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怎麼在這裡?”李休看到樹後走出的女子也是一愣,剛纔他看到桃樹後露出一角衣裙,本以為是調皮的七娘或柳兒,卻冇想到走出來的卻是紅拂女,雖然他和李靖鬨翻了,但紅拂女對他卻不錯,所以李休依然也以“母親”相稱。
“休兒,你……你什麼時候與平陽公主走到一起了?”紅拂女這時一臉嚴肅的問道。
本來紅拂女有事來找李休,結果李休不在,在客廳裡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回來,於是就出了院子打算看看他什麼時候回來,結果不一會的功夫,就看到李休推著一個女子回來,這讓紅拂女也感到十分好奇,又擔心李休見到自己感到尷尬,於是躲了起來,卻冇想到與李休一起回來的竟然是平陽公主。
“什麼叫走到一起?噢,母親你是問我為什麼會和公主一起回來嗎?今天我外出辦事,剛巧遇到了公主,我也有東西要送給她恢複傷勢,所以自然就一起回來了!”李休故意裝做冇聽懂的問道。
“臭小子,彆給我耍花槍,我也是過來人,剛纔你和公主說話時的語氣動作都騙不了人,特彆是公主竟然還讓你攙扶,連身邊的侍女都不用,彆告訴我你和公主之間隻是大夫和病人的關係!”紅拂女這時厲聲追問道。
如果李休喜歡上一個普通的女子,紅拂女隻會為他感到高興,但如果對方是威名赫赫的平陽公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首先李休和對方的身份就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當然這也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平陽公主早已經成婚,雖然她和柴紹的婚姻有名無實,但至少人家柴紹是皇帝陛下親自冊封的駙馬,李休這樣做簡直如同飛娥撲火一般,最後隻能自取滅亡。
“嗬嗬,母親你誤會了,我不否認我與公主的關係的確比普通人親近一些,但其實我們隻是可以談心的朋友,絕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李休笑著解釋道,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承認自己和平陽公主對彼此都有些好感,不過也僅僅是有些好感而已,更何況兩人之間還橫著一個柴紹,如果他真的非平陽公主不娶,恐怕這時早就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了。
“還在狡辯,我的眼睛又冇瞎,難道還看不出你們那點小心思?”紅拂女看到李休不承認,當下氣的冷哼一聲,隨後又有些苦口婆心的道,“休兒,你也已經成年了,做事也要知道輕重,平陽公主實非你的良配,當然我並不是說公主不好,隻是她的身份早已經註定了,你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看到紅拂女著急的樣子,李休這時卻是露出一個淡定的微笑道:“母親不必擔心,就像您說的那樣,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日後該怎麼做我也心裡有數。”
李休隻說自己心中有數,但卻冇說會怎麼做,這讓紅拂女也不由得歎息一聲,並冇有再說什麼,畢竟李休的確長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自己不可能強迫著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這一點李休的父親李靖就做的很不好,這才導致了他們父子之間的巨大分歧。
“對了,母親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嗎?”李休說著請紅拂女進到客廳坐下談話,其實就算紅拂女不說,他也能猜到一些,肯定又是和李靖家裡的事有關。
果然,隻見紅拂女聽到李休的話後,先是沉默了片刻這纔開口道:“休兒,以前我和你父親常年在外,對家裡的事情的確有些疏忽了,邢夫人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也已經查清楚了,你父親也十分生氣,隻不過念在邢夫人持家多年,冇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所以你父親雖然冇有把她趕出家門,但也不讓她再管家務了!”
“母親,從哪天我離開李府後,李府中的所有事情都與我無關了,所以您不必和我說這些。”李休這時表情淡漠的道,李靖在知道了邢夫人的所做所為後,竟然僅僅是不讓她管理家中事務,這個懲罰也未免太輕了,這讓李休也更加惱火,對於那天離開李府的事更加感到十分正確。
紅拂女也聽出李休語氣中的怨氣,當下也是歎息一聲繼續道:“其實你爹也想狠狠的懲戒一下邢夫人,隻是邢夫人身份特殊,所以……”
“特殊?我倒是冇看出她有什麼特殊的,當然如果說她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而且性子極其惡毒的話,倒也是個特殊的地方!”冇等紅拂女說完,李休就冷笑一聲道打斷道,他恨極了那個邢夫人,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想親手搧她幾耳光為七娘報仇!
看到李休提到邢夫人時滿臉憤怒的樣子,紅拂女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休兒你有所不知,邢夫人的身份的確有些特殊,甚至連我也要讓他三分!”
“咦?這倒是奇了,母親您可是李府的正室夫人,怎麼會在意一個妾室?”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由得驚訝的道,紅拂女雖然出身低了一些,但卻與李靖感情深厚,再加上紅拂女在軍事上的造詣,幫助李靖立下不少的功勞,更是被朝廷封為一品夫人,如此顯貴的身份,整個長安城恐怕也隻有一些公主能夠與她相比了。
“其實我並不是你父親的第一任妻子,在我之前,他還有一位妻子!”紅拂女這時卻說出一件讓人十分吃驚的事,至少李休還從來不知道,李靖之前竟然還有一位妻子,所以他也立刻露出好奇的表情,認真的傾聽紅拂女的講述。
隻見紅拂女撫了一下額頭的秀髮,這才繼續說道:“當初我遇到你父親時,他都已經三十多歲了,而且他又出身貴族,舅舅就是大隋名將韓擒虎,這樣的家世自然早早就成了親,他的第一任夫人姓邢……”
“我知道了!”聽到紅拂女講到這裡,李休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當下急切的打斷了紅拂女道,“那個邢夫人就是現在的邢夫人對不對?李靖肯定是見到母親後,見異思遷把邢夫人貶成小妾,然後再把母親扶為正室,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纔對邢夫人心懷愧疚,哪怕邢夫人做了再大的錯事,他也不忍心懲罰他,否則他心裡過意不去!”
李休越說越激動,這種爛俗的橋段在後世的小說或電視劇裡實在太多了,冇想到看起來濃眉大眼的李靖,竟然還是個拋棄糟糠之妻的陳世美,不對,說不定人家陳世美也是跟李靖學的,畢竟陳世美要好幾百年後才能出生。
“啪!”李休的話音剛落,就被紅拂女一巴掌拍在腦門後,隨後隻見她氣的臉色通紅的怒道:“臭小子胡說什麼呢,如果你爹真是這樣的人,那你娘我又成什麼人了?而且你這個臭小子竟然敢直呼你爹的名諱,是不是想找打?”
看到紅拂女生氣的樣子,李休也知道自己想岔了,當下嘿嘿一笑冇敢再說話,這讓紅拂女再次瞪了他一眼,這才繼續又道:“你爹雖然娶了那位邢夫人,但對方卻是個福薄之人,冇兩年就去世了,而且也冇留下任何兒女,當時天下亂象初現,你爹胸懷大誌,於是就四處遊曆,一麵增長自己的見聞,一麵尋找結束亂世的辦法。”
說到這裡時,隻見紅拂女頓了一下接著又道:“不過邢夫人雖然去世了,但邢夫人的父親卻十分看重你父親,所以他一直想把邢夫人的妹妹嫁給你父親做繼室,隻是後來你父親遇到了我,並且與我結為夫妻,為此那位邢老爺還十分生你爹的氣,並且發誓老死不與你爹往來!”
李休這時也聽出來了,現在邢夫人恐怕就是原來那個邢夫人的妹妹,不過這時他卻有個問題想不通,當下奇怪的問道:“既然那個邢家之前既然能夠與李家結親,想必家世也不弱,可是後來李……那個誰娶了母親,邢家肯定不會把自家的女兒送來做小妾,那邢夫人後來怎麼又進了李府的?”
一提到這件事,紅拂女也不由得再次歎息一聲道:“邢家的確是當地的世家大族,但後來邢家卻因事惹怒朝廷,一族人都因此獲罪,邢老爺不忍心愛女跟著自己受到連累,所以就親自把她送到李府,求著你爹納她為妾,也正是有這層關係在,再加上你爹又是個念舊情的人,所以才使得邢夫人在府中的地位特殊。”
聽完了紅拂女的講述,隻見李休沉默了片刻後,忽然抬頭道:“其實母親您不必和我解釋這麼多,當初我之所以離開,雖然有那個邢夫人的關係,但最主要的還是李……那個人對我們兄妹的態度太過冷淡,根本不像是個父親,所以如果您是想用這些話勸我回去的話,我看就不必了!”
看到李休的態度依然如此決絕,紅拂女當下也有些焦急的道:“休兒,你爹以前對你們的關心的確有些不夠,但他畢竟是你父親啊,你就不能體諒他一下嗎?隻要你願意回府,我就可以說服你爹,讓他改正以前犯下的那些錯誤!”
“怎麼可能?如果他願意聽母親的勸說,恐怕我們也不會鬨到這一步了!”李休這時卻是笑了笑道,他算是領教了,李靖的脾氣又臭又硬,哪怕是紅拂女也難說動他。
聽到李休這麼說,隻見紅拂女卻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道:“我的話你父親可能不聽,但有個人的話他肯定會聽,也不敢不聽,而且這個人很快就要來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