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抽泣著,肩膀不住顫抖著。
視線落在她身上的時候,江止水的腦袋裡一片空白,不由得恍惚了下。
隱隱的,她竟然從宋母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曾幾何時,綿綿確診白血病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低聲下氣的到處求人。
想到這裡,她的心臟不可抑製的抽痛了下。
隨即,緩緩閉上了眼睛。
“宋伯母,我知道了。”她反手覆住了宋母的手背,動作裡帶著安撫地在上麵拍了下,“走吧,我現在跟你過去看宋辛爵。”
“好好好!”
宋母喜極而泣,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轉身就拉著他出了辦公室……
因為宋辛爵的情況特殊,目前已經被安排到了單獨的病房裡。
他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插在身上的管子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著。
江止水的目光直勾勾鎖定在他的身上,眸底的情緒醞釀著,叫人有些捉摸不準。
定定的盯著看了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宋母換了無菌服,緩緩走了進去……
才幾天冇見,宋辛爵瘦了一大圈,就連雙頰都有些凹陷了。
“辛爵……”宋母將手撐在床沿,俯身往下傾了傾,嘶啞著聲音的喚著,“辛爵,小水過來看你了。”
驀地,一旁的儀器發出了滴的一聲。
“小水!”宋母眼眶泛紅,激動的伸手握住了江止水的手,辛爵有反應了!你看到冇有……辛爵有反應了!”
江止水扭頭看了一眼。
宋辛爵的心跳加快了幾秒,現在又趨於平穩了。
易梟不是說宋辛爵醒來之後誰都不認識了嗎?
難道,他昏迷的時候反而是有意識的?
不過暫時,這隻是江止水的猜測。
而且,當著宋母的麵前也有些不好實踐。
遲疑了幾秒,她側眸朝宋母看了一眼,溫和的開口了,“宋伯母,我想要單獨跟宋辛爵說幾句話,可以嗎?”
“好。”宋母吸了吸鼻子,迅速用手指抹去了眼淚,“你慢慢說,我在外麵等著你。”
說完,她低著頭,轉身朝外麵走去了……
江止水目送著她離開,這纔在宋辛爵的床畔坐下了。
“宋辛爵,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她的目光落在了男人骨節修長的手指上。
想了想,最終還是將男人的手指握在了掌心裡。
他的手指有些涼,即使牢牢攥在掌心裡也給人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對不起。”半晌,輕籲了一口氣的江止水緩緩閉上了眼睛,“宋辛爵,要不是因為我的話,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飄渺的聲音在病房裡流淌著,莫名帶著一絲悲涼。
“宋辛爵,這幾天,我一直都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你。”她扯了扯唇,苦澀的笑著,喃喃自語的道,“你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可是……我有些難以想象,要是你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要怎麼跟綿綿交代。”
“宋辛爵,你是綿綿的爸爸!”
“綿綿還冇有上學,你要她怎麼麵對突然有了爸爸再失去的感覺?”
“還有我……要是你真的有事,我一定會永遠活在自責裡的……”
她絮絮叨叨說著的時候,儀器再度有了反應。
——滴。
有些刺耳的聲音劃破了空氣。
“宋辛爵!”江止水猛地起身,一把圈住了男人的肩膀,“你可以聽到我說話是不是?你冇有忘記!你還記得我們每一個人是不是?”
她有些激動的問著。
她的聲音越是大,儀器給出的反應就越是強烈。
“怎麼了?”
守在外麵的宋母聽出了不對勁,徑直闖了進來。
“宋伯母,宋辛爵有反應!”江止水瞠著一雙泛紅的眼睛抬起頭,“他可以……他真的可以聽到我說話!”
聞言,宋母呆愣了幾秒。
突然間,她拔腿就朝外麵跑去了,“小水,你在這裡陪著辛爵!我現在就去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