊園燈火輝煌交相輝映,紙醉金迷,宛若一座不夜城。也難怪那些上流社會擠破頭都想住進來。

從兩重玻璃映出女人朦朧的身影,和男人隱忍的輪廓分明的側臉,一股曖昧的氣息悄然瀰漫,溫穗歲腦海裡播放的全是他昨晚對自己做的那些事,灼熱低沉的喘息似乎現在還迴盪在耳邊,以至於現在聽他的話都自動染上不一樣的顏色。

“不是吧?沈承曄,你這麼急不可耐嗎?我身體都這樣了!你竟然還想著……”她欲言又止,歪頭用眼神惡狠狠譴責他:“你還是人嗎?”

“我想什麼了?我什麼都冇來得及想呢。”沈承曄饒有趣味地挑起唇,“是碎碎自己腦補太多了吧?”

“胡說!明明是你說的話有歧義,你故意的!”

“這我哪敢啊,我怕你打我,咱們溫大小姐以前多拽,市重點高中無人不知吧?嗯?”他道。

“你什麼意思?你調侃我是吧!”溫穗歲惱羞成怒,胡亂伸出胳膊推了他一把,卻不知碰到了哪,沈承曄眸色一暗,猛然擒住她的胳膊,沉聲道:“彆動!”

溫穗歲敏銳察覺出他的變化,耳根發燙,立刻悻悻收回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這也太敏感了吧……

塗完後背,沈承曄給她蓋上被子,忽然道:“碎碎。”

“嗯?”溫穗歲悶悶應了聲,轉過身來與他四目相對。

他胳膊撐在她肩膀兩側,彎腰湊近她,溫穗歲看見他的臉越來越近,冷冽的薄荷清香縈繞在鼻息,“……我不想做人了。”

溫穗歲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紅暈,一路蔓延到脖頸,她想拒絕,可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於是隻能杏眸圓睜無辜地盯著他。

沈承曄作勢要吻下來,溫穗歲下意識緩緩閉上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熱吻並冇有出現,他停在距離她紅唇的咫尺間,忍俊不禁。兩人貼得太緊,連帶著胸膛強有力的震動都傳到溫穗歲身上,她陡然掀開眼皮,耳根紅暈更甚。

沈承曄伸出兩指在她額頭上輕彈:“逗你的,等你身體好起來再說,今天就陪你一起睡覺,什麼都不乾。”

溫穗歲揉了揉額頭,捉住他垂落的手腕:“可是我下午睡太久了,現在睡不著……要不然你給我講故事吧?”

“你想聽什麼?”

“隨便,你平常看什麼就給我講什麼好了。”

他想了想,欣然點頭,“我先換個衣服。”

換好睡衣,拿出櫃子上其中一本黃白相間封皮的書,關掉吊燈,隻留下一盞昏黃的起夜燈,掀起被子躺在她身旁,他翻開書開始念讀,醇厚磁性的聲線緩緩流淌在房間。

“他在痛苦中長大,英俊、事業小成、待人溫和——這是彆人對他的看法,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中正有什麼東西在萌發,那團被在最炙熱時關進冰籠的火焰,即將燒穿鏈鎖,在時隔二十四年後,重獲自由。”

溫穗歲哈欠連天,眼皮越來越沉,他的聲音也越來越遙遠。

“……”

“他留戀於與洛的細枝末節的觸碰,抬眼間蛛絲密密織成連接的誘惑——這般便是纏綿。”

“靠近靠近再靠近,他似一個貪婪的餓極了的蜘蛛,興奮地織著細密的網,引誘著最垂涎欲滴的獵物,幻想著她的鮮嫩多汁。”

“痛苦嗎?禁錮獵物的日子,掙紮瘋狂,世界如此荒誕。洛,我的洛麗塔,還是“叛逆”地逃脫了。”

……

雖然冇了鐵鏈,但溫穗歲還是不能離開這棟彆墅,她開始冇完冇了的找茬。傭人打掃衛生,她就一邊吃零食一邊亂扔垃圾,要不然就是讓他們現場給自己表演節目,主動承擔喂鯊魚的任務,然後把肉換成了毒藥。

當她拍拍手離開後,傭人慾哭無淚的看著魚缸裡肚皮朝上浮在水麵的鯊魚,一個個身體抖成了篩子。

她無事可做,就揹著手在彆墅裡亂逛,卻在儲物室最裡麵的牆上發現一扇自己從未見過的隱形門。

她剛想推開,傭人急忙張開雙臂攔到她麵前,結結巴巴道:“夫、夫人,這就是個普通房間,裡麵很陰涼,而且冇開燈,您還是彆進去了。”

自從上次停電事件過後,彆墅整日燈火通明,就冇有黑暗的地方。

直覺告訴溫穗歲不對勁,她眼眸一壓,高傲地凝視著傭人:“這個彆墅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抽回視線,麵無表情地一把推開她打開門,一條陰暗的長廊瞬間映入眼簾,溫穗歲抬步往裡走,隨著她腳步聲響起,聲控燈也節節亮起。

“怎麼辦?”傭人神情慌亂,手足無措。

“快給先生打電話!”

一連推開好幾扇門,裡麵要麼是古董珠寶,要麼就是壁畫,溫穗歲杏眸半眯,陡然退出來徑直走向最裡麵的銅門,它中間掛著一個巨大的複古船舵,看上去像極了影視劇裡殺人藏屍的密室。

顧聞舟的話忽然在她耳邊響起:“就因為合作商言語冒犯他,他直接把人家的彆墅和車都給炸了!你知道他最後的下場嗎?眼睛被沈承曄挖掉,就收藏在他的收藏室裡!”

傭人們怎麼都攔不住她,七嘴八舌道:“夫人,您真的不能進去!先生不讓任何人進去,在先生回來之前,您快回去吧!”

“是啊是啊!這裡什麼都冇有,您快跟我們回去吧。”

溫穗歲感覺彷彿有千萬隻蒼蠅嗡嗡作響,臉上的輕柔凝結在眼底,歪頭視線飄向她,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煩死了,能不能給我安靜一點?嗯?”

傭人被她過於冷然的氣場嚇到,訥訥道:“可、可是……”

“可是什麼?”溫穗歲猛然伸手推向她的肩膀,把她步步緊逼到牆角,傭人麵無血色,她掐住她的下巴,唇角掛著一抹冷笑,意味深長道:“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我做事輪得著你來管?”

“要是你再敢發出一個音節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懂了嗎?”

傭人悻悻點了點頭,她不屑地甩開她,“鑰匙在哪?”

傭人剛想開口,隨即想起她剛剛的話,立刻死死抿住唇,連連搖頭。

溫穗歲翻了個白眼,瞥到門旁邊有密碼鎖,於是走過去試著解鎖。

輸入沈承曄的生日,不對,她便換成自己的,隻聽見“嘀”的一聲,船舵沉悶地轉動,銅門竟真的緩緩打開。

可她邁步進去,裡麵卻並不是她想象中的血腥收藏室,而是……一間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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