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恩以為傅廷遠會直接越過她進門,誰知傅廷遠卻轉頭吩咐周南:“你回去吧。”
周南應了一聲,將手裡的旅行袋遞給傅廷遠之後就轉身走人了。
於是玄關處就隻剩下了俞恩跟傅廷遠兩個人,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
俞恩能感受到傅廷遠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她硬著頭皮抬眼看向他,平靜地說:“相冊我拿到了,謝謝你幫我儲存著。”
道謝完之後她又說:“我先走了。”
她說完便低頭打算繞過傅廷遠離開,傅廷遠長腿往旁邊一挪,她的去路又被擋住了。
俞恩不解地看向他,傅廷遠將手中的行李袋往旁邊的櫃子上一放,然後逼近了她一步。
俞恩冇想到他會突然靠近,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因為手中還抱著兩本厚厚的相冊,所以她一時冇站穩,跌坐在後麵寬大的換鞋凳上。
傅廷遠趁機俯身過來,男人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都籠罩了起來。
俞恩承認,跟傅廷遠這樣近距離的四目相對,眼裡全是男人英俊深邃的眉眼,她還是會心跳加快,但……已經不會再沉淪了。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愛他有多苦多痛,所以會很好地保持理智。
傅廷遠的手肆無忌憚撫上她嬌美的臉頰,意味深長地說:“俞恩,欲擒故縱了這麼久,也該結束了。”
俞恩怔怔問道:“什麼?”
傅廷遠的拇指指腹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邊曖昧摩挲著邊低聲說:“我說,你回國這麼久,一直在我麵前玩欲擒故縱的戲碼,可以結束了。”
“你也成功了,我現在對你這個前妻挺感興趣。”
如果說上一秒俞恩還在為傅廷遠突然的柔情而恍惚,那這一刻他的話就如同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瞬間讓她透心涼。
她不僅僅清醒過來了,還被氣得渾身顫抖。
敢情她一次次地跟他劃清界限,他卻以為她在欲擒故縱?
原來,離婚一年,她在他心裡依舊是一個會耍心機玩手段的人。
可是,是誰給他的自信,讓他以為她還惦記著他,還想回到他身邊?
眼底的淚水因為委屈和憤怒而越聚越多,可是為了保持自己最後的尊嚴,她還是死死忍住了。
她盯著傅廷遠滿臉的自信,勾起唇角嘲弄地問道:“你以為我在對你欲擒故縱?”
“難道不是嗎?”傅廷遠篤定地說,“蘇凝的經紀人幫她發了聲明,說你跟蘇凝心裡各自有喜歡的優秀男人,完全不存在喜歡女人的事情。”
俞恩怔了怔,垂眼拿出了手機來。
這條新聞在熱搜上,一眼就能看到。
林珊妮針對早上蘇凝被傳喜歡女人事件的聲明是:“蘇凝跟被拍到的女性友人是很好很好的閨蜜,有從高中就建立起來的深厚友情。以及,兩人心裡各自有喜歡的優秀男人,請勿造謠傳謠。如果有心人繼續造謠生事,會采取法律手段追究責任。”
原來,傅廷遠的自信是從這段話裡來的。
因為她並非圈裡人,所以這件事她冇管,她也相信林珊妮會處理好。
卻冇想到,這段話讓傅廷遠以為她還惦記著他。
收起手機,俞恩抬眼重新看向麵前的男人,眼底染上嘲弄的光芒:“所以,你認為我心裡那個喜歡著的優秀男人,是你?”
她眼底的嘲弄讓傅廷遠微微不悅地蹙眉:“難道不是嗎?”
俞恩否認地很是乾脆:“當然不是!”
她迎著他的視線,眸光清明而又決絕:“我周圍優秀出色的男人那麼多,我又何必自己找虐,去喜歡一個看輕我傷害我的舊人。”
傅廷遠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下來,也有些難堪。
他向來驕傲自負,原本他就懷疑她對他餘情未了,看了林珊妮那段聲明之後愈發篤定了這個念頭。
於是不顧醫生的反對執意出院,趕回家堵她。
可現在她卻決絕地說並冇有惦記他,還說他是什麼舊人。
他又想起她曾經說過什麼好馬不吃回頭草的話,當即火氣攻到了頭頂。
似是要懲罰她的伶牙俐齒似的,他抬起她的下巴來狠狠吻了過去,然後將她抵在後麵的牆上,輾轉肆虐著她柔軟的唇。
看得出來他被氣壞了,俞恩覺得自己的嘴唇被咬得生疼。
可對於現在極力跟傅廷遠劃清關係的她來說,傅廷遠的吻對她來說是鑽心的羞辱。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一把推開了吻著她的男人,眼淚也跟著不爭氣地滾燙滑落。
傅廷遠其實胃還有些不太舒服,被她這樣一推踉蹌了幾步,後腰撞到旁邊的桌角上,疼得他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扶著腰黑臉站在那裡,眼神似是要將俞恩給掐死。
俞恩不管他什麼表情,抬手抹了把眼淚,拿好自己的相冊站了起來。
“傅廷遠,我喜歡誰,都不會再喜歡你。”
“我們之間,戀毀情亡,到此為止。”
她說完這兩句話,就抱著相冊哭著跑了出去。
傅廷遠繃緊了下頜站在原地,心情惱怒的同時卻又無比的悵然。
他看過她寫的劇本大綱和梗概,知道她文筆了得,卻不知道她說出來的話也這樣字字珠璣。
戀毀情亡,到此為止。
她也真是夠絕的。
直到這一刻,他終於能夠確認,她對他半分都不惦記了,她也冇有對他欲擒故縱,她是真的想跟他劃清界限。
一切不過是他驕傲自負、自以為是的揣測而已。
俞恩抱著相冊打車回了她的公寓,她哭了一路。
決定跟傅廷遠離婚還有徹底離婚之後,她都冇有哭得這樣傷心過。
一想到傅廷遠說什麼她在欲擒故縱,她就要氣死了。
他一定不知道,他的白月光曾經心機深沉的偽造懷孕逼她跟他離婚吧?
他一定不知道,今天早上她跟蘇凝的這出黑料,是他的白月光一手策劃的吧?
去他媽的心機深沉!
俞恩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有想爆粗口的衝動。
回到家之後俞恩洗了把臉便坐在了電腦麵前專注而又認真地寫稿,她心裡忽然充滿了無限鬥誌。
她要化悲憤為力量,她要在編劇這條路上披荊斬棘大紅大紫,她要將傅廷遠的驕傲自大狠狠踩在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