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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零章 布偶和尚

眾人都直勾勾得注視著天官印,冇有注意到四姑娘臉上的表情。

顧青峰秀出天官印,藍鬍子結結巴巴:“是,我是冇有天官印,那那又如何,我纔是發丘正統,你們那一脈,哼哼,野路子。”

這個藍鬍子還真是囂張得很,顧青峰都已經祭出天官印,他還死鴨子嘴硬。

楊百手恨不得上去揍他,顧青峰攔了下來。

顧青峰將那枚四四方方的天官金印收進了懷裡,隨即打量了藍鬍子一眼。

藍鬍子被這抹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卻聽到顧青峰問道:“不知閣下出在發丘哪一脈?”

藍鬍子得意洋洋,他問顧青峰:“記不記得清朝末年發丘曾發生過一次內亂?”

顧青峰跟顧流雲對視一眼,顧流雲搖了搖頭,顯然是不知道的。

藍鬍子見他們這個表情,越發嘚瑟,他哼哼了兩聲,說道:“也是,你們發丘那麼在意自己的名聲,哪會把這等醜事告知江湖,還不得藏著掖著,生怕彆人知道。”

顧青峰讓藍鬍子說話注意點,他之前不生氣隻是因為覺得兩者之間有什麼誤解,可這並不代表對方能肆意詆譭發丘。

“藍鬍子!”顧流雲已經拔出了天師伏魔劍,他可冇有顧青峰那種好脾氣。

藍鬍子身上有傷,自然是不會現在跟顧流雲單挑,他說:“我現在深受重傷,就算你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顧青峰攔下顧流雲,讓顧流雲等藍鬍子繼續講完。

兩人坐在一邊的石頭上,藍鬍子輕蔑了笑了笑,抹了一把鬍子上的鮮血,而後繼續說道:“發丘那次的內亂,主要是因為那本祖傳秘籍分歧引起的!當時有資格修行發丘秘籍的本門高手,在修行之路上產生了分歧,一派主張盜墓下鬥以工具為主,天官印為尊,另一派主張盜墓下鬥以手法為主,天官決為尊……”

當年的那一代發丘天官顧清修是站在天官印那邊的,他覺得這枚天官印是祖宗傳下來的,必定要以天官印為尊,後世就算修為再強,手段再高,也遠比不上祖師爺。

可是顧清修的弟弟顧遠泊卻覺得先人再是強大,也多有不足,更何況傳了千年的東西?

顧遠泊雖年齡小於顧清修,但他天賦異稟,很多路子都不同於中規中矩的盜墓絕學,甚至將眾多盜墓口訣加以精進,他的修為遠在顧清修之上,隻是因為他走的路比較奇,比較新,再加上為人桀驁難馴,顧家長老心知顧遠泊是個人才,但這樣的人實在難以統率整個發丘。

他們擔心發丘在顧遠泊的手上會走上歪路,所以在兩人都成功通過考驗之後,將天官印交給了顧清修,讓他挑起發丘的重擔。

顧遠泊不服,顧遠泊覺得自己纔是那個驚天泣地的鬼才,他平生最不認輸,眼看著親爹把傳了一千多年的天官印交在顧清修的手上,哪能服氣。

他當天就質問了一眾顧家長老,顧家長老心中有愧,便納他為小長老,統率一部分發丘弟子。

但饒是如此,顧遠泊心中的那口惡氣仍是難消,他對這個哥哥生出了恨意!

嫉妒毀掉了兄弟二人過往的情誼,顧遠泊韜光養晦,暗暗積蓄自己的力量,並且有意灌輸天官決為尊的要領,盜墓下鬥手段為主。

很多人知道顧遠泊的本事在顧清修之上,便都拜入他的門下,而顧清修雖有意平衡二者的關係,但想到弟弟多次嘲諷自己的場麵,也暗暗憋了一口氣。

顧清修的門下多以工具為主,尤其是一枚天官印更是被傳的神乎其神。

他是要給顧遠泊下馬威:“天官印在手,我纔是發丘真正的統率,你不過是我左右的輔佐!”

二人的情意徹底割裂。

顧家幾位長老看門派內明爭暗鬥,擔心愈演愈烈,有意幫他們修複關係,結果此時的顧遠泊已經不再將顧家長老放在眼裡。

顧遠泊覺得就是他們的偏心,纔會把自己的天官之位奪了去。

既然他們不願意把天官印交給自己,那自己就要證明冇有天官印,他照樣能甩開顧清修一大截。

顧遠泊嘴上說不在乎天官印,實際上他一直以來的努力都是為了貨真價實得站在那個位置。

畢竟摸金一脈,摸金符有很多,可發丘自創立以來,就隻這一方天官印。

原先在曹公設立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兩個官職之時,發丘中郎將便是統率五百摸金校尉的存在,手執天官印,就可號令南北盜墓兩界。

顧遠泊出生就是個天才,他最愛受人膜拜的那種感覺,誰都不可以搶走他的榮光,包括他的兄長,也不行!

顧家幾個長老冇辦法,最後提出一個辦法,讓顧清修跟顧遠泊兩人公平競爭,可各帶幾個好手盜西雙版納孔雀宮。

要是顧清修贏了,從今以後,顧遠泊輔佐顧清修的左右,不得再生異心。

若是顧遠泊贏了,那麼,從今以後,天官印交由顧遠泊執掌,帶領發丘一脈。

兩者欣然應允,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帶了眾多好手前往西雙版納。

除此之外,顧清修跟顧遠泊的親爹也站在了顧清修的那一邊,幫他奪寶。

顧遠泊對顧清修的恨再度深上三分。

楊百手見藍鬍子一直說發丘是如何得對不起顧遠泊,不禁說道:“你就是那個顧遠泊的後代?”

藍鬍子瞪了楊百手一眼,道:“你急什麼,我後麵會說到的。”

楊百手嗬嗬了兩聲,回答道:“你說了這麼久,一直在牽扯上一輩的恩怨,我就來怎麼樣了,長話短說,行不行?”

藍鬍子拿楊百手冇辦法,咬了咬牙,心說當初你們摸金一脈還要聽發丘吩咐呢,要是天官印在我手裡頭……

顧青峰注意到藍鬍子的目光,知道他是在打天官印的主意,看來自己剛纔拿出天官印試探是對了,否則也不知道他何時能透露自己的身份。

“你們敗了是嗎?顧遠泊敗了,所以從此發丘更注重於工具,就比如我有天官印,有飛猿天塹索,還有鬼哭小斧,銀月刀,以及我這乾坤袖。”

想來顧青峰也是覺得有所異樣,按理說發丘一脈的盜墓口訣也不勝枚舉,可自己知曉的都是一些普遍的口訣,比如盜墓四大口訣。

可是之前藍鬍子提及的觀星決什麼的,他倒是聽過,卻不知其中真正的精髓講究。

藍鬍子冷笑了一聲,說道:“敗了又如何?你們又好到哪裡去。”

顧清修跟顧遠泊原本想的是下墓決出一個高低,結果未曾想,手下人心術不正,竟有意通過古墓機關害死對方。

那孔雀宮原本就是九死一生之地,他們的猜忌陷害很快就引起了一場殘酷的內部鬥爭……

發丘兩派高手拔刀相向,血濺墓地,最後活著從墓裡出來的人寥寥無幾,哪怕是顧清修他們的親爹也死在了孔雀宮裡。

顧清修跟另外一個弟子逃了出來,可是等那名弟子拖著顧清修來到發丘駐紮的客棧時,也斷氣了。

趕來的長老拚死為顧清修療傷,這才保住了他的一條命。

那一天,發丘折損了上百名好手,一夜之間熊耳山擺滿了靈位,發丘從此實力大損,數十年冇有恢複元氣。

“世人都以為我們天官決的那一脈輸了,其實,嗬嗬,顧遠泊也活著從墓裡出來了,隻不過他的麵容已毀,冇人認得出他來。”

等顧遠泊再入江湖,已經是那個號稱‘倒鬥第一,唸佛第二’的布偶和尚。

冇人知道布偶和尚的來曆,隻知道他倒鬥的本事天下一絕,與那熊耳山的顧家格格不入。

要說換成以前,熊耳山還有發丘天官顧清修坐鎮,再不濟還有那驚世鬼才顧遠泊。

可是獨孤天下的發丘一脈在孔雀宮裡翻了船,不僅好手死傷殆儘,還折了顧遠泊在那墓裡。

活著出來的隻有一個顧清修,顧清修也身受重創,難挑發丘大任。

發丘損失慘重,顧家隻得休養生息,結果這個橫空出世的布偶和尚屢屢挑釁,讓江湖著實笑話了顧家一番。

“世人都說布偶和尚倒鬥第一,唸佛第二,誰能想到他就是當年熊耳山上驚世的鬼才顧遠泊。”

聽到這裡,顧青峰跟顧流雲對視一眼,他們在族譜裡麵見過這兩個名字。顧清修,身為發丘天官肯定會被記錄在冊的,至於那個顧遠泊,他們也是有所耳聞。

“可是族譜裡麵,記載的分明是顧遠泊這個驚世奇才,為了救發丘天官,所以才犧牲在孔雀宮中。”

他竟然冇死?還出家做了一個和尚?

顧青峰驚覺有些詫異,對於藍鬍子的這一番話,他不敢全信,但裡麵的幾點他說的確實冇錯。

在顧清修纏綿病榻的時候,確實有一個布偶和尚橫空出世,他對發丘弟子抱有深深的敵意。

這會楊百手也聽明白了,顧遠泊就是那個布偶和尚,可布偶和尚當年在江湖裡橫行了不過兩三年,就突然匿名失蹤了。

“那既然顧遠泊想要天官印,為什麼不回熊耳山?”

楊百手心直口快,藍鬍子回道:“那個地方,我師祖早就不屑一顧了,偌大一熊耳山一個能打的都冇有。”

話雖如此,藍鬍子的眼神躲閃,好像是隱瞞了什麼。

顧青峰想接著試探,藍鬍子卻繼續道:“反正當時你們顧家冇有一個是我師祖的對手,他覺得無趣,便直接退出江湖。”

布偶和尚這四個字也從此絕跡在了江湖,有人說他是倒鬥翻了船,死在了古墓裡;有人說是熊耳山暗算了他,還有的人說布偶和尚回廟裡去唸經了,從此成為得道高僧。

可是誰也不知道,布偶和尚是去了大興安嶺安家落戶。

顧青峰記得當初船越一夫介紹藍鬍子的時候,說他是深山老林的撈寶人,現在又稱呼為布偶和尚師祖,他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了。

藍鬍子冇再隱瞞,他坦然得說道:“冇錯,我就是布偶和尚,也是你們顧家鬼才顧遠泊的後人。”

在顧遠泊知天命的年紀,他收養了一個徒弟,那個徒弟就是號稱‘大頭飛龍’的李漸層。

李漸層的性格跟顧遠泊一樣邪性,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後來在一次盜墓後,因為中了滾刀機關,被斬斷一條胳膊,失血太多倒在了老林裡。

恰逢藍鬍子經過,救了李漸層,李漸層發現藍鬍子是撈寶人,而且他尚無心上人,也無父母,隻有自己一人在老林裡討生活。

這一點完全符合師傅讓他收徒的條件。

因此,李漸層問藍鬍子願不願意學盜墓的本事?

藍鬍子自然是欣然之至,但李漸層卻要他發下重誓,今生不得娶妻生子:“我師傅說盜墓者斷親緣,寡情愛,方能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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