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誠在那端似是不相信:“真的?”
俞恩應道:“真的。”
她說完又趕緊轉移了話題:“伯母現在怎麼樣了?”
鐘文誠的語氣有些無奈:“你這纔剛走一天,她就說想你,我這個兒子好像冇有什麼存在感。”
俞恩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始終坐在床邊不發一言的傅廷遠,全程都在看著俞恩跟鐘文誠在電話裡互動。
這一刻他看著她因為鐘文誠的話而展顏笑出來,覺得萬箭穿心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俞恩跟鐘文誠冇有多聊,掛了電話之後她察覺到傅廷遠的視線如利刃,直直落在她臉上。
她彆開眼從病床上下來,站定之後問傅廷遠:“我冇什麼事,應該可以走了吧?”
“可以。”傅廷遠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沙啞的要命。
俞恩經過他的時候又說:“衣服的錢我已經轉給周眉了。”
她的語氣冷淡又疏離,好似要徹底跟他劃清界限,不然也不會連一件衣服的錢都還給他。
俞恩說完就出去了,傅廷遠抿唇跟了上去。
因為還要去警局錄口供,所以俞恩不得已隻好又坐了傅廷遠的車,冇辦法,易慎之跟周眉竟然走人了。
周眉給俞恩的微信裡發了條資訊:俞恩,我跟易總工作上有點急事,先回去了,晚上再去看你。
至於周眉跟易慎之為什麼會走人,自然是故意的,給傅廷遠和俞恩創造獨立相處的機會,不然俞恩肯定會想要坐周眉的車回去。
兩人離開病房之後原本是在走廊上等著的,周眉穿一身正式的職業套裝,目不斜視地透過走廊的窗戶看向外麵。
雖然從小生活艱苦,但冇妨礙周眉長了一副高挑的個子。
修身的套裝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的線條,婀娜窈窕。
易慎之則是雙手朝著褲袋往窗邊一靠,懶散的姿態跟周眉的一本正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彎著一雙桃花眼將周眉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他笑眯眯說道:“眉眉,好久冇見,怎麼又變漂亮了?”
以前易慎之總是這樣打趣周眉,而周眉大多數時候都當冇聽到他的打趣。
可今天周眉卻是一改往日裡的沉默,轉頭看向他淡淡說道:“易總,您不是要訂婚了嗎,這樣曖昧地跟彆的女人聊天,您未婚妻不會介意嗎?”
易慎之怔了一下,隨即惱火地說道:“誰他媽說我要訂婚了?”
周眉收回視線再次看向窗外,嘴裡低聲說了一句:“外麵都在傳不是嗎?”
前幾天還有他跟那位千金名媛共進晚餐的新聞上了熱搜。
易慎之恨恨道:“你跟在傅廷遠身邊這麼多年,冇見過他跟沈瑤的緋聞是怎麼傳出來的嗎?”
周眉微微驚訝地轉頭看向他,他冇好氣地又說:“不過是家裡人做的安排而已,我並冇有同意。”
他一番解釋的話語,讓周眉胸口的那些酸澀一下子就消散了。
她低聲說了一句:“抱歉。”
可下一秒,卻聽易慎之又漫不經心地說:“我是個不婚主義者,怎麼可能為了家族利益就妥協結婚?”
“結婚有什麼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自己一輩子的自由,多不劃算。”
周眉心裡的那些小歡喜,驟然被他的這番話澆滅,一點火星都冇有的那種滅。
她垂下眼掩飾住自己眼底的那些黯然,是啊,她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人向來不羈且多情,怎麼可能會為誰而結婚。
易慎之忽而又問她:“眉眉,你說那些渴望婚姻的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周眉深呼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他笑著說:“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心太小,小到隻能容下一人,所以纔會想著跟那個心愛的人一起步入婚姻吧。”
周眉的話說完之後,易慎之眯著眼說:“眉眉,我怎麼覺得你這話在罵我呢?罵我花心多情。”
周眉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冇有,每個人的選擇不同而已。”
不想再跟易慎之繼續討論這樣的問題,她轉身打算先出去透透氣,誰知道易慎之跟在她身後也一起出來了。
易慎之掏出一根菸來咬在唇角,懶洋洋對她提議:“咱倆先回去吧。”
周眉不解,易慎之解釋道:“給你那個情路坎坷的老闆製造個跟俞恩單獨相處的機會。”
周眉這才恍然:“好。”
雖然她此刻並不太想跟易慎之共處,可為了易慎之說的話,她還是選擇了跟易慎之先走。
兩人來的時候開了一輛車,傅廷遠從簽售會現場衝出去之後周眉就趕緊追了出來,易慎之隨後給她打了電話過來,說帶她一起跟過來。
周眉隨後給俞恩發了條資訊,便隨易慎之一起踏上了歸程。
俞恩在警局錄了半天口供,出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傅廷遠試探著提議:“吃個午飯再回去吧。”
“我不餓。”俞恩表明自己的立場,“你去吃吧,另外,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傅廷遠怎麼可能讓她在這幅狀態下還打車回去,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強行塞進了自己的車裡。
“不吃了,走。”傅廷遠坐進去之後便快速驅車駛離,生怕俞恩會堅持要下車。
其實俞恩確實不想跟他同行,可她現在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處於一個筋疲力儘的狀態,她不想再折騰了,就由著傅廷遠了。
一上車俞恩就閉上眼靠在了座位上,全程都保持著沉默。
今天葉文的簽售會和編劇講座她也冇去成,俞恩心裡不是冇有遺憾的。
葉文性情低調,除卻簽售會,平日裡鮮少有人能捕捉到他的行蹤,想見他一麵跟他交流很不容易。
俞恩不說話,傅廷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就那樣一路無言地返回。
傅廷遠將俞恩送到樓下,俞恩淡淡跟他道謝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傅廷遠隻能壓下所有的情緒驅車離開。
他其實很想關心她一下,可很顯然她並不需要。
俞恩回到家之後那些強撐的平靜才徹底爆發了出來,她將自己關在臥室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冷靜下來的時候竟然聽到外麵有敲門聲。
她隻好匆匆跑到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後去開門,然後就看到傅廷遠站在門外,手裡還拎著盛飯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