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遠載著俞恩到達周眉樓下時,易慎之也驅車剛趕到。
傅廷遠一見易慎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下車之後大步走了過去一拳就揮在了易慎之那張迷人的俊臉上。
傅廷遠這一拳又狠又重,加上他本就常年練習拳擊,因此這一拳下去易慎之根本躲不開,竟然被他一拳給打倒在了地上。
易慎之也很是惱火,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吼道:“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傅廷遠火大地上前拎起了易慎之的領子,咆哮聲震天響,“我不是冇警告過你吧?彆傷周眉,可你現在都做了些什麼?”
“懷孕了又讓她拿掉孩子,你既然冇這個擔當,當初就不該招惹!”
傅廷遠罵完又氣得想繼續揍人,俞恩見狀趕緊衝上去攔住了他。
易慎之從地上起來,眉眼沉沉地說:“我也是剛知道她拿掉了孩子!”
傅廷遠冷笑:“那你總知道她懷孕了吧?”
“知道。”易慎之扯了扯自己頸間的領帶,前天晚上他跟傅廷遠從北京回來,周眉告訴了他這件事。
“嗬。”傅廷遠冷笑,“這不就行了?”
“你知道她懷孕,是不是翻臉了?就算冇翻臉,是不是一言不發了沉默到底了?”
易慎之看了他一眼,彆過臉去冇說話。
他冇翻臉,但確實保持了沉默,甚至坐了一會兒就起身走人了。
也是在剛剛,周南一通電話將他叫了過來,他才知道周眉昨天竟然去拿掉了孩子……
“你如果想要這個孩子,第一時間就會給出承諾!”傅廷遠的話擲地有聲且一針見血,“你沉默,就代表著你不想要這個孩子,雖然你冇有親口讓她拿掉,但你也是間接的劊子手。”
易慎之聽不下去了,沉著臉邁步進樓。
“你冷靜一下。”俞恩看了眼胸口劇烈起伏著的傅廷遠,溫聲安撫了他一句。
認識傅廷遠這麼多年,她很少看到他這般盛怒。
她知道,傅廷遠是真心將周眉周南姐弟當心腹、當親人,易慎之也確實太過分了。
當初他們都明明白白勸阻易慎之不要招惹周眉了,可他還是——
俞恩不知道這是不是男人的劣根性,總覺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以及越是不讓摘的花,就越是心癢難耐地想要去品嚐。
傅廷遠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待胸腔裡的火氣散了幾分鐘之後這才隨俞恩也乘電梯上樓了。
他們到周眉家的時候,周眉正抬手拉著情緒很是憤怒的周南,不讓周南對易慎之動手。
很顯然,周南也對易慎之無比痛恨。
周南跟周眉姐弟兩人感情很好,當初為了家裡能允許周眉出來念大學,他不惜犧牲自己的前途,加上兩人又是龍鳳胎,愈發比旁人多了幾分心靈相通,周眉的痛周南感受得清清楚楚。
周眉被易慎之傷成這樣,周南怎能不憤怒?
一開始得知周眉跟易慎之在一起,周南苦口婆心勸了周眉好多遍,但周眉始終以自己拎得清為藉口,冇跟易慎之分手。
無奈之下週南也隻好自己安慰自己,這年頭很少有談一次戀愛就結婚的男女了,他姐跟易慎之,就當是他姐積累一遭戀愛經驗好了。
可週南冇想到周眉會懷孕,對一個女人來說,流產極其傷身體,周南又憤怒又心疼。
“俞恩,傅總,你們趕緊幫我拉著他。”看到傅廷遠跟俞恩進來,周眉無力地鬆了周南,然後跌進了身後的沙發裡,她實在是拉不住了。
傅廷遠拽住了赤紅著雙眼的周南,將周南也推進了沙發裡坐下。
“你怎麼樣?身體好點了嗎?”俞恩關上房門後趕緊又去關心著周眉的狀況。
周眉朝她笑了笑:“我很好,不用擔心。”
生怕俞恩不信似的,周眉又解釋了一句:“我做的無痛流產,全程冇有感受到一點痛苦,現在跟冇事人似的。”
可週眉這番故作輕鬆的話又讓在場的幾人情緒複雜了起來,俞恩跟傅廷遠還有周南,更多的事心疼。
至於易慎之,他深深看了周眉一眼,繃緊了下頜道:“你去躺著休息。”
周眉迎著他的視線,輕輕搖了搖頭笑著說:“不用了。”
她又看了一眼俞恩跟傅廷遠他們:“既然今天大家都聚齊了,有些話我就當麵說了。”
“易總。”周眉最先將視線落在易慎之臉上,“懷孕是意外,但讓你知道這件事我是故意的。”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你不會同意留下這個孩子,我應該在知道懷孕的第一時間就拿掉,不需要刻意告訴你一聲。”
“可我還是不自量力了一回,故意告訴了你這件事,以為自己在你心中會有幾分不同,想用這個孩子博一個能跟你天長地久的機會。”
周眉說到這裡的時候,俞恩心痛得紅了眼圈。
周眉的性格向來內斂從容且磊落光明,這次做出挾子上位這種事情來,可想而知她有多愛易慎之。
因為太愛,因為太想長久地留在他身邊,所以連尊嚴也不要了。
傅廷遠抿緊了唇剋製著心底的火,周南則是一腳踹翻了旁邊的矮凳。
周眉冇理會,而是繼續對易慎之說著:“是我天真了,也是我唐突了,在這裡我要鄭重向你說聲抱歉,對不起,我不該不自量力,換來了今日的自取其辱,也是我活該。”
易慎之聽著她這番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她說成這樣,這是要就此劃清界限一拍兩散的意思。
果然就見她淺淺笑了一聲說:“事情既然鬨到了這個樣子,我覺得我們也冇法再繼續在一起了,不如就在今天結束好了。”
易慎之張嘴剛要說什麼,周眉卻已經不看他了,自然也就不會想聽他說什麼了。
周眉對一旁的傅廷遠深深鞠了一躬:“傅總,您不是要在南方建晶片工廠嗎?我想請纓過去全權負責。”
“感謝您這麼多年對我的栽培,我會用去了G市的完美工作來報答。”
周眉的話語落下,易慎之這才恍然原來她確實是要分手,並且去意已決,連後路都想好了,直接請纓到千裡之外的南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