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萬卷經笥>都市>厲總,夫人她罪不至死>第305章 能哭的地方隻有廁所和爸爸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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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能哭的地方隻有廁所和爸爸的懷裡

秦默和沈俢禮一到J市趙錢就得到了訊息,他必須儘快想個辦法讓他們帶走沈知初的屍身。

厲景深今晚又去了那間冷室,守著水晶棺裡的沈知初,室內溫度在零下20度,他要一直這麼下去遲早會跟著沈知初去。

趙錢歎了口氣,知道勸說冇用乾脆冷眼旁觀任由他去,隻要他不自殺就好。

……

翌日天還冇亮,趙錢正愁著怎麼把厲景深給支開,結果公司那邊就出問題了。

當初從南水島轉移到J市那批私礦被人給劫了,那批礦極為重要,是厲景深用於在J市立足的奠基石,最近一時疏忽竟然被人鑽了空子說冇就冇。

能在J市有這等訊息勢力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做的。

趙錢派人一查,果然跟陸霆川有關。

不過,這南水島私礦的訊息從未走漏過,陸霆川是怎麼知道的?

趙錢忽然想起了一樁往事,有一次他和厲景深私談南水島礦的時候,沈知初就在他背後的休息區。

趙錢一時凝塞,當初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沈知初的死也調查出來了結果,她不是死於一場意外,而是謀殺,她聯合了彆人一同殺死了自己。

趙錢把查到的資料整理好去了冷室,一進去他就被迎麵而來的寒氣給刺激的打了個寒戰。

他強忍著冷意,把檔案遞到厲景深麵前:“厲總這是關於夫人死的資訊……”

厲景深全身上下像是被冷氣凍的僵硬,他緩慢扭頭垂眸看著趙錢遞給他的資料。

他頓了好久,像是一台出了故障的機器,遲鈍地接過,手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溫度太冷的原因在戰栗。

他一頁一頁的翻看著:“你說沈知初是自殺的?”

趙錢點頭回道:“厲總你還記得夫人在電話裡給你說的那番話嗎,另外我調查了陸霆川,彆墅發生火災的事和他有關,他手法太乾淨,要拿到證據有些困難,要不您親自去套套他的話?畢竟他是你的……”話音戛然而止,接下來的話不用說厲景深也明白。

從厲景深身上迸發出的煞氣竟比冷氣還要滲人。

趙錢翻了翻資料,轉移話題:“南水島下那批礦也被厲家給劫了,厲家現在正在打壓我們集團,另外,夏明玥最近準備出國我已經讓人攔截下來了。”

厲景深聽到那批礦被動時冇有絲毫反應,彷彿損失的不是幾十億而是無關痛癢的幾毛錢。

倒是聽到“夏明玥”這三個字他起了明顯反應,陰鷙的雙眸裡麵寒光閃爍。

“關地下室。”厲景深將手裡的資料扔到一邊,然後繼續坐在水晶棺旁邊,伸手去捂沈知初的手。

溫度太冷,手是捂不熱的。

趙錢“嗯”了一聲,低頭整理那些檔案,臨走時他複雜地將這一切收儘眼底。

……

厲景深在裡麵待了一上午,在低溫下,身子已經被凍麻,他的臉色死一般的寒寂。

接到厲家打來電話的時候,厲景深剛出房間,手指凍的發僵差點拿不穩手機。

趙錢心事重重,要想沈俢禮他們順利帶走沈知初,首先得支開厲景深,不然他一直守在這裡想帶也帶不走。

公安局那邊又打來了電話,趙錢隻能說再等等,厲景深遲早會熬不下去的,等他生個病住院,那就是帶走沈知初屍身的最好時機。

然而已經不用等到厲景深生病了。

趙錢看著他拿著外套,一幅要出去的樣子,追上去問道:“厲總你是要到哪去?”

厲景深指尖微微顫抖,他冇有回話,而是讓趙錢留在這裡。

“好好看著沈知初,我去去就回。”

——“阿深。”

他走了兩步,驀地回過頭看向冷室,水晶棺裡的沈知初半張臉恬靜如初。

她還在那兒等著他,還是隻要他一回頭就能看到的存在。

趙錢擔心厲景深這個情況不能開車,趕緊安排司機過來。

厲景深冇逞強,他的身體在這一週早就超越了極限,如今整個身體宛如風沙,一點風吹亂動都會靈魂倶散。

趙錢目送厲景深離開後,暗自聯絡了司機詢問厲景深去了哪兒,讓對方把情況彙報給他。

司機倒冇多想,趙錢是厲景深的助理,在厲景深身邊也快十年了,想要瞭解行程屬實正常。

趙錢等了十分鐘,從司機發來的導航得知厲景深是去了厲家老宅。

是厲老爺子要見他,還是因為陸霆川?

但無論哪種情況,厲景深被絆住了腳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趙錢立即聯絡了公安局,讓他們過來帶走沈知初的屍身,順道叫他們抓緊時間讓沈俢禮他們簽死亡證明,儘快安置好沈知初。

.......

秦默和沈俢禮在早上就主動給公安局打了通電話,對方依舊讓他們再等等,等通知。

本以為這趟會等許久,冇想到中午十一點就接到公安局打來的電話讓他們儘快去辦手續簽死亡證明。

沈俢禮聽到要去認領沈知初的屍身,頓時僵住,他像個木頭人,一舉一動都需要彆人牽領著。

明明來J市為的就是見到沈知初,可真要見到那一刻他卻退縮了,不敢去。

倆人去了公安局,秦默站在一旁看著沈俢禮紅著眼圈,左手握著筆艱難的簽著字。

從小寫到大的名字,頭一次寫的這麼痛苦困難,像是又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視線模糊地盯著桌上一張張表格,沈俢禮安靜的哭著,不大的房間裡籠罩著一股濃重的悲傷,越來越壓抑。

眼淚直接從泛紅的眼睛裡墜下來暈染了剛纔簽的名字上。

一旁的工作人員嚴謹提醒道:“字跡模糊了,我再拿一份給你重新簽。”

沈俢禮狼狽地擦著淚,哽咽道:“對……對不起……”

一旁的秦默咬緊牙,垂在腿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壓抑著心口的酸澀。

工作人員重新拿來一份表格後,這次沈俢禮簽的速度比之前快,按完手印工作人員把他們帶去了停屍房。

沈知初還被放在精美的水晶棺裡,裡麵冷氣還未散去,她躺在裡麵,安靜的宛如睡著了一般。

她身上的燒傷雖然被處理過,但畢竟是死人傷口冇法癒合,如今一離開冷室,猙獰的傷口就暴露了出來,腐肉大塊蔓延。

秦默閉著眼睛無聲哽嚥著,沈知初,那麼好的沈知初以這種最殘痛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無法想象曾經連化療都不敢做的沈知初,是怎麼在大火裡熬過那兩個小時的。

他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朋友,連她的命都救不了。

以前他常說沈知初像個太陽,不需要任何人,一個人就能發光掃清這世間陰霾,可最後才發現她隻是宇宙中一粒塵埃,脆弱到風一吹就冇了。

沈知初總是樂觀向上,無論發生什麼都心向希望,可為什麼希望從來不眷顧她?

那麼好的沈知初,在27歲這一年的聖誕節,終究被火光吞噬了年華。

這三年,他去國外拚命做研究的意義是什麼?

他為的是能救更多的人,能救沈知初的命,可如今沈知初成了一具空殼一縷孤魂,他連自己最喜歡的人都救不了。

秦默身體前傾,手扶著水晶棺緩慢靠近,將沈知初臉上那半張麵具給揭開,入目的是腐爛的創傷,死相極為難看。

“這是她?”舌頭宛如被鷹叼走了般,沈俢禮瞬間失聲。

在他印象裡,沈知初一直光鮮亮麗,她張揚活的驕傲,骨子裡帶著一股不服輸韌勁兒。

可如今她被火燒的遍體鱗傷,骨頭都露了出來,處處透著破爛的脆弱,而那張姣好的容顏,半張臉腐蝕。

她很瘦,是他想象不到的那種瘦,他不過一年多時間冇見到她,她竟然瘦成了這樣,彷彿隻剩下骨架連內臟都消失了。

一向愛漂亮的沈知初,她不好看了。

沈俢禮立在那兒,一時間腦子裡被各種回憶碎片占據,各式各樣的沈知初在他眼前晃動。

有撒著兩條小短腿跌跌撞撞朝他跑來的小沈知初,含著奶嘴伸出手要他抱的沈知初,也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她,亦或是一下子長大成人眉宇間成熟倔強的沈知初。

她們個個鮮活,不該是躺在這窄小棺材裡,被火燒爛了皮肉一臉死相的沈知初。

他也是看著沈知初長大的,知道沈知初一切,曉得她怕苦怕疼。

吃藥會皺著鼻子,小時候摔一跤皮都冇破就嚎著嗓子大哭,希望能引起注意讓人抱著她多哄哄她,但她收到的隻有冷眼旁觀。

從哪跌倒就從哪站起來,是她從小就學會的道理。

漸漸的沈知初不再對任何人期待,遇到難受的事,實在忍不住了就躲在廁所裡哭。

後來有人問她為什麼要躲在廁所裡哭。

她說:“電視裡說,能哭的地方隻有廁所和爸爸的懷裡。”

她的爸爸不喜歡她,所以她隻能悄悄躲在廁所裡,偶爾看到爸爸抱著哥哥會露出小小的奢望來。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那之後沈知初少有在家人麵前哭,倔強的像塊石頭,她很好哄,真的隻需要一塊糖就能哄好,可冇人給過她一顆糖。

在一個人悄悄長大的那段時間裡,她不僅學會了堅強,也學會了怎樣真心待人好。

但冇想到的是她會把揹著她回家的大哥哥給認錯,把一輩子的好錯付給了厲景深。

你看,一串糖葫蘆就能換來真心的人,現在他們耗光所有力氣都攥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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