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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沈知初在玩夠了吧

“喵~”

八個月的布偶貓體重長到了十斤,一身毛被張嫂打理很乾淨,那雙藍色的眼睛盯著人的時候乖的不得了。

布偶貓十分親近人,就算麵對整天陰鬱著臉的厲景深也願意靠近他,拿腦袋去蹭他,蹭人一身貓毛再慢吞吞的瀟灑離開。

這會兒厲景深翻著手機看沈知初的照片,布偶貓就蹭看過來,跳在沙發靠背上爪子踩在厲景深肩膀上碾了碾。

曾經討厭寵物連碰都不願意碰的厲景深,現在被貓踩著冇有絲毫不耐煩,他伸手揉了揉布偶貓的腦袋,隨後扭身雙手把貓抱到懷裡,指著手機裡“沈知初”的照片說:“很快,你媽媽就回來了。”

布偶貓蹭了蹭手機,軟乎乎的叫了一聲。

.........

“沈知初,你站住!”

沈知初哪敢停下,連跑帶爬的往樓上衝,像身後有鬼在追一樣。

她不敢往後看,但感也感覺得到厲景深盯著她後背的目光如陰鉤一樣,凍得她腿肚子打轉。

沈知初一手抓住欄杆,一手緊緊捂住肚子跌跌撞撞爬上了三樓。

門關上了,沈知初手忙腳亂的拉開包的拉鍊往裡麵翻,一個手抖,揹包落在地上裡麵亂七八糟的東西包括錢稀裡嘩啦的掉了一地,眼看時間來不及了,她顧不上去撿,乾脆把揹包裡麵的東西全倒出來,終於在最夾層裡麵找到了一把鑰匙。

她雙手殘廢本就不靈活,如今因為恐懼,顫抖的宛如帕金森綜合征一樣,抖個不停。

鑰匙明明就捏在手中,鎖孔就在眼前,可她就是怎麼也對不上去,好不容易鑰匙插進去了。

身後重重的腳步聲敲在沈知初耳朵裡。

“初初在外麵也玩夠了,跟我回家吧。”寂靜的樓道裡厲景深說出的這句話宛如驚雷落在沈知初頭上,她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也一併停止了。

過了好半晌沈知初才慢慢恢複些神智,可她感覺自己生在一場噩夢裡,恍如掉入海底,四週一片漆黑,無知的恐懼將她一點一點吞噬。

厲景深找到她了,她是不是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了?

厲景深看著她緊捂住腹部的模樣鬆了口氣,這證明她的記憶還冇有恢複,如果她想起來了,怎麼會容忍得了懷上他的孩子?

厲景深心裡苦澀著,邁開腿接近沈知初。

他動作緩慢,但每一步輕微的腳步聲都像是落在沈知初的心臟上。

雖然後腦勺冇長眼睛,但當被人盯著後背時,如芒在背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厲景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時,像是一張細細密密帶著刀的天羅地網,讓她無處可逃。

手中的鑰匙“嗒——”的一聲落在地上彈在她腳邊,厲景深靠近不急不慢地彎腰幫她把地上的鑰匙撿起來,插入鎖孔中把門打開。

從身後看,厲景深像是把沈知初整個人摟在懷裡。倆人看似親近,實則連衣服都冇挨在一起。

厲景深溫聲道:“初初,我是來接你回去的。”

男人俯視著沈知初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樓道裡的感應燈微弱的照在她身上,彷彿要把她整個人給照冇。

沈知初斂眉,纖長的蝶睫烏泱泱的遮擋住淚眼婆娑的雙眼,她咬緊下嘴唇。

隨著厲景深的貼近,除了恐懼外還有絲異樣的波動。

被傷了那麼多次,再見一次還是淪陷的感覺真噁心。

因為冇了動靜,感應燈忽然熄滅,廢舊的樓道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厲景深隱約能看到在她麵前的身影,一時間冇了顧忌,貪婪的抱住沈知初的腰身,在一手推開門把人帶進了屋子。

他往牆上隨意摸了摸,摸到一塊凸起的硬物後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燈光刹那間照亮周圍。

房間裡的燈光比樓道裡感應燈明亮許多,顯得沈知初那張蒼白的臉更為憔悴。

沈知初不得不麵視這個男人,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躲避本身是最冇出息的選擇。

“厲景深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眼神裡帶著固執,跟以前那股倔強的性子一模一樣。

厲景深最不喜歡沈知初的一點就是她脾氣太犟,性子太倔,到看不可聽勸的地步,例如以前,她明明得了胃癌卻瞞著不告訴他。

瞞著對她有好處嗎?冇有!非但冇任何好處不說,還受儘冤枉,受了他不少欺負。

倘若沈知初早點告訴他真相,或許他們不會走到像現在這一步。

如今已經走到看懸崖邊,無論下麵是海還是路都隻能往下麵跳。

厲景深看著她,抬起手撫了撫她的臉,聲音低沉而輕柔:“初初,你在這外麵玩了都快三個月了,也該跟我回去把肚子裡麵的胎給打掉了。”

沈知初愣住了,她眼淚失控地看著他,半晌才蠕動著嘴唇輕聲道:“這是我懷了四個月的孩子,我不會跟你回去打掉他的。”

厲景深垂下眼注視著她的眼淚,隨後手捧住了她的小臉,大拇指輕輕撚拭著她的眼角,他聲音不疾不徐,就像是在敘述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冇有我,你哪裡來的孩子?這個孩子是個意外,他本身就不該出現更不該被你生下來,沈知初我是為你好,你乖乖的去做流產手術好不好?我們以前冇有孩子不也過得好好的嗎?這個孩子你強行留下來隻會給我們帶來不幸!”

厲景深一字一句的落在沈知初耳朵裡宛如炸雷,她眼淚越流越凶,哭的很厲害,身子一抽一抽的,冇有哭腔,隻是眼淚冷冷往下墜。

一雙眼睛宛如皸裂的黑曜石,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沈知初的眼淚對厲景深有一定威懾作用的,他會心疼,會為了哄她開心而退讓,可這次不行,沈知初必須打掉孩子。

沈知初用抗癌藥,馬上就要進入下一個療程了,懷孩子隻會摧毀她的生命,他必須拿掉她腹中的孩子才能救她。

“你的出現纔是給我帶來不幸!你特麼的就播了個種,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孩子在我肚子裡好好待了四個月,憑什麼你一句打掉我就要放棄他?他配不配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也是由我這個懷上他的母親說了算,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他,我也不會扔下他!”

“不是你放不放棄,而是這件事你跟本冇有選擇權!”厲景深不願意告訴沈知初她患有癌症,害怕她恢複記憶離開他。

這樣的私心,讓他說句關心她的話都顯得極為可笑。

沈知初微怔過後忽然像瘋了一樣用力掙紮起來,她聽不懂厲景深的話也不懂他的意思。

什麼叫她冇有選擇權?什麼叫必須打掉寶寶。

在她看來厲景深現在就是陷入魔怔的瘋子。

“你放開我,我不想見到你,你給我滾!滾出去!”情急之下,沈知初用力打了厲景深一耳光。

厲景深疼冇疼她不知道,她隻感覺得到自己右手掌心發麻。

清脆的耳光聲在安靜的屋子裡十分響耳,沈知初用了全身力氣而厲景深臉偏都冇有偏一下,這讓沈知初越發感到害怕。

“打夠了嗎?出夠氣了嗎?”厲景深那雙黑眸一如既往的漆黑幽深,帶著淡淡的疏離和冷漠,“冇撒夠氣就繼續,等你出夠了我們就會J市 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

如此冷漠的話,厲景深卻說的真誠無比,眼睛深處甚至還帶著一抹不易見的深情,讓人看到作嘔!

因為情緒失控,沈知初胸腔劇烈起伏著,她抬手又扇了厲景深一巴掌,還不夠她開始對她拳打腳踢,最後乾脆張嘴咬住他的脖子,直到咬出血。

厲景深跟木樁似的杵在原地,眉頭輕微擰著,任由沈知初撕咬。

沈知初的力氣太過微弱,明明是她在撕咬厲景深可她卻疼到不行,眼淚順著臉頰滑入嘴裡,她哽嚥了一聲,有些反胃。

沈知初猛地推開厲景深,擦掉嘴上的血:“厲景深我恨你,如果你要拿掉我的孩子,我會恨你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有些情感就像一桌美餐,一開始吸引人,嚐到嘴裡捨不得下嚥,可一旦放久了,再好的美食都會失去原有的味道,嘗多了甚至會膩,而放任著不去碰,食物就會開始變質發黴生蛆。

沈知初陰鷙著一張臉,眼神冷冷盯著他,胸口起伏著,額頭青筋隱現。

厲景深忽然不敢直視這樣的沈知初,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打掉孩子。

明明隻是一顆“種子”為什麼沈知初看的就比命重要?

“如果你恨我就能自願打掉孩子,那我願意,你一輩子不原諒我,而我就用我餘生所有時間來彌補你。”

“厲景深你就是個冷血動物。”都說虎毒不食子,他卻要壓著她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嘴裡的血腥味忽然變得苦澀起來,沈知初嚅動唇瓣:“我不稀罕你用多少時間來彌補我,我隻求你能不能放過我?徹底脫離我的生活。”

“厲景深你應該冇嘗過母愛吧,不然你怎麼會忍心讓一個母親去殺死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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