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七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了。
剛一睜開眼,隻看到成寒風與玉笙還有紫晴,她微微側過頭,掃視了一下這個房間,發現是成寒風的房間,而不是她的,不由得,她想起那個重傷的明纖塵,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醒了醒了!”玉笙的聲音在床邊響起,成寒風連忙轉頭看向林七七,卻隻見她隻是睜開眼呆呆的看著床頂。
“七七?”成寒風擔心的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你醒了?”
“師兄,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冇事……”林七七撇了撇嘴,緩緩坐起身。
“謝天謝地,我的大小姐啊,你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睡了三天了?”紫晴的尖叫聲隨之而來。
林七七含著笑,臉上毫無血色,成寒風扶著她讓她靠坐在身後的枕頭上,然後輕撫摸了一下她冰涼的小臉:“大夫說你操勞過度又受了刺激,一年前的舊傷複發再加突發心疾,纔會暈倒……”
“操勞過度?”林七七皺眉,想起那天晚上她一夜冇睡的照顧明纖塵,然後白天又受了裴洛軒和成寒風那麼大的刺激,原來那時候心裡疼的彷彿馬上就能疼死她的感覺就是傳說中的心疾啊。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裡難受?用不用叫大夫?”成寒風輕撫著林七七的額頭:“身上怎麼這麼涼?”
林七七搖頭:“我冇事了,我睡了多久?”
“三天。”一旁的紫晴插話道,卻被玉笙拉到一旁,兩個女人悄悄的說了幾句話後便轉身出了房門,隻留下成寒風與林七七。
“師兄……”林七七咬了咬唇,看進成寒風那向來冰冷的,此時卻竟然溫暖異常的雙眼,一時間有些緊張:“你乾嗎這麼看著我?”
成寒風無奈的轉過頭:“冇事。”
林七七撇嘴,轉眼向四周看了看:“我為什麼會睡在這裡?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裡有人。”成寒風聲音忽然又冰冷了一些,轉回頭淡淡的看進林七七驚愕的眼裡:“七七,你怎麼能隨便藏一個男人在自己的房裡?”
“不、不是的……他……他受了重傷,我們冇怎麼樣的。”林七七咬唇,卻在心裡咒罵著明纖塵那個掃把星。
“他是什麼人?你的朋友?”成寒風冷著臉看著她。
林七七鼓起嘴:“那個……他和我吧……也不算朋友……”
“你不認識他?”成寒風擰眉。
“不……我們認識,隻是關係冇到朋友那麼好的地步。”汗,她總不能跟他說明纖塵是個天天想著要殺她的人吧?
成寒風眯起眼:“他身上的劍傷很重,我已經叫大夫順便給他開了藥方,他還在你房裡養傷,不過等你好些了,我會叫人給他重新安排一個房間。”
“謝謝師兄。”林七七燦爛的笑了一下。
成寒風瞟了瞟她,似乎是很不滿卻偏偏又無可奈何一樣,歎息著。
這期間,兩人冇有一個人再開口提過裴洛軒。
直到不久後成寒風說讓她再休息休息,他出去後,林七七靜靜的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一閉上眼,就是那一天裴洛軒沉痛的眼眸。
是不是她真的太殘忍了?明明看到他傷成那種樣子,明明知道那種滿心的希望被打破的疼痛,明明知道那熾焰掌分明是可以取了裴洛軒的性命,她最後,竟然冇有追出去。
林七七陡然睜開然,呆呆的看著床頂,心亂如麻。
該怎麼辦……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超出了她所想像的範圍呢,一瞬間,她根本都不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在做些什麼,甚至都快搞不清楚自己開這留君醉的目的。
再次閉上眼,是一年前裴洛軒一掌打了她的那一幕,她跌坐在地上,大雨嘩啦啦的打在她的身上,痛……渾身都在痛,痛到了骨子裡……
再睜眼,再閉眼,卻是裴洛軒那日,捂著胸口,自己一步一步的,蹣跚的走出去的那一幕。
他一定好難過吧……
林七七咬唇,垂下眼看著自己細白的手指,就那樣發著呆,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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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裴家堡
“少爺!”阿四一見連著躺在床上三天一動不動的裴洛軒忽然翻坐起身,對著地上就是猛的吐了一大口血,嚇的連忙跑上前,扶住裴洛軒:“少爺!您怎麼樣?你嚇死阿四了,三天都不肯起來一下,阿四還以為您……”
裴洛軒閉上眼,猛的咳了兩聲,對著地上咳出了一些腥紅的血,痛苦的深呼吸著。
“少爺,您還是不肯看大夫麼?少爺,彆這樣……您身體吃不消的……”阿四難受的看著裴洛軒那血紅著的眼眸:“七七姑娘都說原諒你了,她可能還在氣頭上所以才這樣,少爺,您不能這樣對自己啊,您要好好的,要把身體治好,以後有得是時間去找七七姑娘……”
裴洛軒閉上眼,歎了口氣:“她是真的恨我……”說罷,他苦澀的笑了笑,臉色蒼白的猶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