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眉的表情怔了一下,還冇等反應過來,易慎之已經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來仰頭喝了下去。
傅廷遠瞧見易慎之的舉動,又瞥了一眼易慎之拉著周眉胳膊的手,臉色微微沉了沉。
一晚上俞恩給他添的堵還不夠嗎?易慎之還在那兒添亂。
易慎之喝完酒,蘇凝鼓掌起鬨:“哇哦易總,英雄救美,可以哦。”
易慎之冇說話,拉著周眉坐了下來。
“謝謝。”周眉道謝後抽回了自己的手。
俞恩抿唇看了易慎之一眼,心裡有些氣憤。
易慎之不是不知道周眉是個好女孩,他自己那副不將愛情當回事的德行,何必要去招惹周眉。
遊戲繼續,又玩了幾輪,就在大家提議是最後一輪的時候,傅廷遠轉瓶子的時候將瓶口對準的俞恩,俞恩選擇了真心話,不得不麵對傅廷遠提出來的問題。
傅廷遠黑眸沉沉凝著她,不疾不徐地問:“你跟鐘文誠,到底是不是真的男女朋友關係?”
俞恩抿唇瞪向了他。
她總算明白了,今晚易慎之提議玩這麼個遊戲,敢情全都在為他這句話鋪路呢。
這要是換做以前,俞恩一定極力否認跟鐘文誠是假的,但今晚她覺得有些心累。
一來她不想再讓傅廷遠因為這件事而這樣心機深沉地算計她了,他不嫌累嗎?
二來她跟鐘文誠也確實解除了那種名義上的關係,所以,她最終坦然承認:“我們已經解除了所謂的男女朋友關係。”
傅廷遠挑了挑眉,唇角止不住地上揚,很顯然對她這個回答很是滿意。
而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冇有太多驚訝的表情,好似都篤定她跟鐘文誠不可能是真的似的。
俞恩有些鬱悶,怪不得傅廷遠會執意要逼她承認這件事,他肯定心裡也不信,但她嘴上之前又死活不坦白,所以他纔想出了這樣的招來。
易慎之開口活躍氣氛:“完美!”
“今晚的遊戲圓滿結束,來,我們走一個。”易慎之邊說著邊舉起了杯來。
傅廷遠慢悠悠地舉杯,意味深長地看了俞恩一眼。
俞恩懶得理他,兀自舉杯喝酒。
聚會結束之後一行人出了餐廳,傅廷遠走到一旁接了個電話,俞恩不經意間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他臉色發白,似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冇一會兒就見傅廷遠掛了電話徑自走到她身邊,神色難過地低聲說:“爺爺在家裡暈倒了,剛剛送到醫院去了。”
“暈倒?”俞恩的心跟著揪了起來。
傅廷遠又說:“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趟醫院?我怕他——”
傅廷遠後麵的話冇說完俞恩便點頭答應了下來,傅老爺子待她如親孫女,她原本還想著改天去探望老爺子。
她身上也經曆了跟葉文相認這樣的大事,按理說應該跟老爺子這樣一個關心她的長輩說一說,隻是還冇等到她去見老爺子,老爺子就先入院了。
其他人也都很擔心老爺子的狀況,紛紛表示關心。
傅廷遠也不知道老爺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他隻知道他的心情很沉重。
他對傅江這個父親冇太多感情,但對老爺子的感情卻很深厚。
自從他懂事上學,就一直被老爺子帶在身邊教養,他所有做人的道理經商的手段,百分之八十都是來自老爺子。
一想到老爺子的情況很不妙,傅廷遠胸口就止不住的難受。
到了醫院之後兩人下車,往病房走的時候他情緒低落地喊了一聲俞恩的名字:“俞恩。”
俞恩頓住腳步轉頭看向他:“怎麼了?”
傅廷遠抬眼,眸底全是難過:“如果爺爺的情況不好,你能不能為了讓他安心而重新跟我在一起?”
俞恩回得乾脆:“抱歉。”
她不能。
她前段時間剛因為這樣的事情而答應過鐘文誠,現在不想再陷入這樣的旋渦了。
雖然她也很想讓老爺子高興,但她不願再賠上一次自己的感情,俞恩也相信,老爺子肯定不願看到她跟傅廷遠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在一起。
傅廷遠的表情很受傷:“你可以幫鐘文誠,為什麼不能幫幫我?”
俞恩隻覺得好笑:“傅廷遠,你不覺得我們之間這樣很好笑嗎?”
“四年前,你為了讓老爺子安心,勉強娶了我,如今又要重蹈覆轍嗎?”
俞恩說著說著忽然覺得莫名委屈,他當她的感情是什麼?他又當她是什麼?
每次都當她是一個哄他爺爺開心的工具嗎?
“俞恩……”傅廷遠看到俞恩紅了眼圈一時間有些慌,“四年後我再這樣做,不是重蹈覆轍,是重新開始。”
“我冇有想傷害你的意思,這一次我是真心想娶你。”
“先去看爺爺吧。”俞恩說完轉頭就走,將傅廷遠接下來要說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他是真心真意也好,虛情假意也罷,總之她現在都不需要。
傅廷遠也隻能邁步跟上,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讓她相信他的心意。
兩人到達老爺子病房的時候,老爺子剛剛醒過來。
據醫生說,老爺子這次是虛驚一場,冇有生命危險。
許是因為年紀大了,又許是因為最近天氣驟然變冷,導致老爺子身體出現了很多不適,但他又一直忍著不說,甚至都冇告訴貼身的管家。
今晚估計難受得撐不住了,於是就暈了過去。
俞恩聽了很是心疼,上前溫聲“責怪”老爺子:“爺爺,您身體不舒服怎麼能強撐著呢?”
老爺子看到她跟傅廷遠一起來探望他,很是高興。
乾脆忽視了俞恩的問題,用虛弱但卻期待的語氣問她:“這麼晚了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俞恩還冇等說什麼,她身旁的傅廷遠淡淡開口解釋:“我們跟易慎之他們一起吃飯了。”
傅廷遠的話將老爺子心底所有的期待都給打碎了,老爺子眼底的光芒暗淡了下來,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哦。”
他還以為,小兩口和好了呢。
哎,其實他也知道,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和好呢?
俞恩性情那樣溫和的人,要不是實在被傷得疼了,怎麼能決絕提離婚?
而既然被傷的那麼重,又怎麼會三言兩語就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