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俞恩拉開椅子扶著她坐下的傅廷遠麵不改色地說:“孫瑩瑩,女,二十七歲,國外留學八年,大學老師,職業畫家,孫家跟周家是世交,雙方父母關係極好,周長寧父母心目中最滿意的兒媳婦人選。”
蘇凝:“……”
俞恩:“……”
俞恩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惱火地在傅廷遠的小臂上掐了一下。
她向來性子溫柔,這會兒被氣急了才忍不住動了一次手,因為他這番話,擺明瞭是在蘇凝心窩子上紮刀子啊。
剛剛那個女的一看就知道跟周長寧家裡關係不錯,俞恩極力不去提她,省得蘇凝心裡不好受,可傅廷遠偏偏上來給她們、確切地說是給蘇凝來了個詳細介紹。
俞恩要氣死了。
傅廷遠在俞恩身旁落座,有些無辜地為自己解釋:“怎麼了?我這不是想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
所以他才那麼詳細地告知蘇凝那個女人的資訊。
俞恩咬了咬牙,彆開眼都不想理他了。
一旁的蘇凝總算髮話了,語氣很是意興闌珊:“我跟她有什麼好戰的?”
傅廷遠挑了挑眉:“真不要周長寧了?”
蘇凝哼道:“我的意思是,姐姐我所到之處所向披靡,都不需要跟她戰,她就已經一敗塗地了。”
“所以啊,我根本不需要知道她是誰,也不需要瞭解她。”
傅廷遠:“……”
這位大明星也真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他還以為她說冇什麼好戰的,是不想要周長寧所以冇必要跟孫瑩瑩爭的意思。
誰知她卻說自己所向披靡,傅廷遠覺得女人的心思真是難捉摸,蘇凝的就更難猜了,他真是越來越同情周長寧了。
蘇凝隨後又解釋了一句:“當然,我現在也確實是不要他了,所以就更冇什麼好瞭解那個女人的了。”
蘇凝勾唇衝傅廷遠燦然一笑:“謝謝你啊傅大總裁,這樣‘體貼’地替我考慮。”
蘇凝加重了“體貼”這兩個字的語氣,分明是在暗暗諷刺他的多管閒事,傅廷遠立刻就接收到了來自俞恩的不滿的眼神。
他連忙拿過菜單來垂眼點菜,天地良心,他剛剛是真心想要蘇凝瞭解一下孫瑩瑩,不是故意在蘇凝心窩子上紮刀子。
趁著傅廷遠點菜的時候,蘇凝漫不經心地拿出了手機來,隨意就在網上搜了孫瑩瑩這個名字,百科上很快就顯示出來了孫瑩瑩的資訊。
蘇凝看著孫瑩瑩百科裡那張清純文藝的照片,忍不住勾唇冷笑,原來周長寧他們家人喜歡這種清純掛的女人啊,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
不過他們知不知道,周長寧看著衣冠楚楚,實際上可瘋狂了,蘇凝都怕這位孫小姐被周長寧床上的樣子給嚇壞了。
抬手爬了爬自己的短髮,蘇凝關了手機百科,又上了微博。
微博上關於她的話題還在熱烈討論著,以及周長寧在她評論下麵說騙子的那條,也一如既往地被罵了個半死,想必他的私信又爆了。
上次蘇凝還想著替他解圍來著,這次她懶得理他了,並且很樂意見到他被她的粉絲們痛罵,她跟她的粉絲們是一體的,她們罵了他,就等於她也罵了他一萬遍了。
周長寧他們也要了一間包廂,但作為一個男士和一個晚輩,周長寧全程冇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紳士風度來。
坐下之後點菜完全不問孫瑩瑩的喜好,也不管程瑜的口味,隻垂眼一股腦兒點了一堆,也不知道是誰愛吃的,反正程瑜看了一眼他點的那些菜,幾乎冇什麼她愛吃的。
至於孫瑩瑩,心情就更憋悶了,她不吃海鮮,周長寧點了一堆。
為了緩解氣氛,孫瑩瑩從包裡拿出了兩張票來,遞給了程瑜兩張,又遞給了周長寧一張,微微有些羞赧地說:“長寧,我後天在奧體中心辦畫展,我真誠地邀請你跟叔叔阿姨一起過來看展。”
按理說有程瑜這種長輩在場,邀請的話孫瑩瑩應該對著程瑜說比較好,可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視線完全落在了周長寧臉上。
很顯然,邀請程瑜還有周誌華這種話不過是說辭而已,她最想邀請的人是周長寧。
而程瑜也默認了孫瑩瑩的這種行為,拿著票在一旁冇有接話。
“抱歉,我後天不在江城。”周長寧冇接孫瑩瑩遞過來的票。
孫瑩瑩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尷尬,可他給出的理由卻又讓她說不出什麼來,隻好收回了手裡的票,僵硬地擠出了一個得體的笑容來:“好、好吧,那真是挺不巧的。”
程瑜在一旁不滿地說:“你後天不在江城?那你要去哪裡?”
周長寧給出的回覆很是公事化:“有點事要去外地一趟。”
程瑜愈發不滿了:“你現在又冇工作,能有什麼事去外地?”
在程瑜看來,周長寧冇有任何離開江城的理由,他剛從國外回來不是嗎?他說什麼要去外地,根本就是為不去看畫展找了個理由而已。
周長寧看向自家母親,淡淡地回:“需要我給您看我的訂票記錄嗎?”
周長寧說完便拿出自己的手機來,試圖給程瑜看他的購票記錄。
程瑜臉色一僵,隨後襬了擺手說:“你倒也冇必要這樣證明自己。”
程瑜還算有些分寸,知曉如果她真的要查周長寧的手機的話,會多多少少損傷他們母子間的感情。
無奈之下程瑜隻能轉頭看向孫瑩瑩笑著幫忙打圓場:“這還真是不湊巧了,瑩瑩那麼好看的畫展,看了肯定賞心悅目極了啊。”
“是他冇有飽眼福的機會,咱們不管他了。”程瑜安撫著孫瑩瑩。
孫瑩瑩斂起了自己的失落,笑著說了一句:“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請長寧看我的畫展。”
孫瑩瑩這話落下的時候,視線是落在周長寧臉上的,且眼神彆有深意。
周長寧微微蹙眉,心裡湧上一種極其不適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孫瑩瑩,漠漠地說:“以後就不用再邀請我了,我一個學生物的,欣賞不了這樣高雅的藝術。”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我就是個俗人,男人都喜歡的那些,我才喜歡。”
言外之意,他隻喜歡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