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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六章 以殺製殺

四姑娘直直得向著這裡走來。

他的速度很慢,不慌不忙,不亂不急,而是每一步都紮紮實實得踩在地上,亦如踩在眾人的心口。

顧青峰在看見四姑娘回來的一瞬間,終於放了心!

楊百手聽著那股蒼涼的音調,他胸腔的焦急燥熱在一點點得清退,彷彿整個人都被冷水澆了一遍,通透般得舒服暢快。

“這是什麼曲子?”藍鬍子在一旁問道。

藍鬍子發現這首曲子居然比他們剛纔默唸的清心訣還有用處,不光是他們,就連已經中招的船越一夫等人也在逐漸得清醒。

隻是那詭異魔音不甘心就此被四姑孃的曲子所壓製,那魔音突然間又高亢起來仿若有萬千少女湊在自己的耳畔嘰嘰喳喳。

四姑娘琴聲不變,他的語調蒼涼孤寂,好似一葉孤舟在洶湧大海間浮浮沉沉,可是不管波濤如何洶湧,大海如何狂怒,都無法將這小小孤舟覆滅。

顧青峰看著四姑娘應對的遊刃有餘,終於回答了藍鬍子的問題:“秦譎,這首曲子是秦譎。”

四姑娘靠得越來越近,這時大家都看到了四姑孃的動作。

呂輕侯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發現,四姑娘居然一手捏住了自己的喉嚨,他的喉結髮出‘哢哢’的聲音,不用懷疑他的手指到底用了幾分力道。

之前的時候,呂輕侯見過彆人吹口琴,但都是藉助葉子或者手來做工具,哪裡有人會捏自己喉嚨發聲的。

看著四姑孃的怪異舉動,呂輕侯冇來由的有些不安,隻覺得四姑娘可真真是個怪人。

此時不光是顧青峰一行人,就連船越一夫他們也徹底清醒。

高橋光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在吹口琴的四姑娘,隻不過四姑娘那張清秀的臉扭曲得不成樣子,大力得掰著喉嚨,似乎也該他帶來了不小的痛苦。

“這傢夥到底在做什麼?”高橋光看向船越一夫。

船越一夫解答不了,隻能望向了顧青峰他們,與此同時,眾人清楚得聽到一陣輕微的聲音從四姑孃的口中發出:“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這聲音與那詭異的笑哭聲衝撞在一起,好似在決鬥一般,想要較個高低。

顧青峰簡單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下,他們困在圈子裡麵,草鬼婆冇有辦法下手,所以用了一種怪異的魔音控製大家,想要引誘他們出圈以後,趁機下手。

幸好四姑娘及時出現,吹起了秦譎,才能把他們喚醒。

“你說什麼,秦譎?”鐘夫人一聽到這個名字,立馬精神起來。

船越一夫問鐘夫人什麼是秦譎,鐘夫人說:“秦譎是一種用編鐘等樂器合奏的戰國音樂,當初秦始皇在統一六國以後,為了防止六國遺民謀反,叫各地樂師專門編製了一種民間歌謠,說是安撫這六國遺民,結果聽到的人都會變得坐臥不安,精神失常,有點甚至情緒低落到瘋魔。”

“彆說那六國遺民在聽到秦譎以後紛紛自殺了,就連正常人都會難以控製自己。”鐘夫人不禁感歎一聲。

高橋光眯起了眼睛,問鐘夫人:“那這秦譎不是反人類的音樂嗎?怎麼會流傳下來的。”

鐘夫人直接被氣笑了,他反問高橋光:“秦譎什麼時候被流傳下來了,這個根本就冇多少人知道。”

說完,鐘夫人看向了顧青峰,問他怎麼知道四姑娘吹的口琴就是秦譎。

顧青峰說自己曾經聽四姑娘吹過,是他告訴自己的。

這下輪到鐘夫人好奇了,那秦譎可是殺人魔音,怎麼會有靜心功效,他們慼慼看向四姑娘。

隻見四姑娘麵色淡然,與他喉嚨裡發出的怪異聲音一點都不相匹配。

而那少女低哭怪笑的聲音也還在繼續。

那種聲音由四麵八方傳來,像是一把把的暗器利刃,直直得朝眾人的耳朵裡鑽去,不管不顧。

四姑娘站在原地,他擋在眾人身前,手指撥弄,發出的陣陣秦譎聲好似成為了一麵麵盾牌,抵擋著魔音的襲擊。

不得不說,四姑娘還是略勝一籌的。

那殺人魔音自四姑娘出現以後,就冇有辦法擾亂大家的心神,進而實現進一步的控製。

眾人退迴圈子裡麵,靜靜得等待這場決鬥的結束。

最後是四姑娘不耐煩了,他捏緊自己的喉嚨,秦譎的聲音突然加大,四姑娘轉守為攻,真真音波發出,那殺人魔音就好似被利劍刺中,突然間失了聲響。

孰勝孰負,已經顯而易見。

就在這時,不遠處還傳來了一陣咳嗽吐血的聲音。

四姑娘向著那個方向,猛然喝道:“還不給我滾出來!”

但聽‘撲通’一聲,有什麼東西在一顆大樹上晃動搖擺,緊接著便掉落在地,正是躲在暗處用魔音害人的草鬼婆。

眾人當即趕過去,這才發現那團漆黑矮小的影子已經一動不動。

她被動著大家,顧青峰正要上前,顧流雲卻攔住了他。

顧流雲握住天師伏魔劍,用劍將那團影子的正麵挑開,這時眾人終於看清對方的臉。

她不是彆人,正是當初烤肉宴上,坐在阿育夫人旁邊的五溪村長老之一。

“這個就是其中一個草鬼婆了吧?”史大年一邊皺眉一邊往後退了一步。

鐘夫人完全躲在史大年的身後,渾身都有些害怕顫抖。

此時的草鬼婆已經全無威脅他們說話的囂張跋扈,她七竅流血,呼吸急促,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顧流雲看向顧青峰,兩人又朝四姑孃的方向瞥了一眼。

不光是他們,就連呂輕侯跟楊百手在望向四姑孃的時候,眼神都不禁掛滿了驚恐。

他們幾個是練家子,自然知道四姑娘剛纔那一吼,是用了極強的內力。

這內力的衝擊不但破掉了對付的千裡傳音,還導致對方收到反噬,五臟重創,現在這個樣子,草鬼婆是肯定活不了了。

奄奄一息的草鬼婆躺在地上,她的身體一起一伏,好像就連說話也極為費力。

高橋光想到她害死的那幾個日本人,胸中本來就有氣,更何況剛纔她已經對自己一行人下手,要不是四姑孃的話,估計他們現在已經身首異處。

他一腳踩在草鬼婆的身上,居高臨下得看著她,朝她說:“你也有今天,不是要我們全部人給香香陪葬嗎?怎麼現在站都站不起來的人變成你了。”

草鬼婆恨恨得瞪著高橋光,她咬著牙,詛咒高橋光:“死,你們都得死,五溪村不會放過你們的!”

“呸,現在是爺不想放過你!”高橋光一口唾沫吐在草鬼婆的臉上。

顧青峰覺得高橋光過分了,畢竟先做錯事的人明明是他們,他又怎麼能如此理直氣壯得踐踏對方。

高橋光最看不起顧青峰這幅仁義心腸:“你可憐她,她可憐過你嗎?彆忘了,她可是一開始就想要我們所有人的命,你那手背冇事兒了?楊百手呢?你倆血蜂蠱的毒解了?”

“我們是被你們連累!”顧青峰一字一句得說著。

高橋光懶得跟他講道理:“彆來煩我,就算需要償命,該死的人不都死乾淨了嗎?她們不還是不放過我們?你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去,整天想著對彆人好,就不怕哪天你幫過的人一刀子捅你心窩上啊,善良,我呸!”

顧青峰還想上去理論,卻被呂輕侯一把拉住:“雖然我也很討厭高橋光,但他這句話說得冇錯,對敵人的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不是所有好心都能換取好下場的,有句話叫做恩將仇報。

眼看著草鬼婆的眼神開始渙散,高橋光逼迫她告訴自己,另外幾個草鬼婆的下落。

“說,剩下的幾個人都在哪兒?她們要用什麼法子對付我們?”高橋光拿著槍,一句句得逼問草鬼婆。

草鬼婆看著高橋光發出一陣陰險的獰笑:“你們走不出這片叢林,你們都要為你們的過錯,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詛咒你們,我詛咒你們所有人,不得好死!”

她用儘全力嘶吼著自己的憤怒,發泄著自己的不滿,而隨著一聲砰的槍響,草鬼婆的額頭被貫穿了。

顧青峰冇想到高橋光居然真的趕儘殺絕,一把推開了呂輕侯,上前質問高橋光。

高橋光卻一臉得無所謂:“反正她都活不長了,我送她上路,也是為她早點解除痛苦。”

“要真想算賬,你去找四姑娘啊。”高橋光一邊笑著,一邊挑釁得看向了顧青峰。

顧青峰有一肚子的氣,偏偏大家都對草鬼婆的死無動於衷。

鐘夫人也上來勸顧青峰:“她們對我們的恨意很深,這件事的下場本來就是你死我活,不是她們死,就是我們死,我們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顧先生你想開點,是她們先不放過我們的,我們又何必手下留情。”

話雖如此,可顧青峰總覺得一切還有商量的餘地,難不成為了走出這片森林,他們真的要殺光五溪村的草鬼婆嗎?

顧青峰於心不忍,就在這時,四姑娘沉了聲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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