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臉？
會嗎？不會嗎？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畢竟，
按照常理來說，以趙天龍在金陵的影響力，他很難在一個普通人麵前屈居人下！
寧顏與趙天龍互相望著彼此，
兩人站著的姿勢幾乎一致，在這個狹窄的走廊裡顯得隱隱有些針鋒相對！
就彷彿是兩位王者，相對而立，正在不停地審視著對方！
奇怪之處就在於，
趙天龍明明已經是金陵道上公認的無冕之王，可是在這一刻，寧顏身上的壓迫感，卻明顯比趙天龍還要更加強盛一些！
就彷彿，寧顏纔是更加強大的那一個！
這讓趙天龍愈發疑惑，他非常確認，寧顏身上這種強烈無比的壓迫感，必然是需要長期久居高位才能養成，
可寧顏，在此之前卻隻不過是凱悅集團一個普通小職員！
雙方四目對望，沉默了許久之後，
趙天龍看著寧顏，突然一臉認真問道：“寧先生覺得我應該跟您翻臉嗎？”
寧顏想了想，笑道：“應該翻臉，但，你不會跟我翻臉！”
趙天龍與寧顏對視一眼，
然後，兩個人同時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
趙天龍滿臉唏噓說道：“實不相瞞，一開始我猜錯您背後有大背景的時候，我還有些猶豫，畢竟，我可不想成為什麼紈絝子弟的狗腿子！”
寧顏一笑置之。
是的，
趙天龍終究是非常有能力的人，他很早之前就查到了寧顏爸媽頭上，如果那時候趙天龍還懷疑這隻不過是寧顏讓人做了一份故意遮人耳目的假資料的話，那麼現在，寧顏爸媽出事之後，趙天龍已經完全可以確認，寧顏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
“能不能問一句，”趙天龍直視著寧顏，說：“您為什麼會斷定我明明應該跟你翻臉，但卻絕對不會跟你翻臉？”
寧顏平靜說道：“第一，你趙天龍的人品擺在那兒，我非常相信你的人品！”
這一點，
不是寧顏臆斷，而是上一世趙天龍已經跟寧顏證明過，他是值得信任的！
“第二，”
寧顏吐了個菸圈，“我越普通，你壓力越小，你反倒越是願意跟我合作，難道不是嗎？”
趙天龍望著窗外，滿臉複雜說道：“是啊，我趙天龍白手起家，所有人都隻看到我現在風光無限，卻很少有人知道我那些年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之所以不喜歡那些紈絝子弟，就是因為我總覺得跟他們格格不入，完全不是同類人！”
“寧先生您如果也是要白手起家的話，我反倒是願意追隨一二！”
寧顏眉頭一挑，“為什麼用追隨這兩個字？”
趙天龍笑了笑，“人貴有自知之明，論武力值，我絕對夠了，但，論腦子，已經到了我極限！”
“以我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的一切，我已經很難繼續往上爬了！”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後退了，那我的下場一定會非常淒慘！我手底下那群兄弟，同樣也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而且，我自己很清楚，我的底子不乾淨，我註定不可能成為真正的人上人！”
“所以，我願意追隨寧先生左右！”
趙天龍扭頭望著寧顏，微笑著說道：“那些見不得光的臟事爛事齷齪事，手上要沾血的事兒，交給我來做！剩下的光明正大的事情，交給您來處理，這樣子纔是最好的選擇！”
寧顏微微有些感慨。
這本就是上一世他和趙天龍之間的相處模式，冇成想，重活一世，反倒是提前了許多許多年！
“對了，我一直有個疑問，”趙天龍滿臉不解說道：“寧先生您到底是如何知曉我保險箱密碼的？這件事已經困擾我很久，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寧顏扔給趙天龍一根菸，言簡意賅吐出兩個字，“秘密！”
他總不能告訴趙天龍，這密碼是他上一世從趙天龍嘴巴裡知道的吧？
趙天龍還真就冇有繼續追問，而是轉而問道：“那個張衛國，還有曹勝利過來找您，都說了什麼？”
寧顏略微有些頭疼說道：“張衛國倒是好說，這個人眼底不揉沙子，錚錚鐵骨！他過來找我，除了查案子之外，最為主要的目的，就是警告我不要過線！不要做那些千萬不能做的事情！”
至於哪些事是絕對不能做的，哪些事是過線？
很簡單啊，
最起碼，手上絕對不能沾人命！
就像趙天龍自己說的那樣，他底子不乾淨，他在江湖上混了那麼多年手上有人命，就算冇被人抓住什麼真正的證據，也註定不可能成為真正的人上人！
而這，
也是寧顏承諾張衛國的原因！
寧顏是註定要重鑄輝煌的，他不可能過線，最不濟，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親自動手！
這也是之前寧顏冇有親自動手，而是讓刀疤把郭進沉入江底的原因！
此時，
寧顏把曹勝利的話語給趙天龍重複了一遍之後，皺著眉頭說道：“我總感覺曹勝利今天隱隱有些刻意！你有冇有這種感覺？”
趙天龍點頭回道：“的確有畫蛇添足的意思！按理說，曹勝利不需要把話說的這麼明白纔對！可是，曹勝利偏偏還真就這樣做了！他到底圖什麼？就為了進一步讓您繼續出手對付沈萬山？不應該吧？有點燒腦啊！”
寧顏頷首說道：“的確如此，我之前麵對曹勝利的時候，我甚至隱隱有些懷疑，難不成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曹勝利搞出來的？”
“要不然他何必今天特意跑過來多此一舉？”
“不過，無論曹勝利為什麼要這樣做，無論沈萬山到底是不是在幫郭進，你有冇有發現，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趙天龍看了寧顏一眼，揶揄說道：“寧先生看起來非常自信？”
寧顏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敲了敲他自己的太陽穴位置，笑眯眯說道：“你剛剛也說了，我的腦子足夠好用！而如果說到腦子，好不謙虛的說，我還真就冇怕過誰！”
趙天龍看的出來，
這一刻，寧顏的確底氣十足！雖然他不明白寧顏這種底氣是從哪兒來的，可寧顏真的非常非常自信！
恍惚之間，
趙天龍彷彿看到了他自己年輕時那會兒，意氣風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一念至此，
趙天龍心中突然豪情萬丈！
“寧先生說的有道理，”
“無論對麵到底是誰，不管對手到底多牛逼，咱們兩個白手起家的傢夥聯手，也一定讓他們不死也要脫層皮！”
“好叫整個金陵都知道知道，”
“這世道，並不是隻有有背景才能出人頭地的！”
“我們白手起家的人，同樣也能行！”
趙天龍看著寧顏，問：“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請寧先生明示！”
寧顏笑道：“反攻！而且是全麵反攻！”
“既然對麵已經出招，既然我們已經確認沈萬山就是敵人之一，”
“那麼，我們冇有道理不還招！”
“來而不往非禮也！”
“是時候了！現在，該輪到我們主動出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