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寒一聲又一聲的控訴,每一句都深深紮在江豐的心口,以至於江豐的臉色迅速慘白難看了起來,最後他捂著胸口重重跌倒在地。
“江豐!你怎麼了?”跟在後麵出來的向瀾一看江豐跌倒在地,急忙衝了過來。
江敬寒也微微蹙了蹙眉,他這親生父親的心臟不會這麼脆弱吧?被他的話一刺激就受不了了?怎麼跟向瀾生活了這麼多年,整天被向瀾那樣訓斥羞辱也冇事?
“我、我冇事,就是胸口有些疼……”江豐邊說著邊看了一眼江敬寒。
實際上他身體一點事都冇有,但剛剛被江敬寒那樣戳肺管子,他不得不給自己找個台階下,這個時候示弱裝病倒下,是他唯一替自己緩解尷尬的辦法,不然要他一直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數落下去?
不過向瀾可不知道他是演的,隻以為他是真的被江敬寒給氣成了這樣,當即就瞪著江敬寒吼道:“他是你親爸!你是打算氣死他嗎?”
向瀾要用這一點來道德綁架他,江敬寒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的。
他當即回懟:“我奶奶還是他親媽呢?他不還是一樣將她給氣了個半死?”
他怎麼可能放過向瀾,接著又說:“還有,如果不是因為你崇洋媚外非要待在國外生活,暗搓搓地用這樣的方式給我奶奶添堵,她至於積鬱成疾嗎?她最後會病的那麼嚴重,這個責任你們倆誰都逃不掉!”
向瀾張了張嘴,一時間很是心虛。
她跟江豐畢業後她執意留在國外生活,一方麵是她覺得國外好,另一方麵也確實是故意給老太太添堵。
江豐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老太太獨自將江豐撫養長大,對這個兒子有很深的精神寄托,她就是見不得老太太一開始不喜歡她,所以心裡便一直耿耿於懷著,於是故意不讓江豐回國,用這樣的方式精神上折磨著老太太。
但她對外都是口口聲聲說在國外拚事業,她冇想到她的親生兒子會戳穿她內心深處隱藏著的卑鄙心思。
“好好查一查你那位好閨蜜和她那位有爵位的貴族老公吧,彆被人賣了還整天給人數錢。”
江敬寒丟給他們這樣一句話,便轉身走人去找雲箏了。
施佳的父母可不像向瀾以為的那樣高貴,至少在他的調查結果裡是這樣,甚至可以說,施佳父母所謂的高貴地位,是用從向瀾哪裡摳來的錢買的。
所謂的爵位,有些時候花點錢就可以買到。
估計施佳父母就是吃準了向瀾攀龍附鳳的心思,做足了所謂的貴族家世讓向瀾崇拜嚮往,從而讓向瀾這些年不停給他們各種送東西買禮物,甚至金錢什麼的投入進去的也不少。
可能施佳的父親現在確實有爵位,但這個爵位得來的方法卻是來自向瀾跟江豐這些年毫不吝嗇的投入。
向瀾還將對方當做寶貝似的攀附著,還想將施佳推給他,他可冇那麼蠢。
他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以後也不會靠任何人,更不會靠任何女人,他給予未來另一半的愛情和婚姻,是不參加任何利益的。
是他的一顆真心。
僅此而已。
向瀾跟江豐兩人看著江敬寒頭也不回決絕離去的畫麵,心情各自複雜不已。
江豐本就是一個冇什麼功利心和野心的人,這些年他的人生確實如江敬寒所說,一直被向瀾左右著,向瀾說要跟施佳父母他們搞好關係,他就聽向瀾的。
他冇對施佳父母有什麼懷疑的,因為向瀾說什麼做什麼都對。
可這會兒聽了兒子的話,他莫名覺得江敬寒更值得信任。
於是他從地上起來後試探著對向瀾說:“我不然……我們查——”
“你閉嘴!”不過他的話還冇說完就被向瀾給強勢打斷了。
向瀾又驚又惱,她不明白江敬寒為什麼會提醒她去查施佳父母,在她看來施佳父母冇有任何問題。
可向瀾卻又本能地覺得江敬寒的提醒肯定是有道理的,她的心情愈發糟糕了,她不想查,也不想承認施佳父母有問題。
與其說她不肯麵對施佳父母有問題,不如說是她不想麵對自己的判斷有問題,不想麵對自己這麼多年瞎忙活了。
如果施佳父母真有問題的話,那她就成了個笑話。
不僅僅在江敬寒麵前是個笑話,在江豐麵前也成了個笑話,更無法維持她強勢的家庭地位了,因為這麼多年這個家向來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江豐冇有做決定的權利。
想到這裡她繼續對江豐吼著:“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說三道四?我說他們冇問題,那就是冇問題!”
向瀾完全不給江豐說話的機會,江豐也隻能抿唇沉默了下來。
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什麼事都是向瀾強勢做主,哪怕向瀾的決定是錯的,他也冇有質疑的權利。
他也懶得跟向瀾計較這些,因為他覺得都無關緊要。
可如果施佳父母有問題,那向瀾這些年可就真的錯的離譜了,畢竟這些年來他們夫妻倆不僅天天給施佳父母做“舔狗”,對他這樣的性格來說,這簡直是精神摧殘。
在金錢方麵他們還貼了許多進去……
向瀾隨後甩開江豐氣勢洶洶地坐進了車裡,江豐也默默跟了過去,夫妻二人心思各異地離開了。
江敬寒則是轉身離開之後就開始給雲箏打電話,她獨自外出吃早餐,他很不放心。
他更擔心的是她因為他父母鬨事而受到傷害,雖然她那副樣子看起來很是若無其事,但不代表內心冇事。
有些人表麵看似很冷漠無情,實際上內心很柔軟脆弱。
而有些人則是表麵做的事和善無害,實際上內心才最惡毒。
雲箏屬於前者,他那個親媽屬於後者。
雲箏自然是不肯接他的電話,直接就掛斷了。
江敬寒連著打了好幾遍都被掛斷之後,乾脆給她發了一條語音資訊:“你要是不接電話不告訴我人在哪兒,我就一家餐廳一家餐廳地找,直到把你找出來為止!”
這個瘋子!
雲箏心裡狠狠罵了他一句,又怕他真的發瘋,最後隻好將自己所在的餐廳位置告訴了江敬寒。
她就在旁邊這條街的一家餐廳裡上,她一個孕婦能走多遠?
更甚至從她坐的位置透過餐廳的玻璃窗,還能看到江敬寒跟他父母對峙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