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澤高中——
作為臨澤市第一重點高中，一直都是大部分家長的夢中情校，校內氛圍也是一絕。
凡是段前十高考不失誤，基本都能考入清北學校，今年的高三畢業生更是一個賽一個的超常發揮，如果押分不失誤，學校老師光吃學生的升學宴，都能吃到開學。
現在是期末考完的第一個週日，除了高三畢業生，高一高二學生需返校領取成績單。
夏日蟬鳴。
高二（1）班教室內隨著班主任的到來而愈發安靜。
楊潼咳了咳嗓子，看著下麵熟悉的麵龐，緩緩說到，“班長上來把成績單發一下。”
“是。”一個長得頗為俊秀的男孩兒應道，順著班主任的手接過便開始翻，按著名字開始在課桌間穿梭。
“辛小欣……莫敏……紀瑾……程奕……”
“苟熠……給。”翁文千手指撫過她成績單上全是優等的字，仰起頭朝她笑道，“恭喜啊，又是第一。”
“謝謝。”苟熠露出一個適宜的笑，轉瞬即逝。
翁文千轉身又去發其他人的，後麵的莫敏探出頭，羨慕的看著她的成績單，“我什麼時候纔能有你這麼聰明的腦子，明明上課也不怎麼認真，卻每次都能輕輕鬆鬆拿到第一。”
“……”苟熠隻笑不語。
台上的楊潼見翁文千回到了位置上，又咳了咳示意大家安靜。
“接下來有個活動，是強製性的。”
“校長為了減壓，特地為我們高二升高三的同學舉行了免費踏青活動，就在市外的秋山上，大巴就在樓下等著了，大家配合一下，來回也就一天，晚上會將各位都安全送回家，家長那邊是校長親自去說的，所以大家不用擔心。”
“接下來就按照班級名單排隊下樓，不要擁擠，注意腳邊。”
雖然剛剛期末考完的學生對這個決定唉聲歎氣，但迫於校長淫威，隻得服從。
一層樓四個班級，兩個樓梯，將近兩百個學生，魚貫而下。
因為高一的還在開班會，高二生都很小聲的走過，人影斑駁，還是引起了小部分人的注意，各班老師都在用各自的方式讓學生安靜。
“同學們都排好隊啊，一個一個的上，千萬彆擠！”
“最前麵那輛是我們班的，彆上錯了！”
還算年輕的老師提著喇叭在鬧鬨哄的校門口指引著隊伍，帶領前往分配好的車輛。
苟熠揹著包，夾雜在隊伍裡，緩慢的移上了大巴的第二層。
上車之後，她清冷的眼眸四處轉動，彷彿在找些什麼。
看了一圈，眼神很明顯的凝重了起來。
“小熠，這邊！”
苟熠順著聲音看過去，是莫敏，她微微皺眉，思索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坐我這吧。”有人拉住了她。
苟熠低頭，因為常年體寒，哪怕七月出頭了，也還是穿著薄款長袖，不算大的手剛好抓住纖細的手腕，有種熟悉的溫暖。
她朝莫敏歉意的笑笑，略微提起聲音，“抱歉小敏，我坐這邊了。”
車開動了。
大抵是剛考完的勞累，清晨的大巴自喧囂的街道晃過，除了馬達的轟鳴，車上隻有淡淡的呼吸聲。
苟熠側頭看程奕，他自她坐下後，就一直在看窗外，玻璃上映照出他思考的神情，莫名糾結。
——他之前是這樣的人嗎？
苟熠沉浸自我，對班上的人保持距離，交集幾乎冇有。
除了莫敏。
“苟熠。”程奕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扭過頭來，“我想問問，關於……唔？”
“噓。”苟熠突然皺眉，一隻手捂住他的嘴，一隻豎起抵在口罩上。
等了一會兒後，她撐起身子看了看後麵莫敏的位置。
她正靠著背椅休憩，身邊的那個位置是空的。
“你先不要說話。”
程奕點點頭。
苟熠鬆開手，朝車頭的方向指了指，就站起身往前走去。
她們的座位在車的第二層，總共28座，一輛車剛好擠下一班人加幾個老師。
前麵幾排的同學幾乎都在閉目養神，戴著耳機，不聞窗外事，學校僅有的雙胞胎也隻是舍了個眼神。
——若是按照那個計劃，應該是快了。
苟熠順著前麵的樓梯走下，“司機，請問還有多久能到？我有點難受了。”
“我好像纔開了十分鐘的路程？”
“知道自己暈車這麼嚴重，怎麼也不提前吃點暈車藥，你們老師不管的嗎？”
“我座位背後有垃圾袋，你可不要吐我這裡，真埋汰。”
苟熠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又轉而看他，“要不我們聊聊天？轉移點注意力說不定會好點。”
“拜托妹妹，冇看見我在開車嗎？還是找你的同學去吧。”
司機絲毫不為所動。
苟熠摸上司機室的門把手，轉不動，隻得放棄，“你隨便說，我都能接上的。”
他實在是被搞得不耐煩，“那你說說我為什麼這麼帥吧。”
“……”
“……”
“說啊，不是說都能接上嗎？”
苟熠揣摩了一下，“容貌天生，隻能說……是你爸媽長得好。”
司機趁著紅燈，頗為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遲疑的開口，“妹妹你……冇有男朋友吧？”
她不解的歪了歪頭，“這有什麼關係嗎？”
“是冇有什麼關係，但……”
“不對，你還是高中生，談什麼戀愛。”
“……”
兩人就高中生是否應該談戀愛嘮了半個小時。
她們這次的目的地在郊外的一座山上，離臨澤高中有兩小時的車程。
“快到了。”
“什麼？”
苟熠看向窗外，這邊她雖然冇有來過，但不到一個小時的距離，也就剛跨出臨澤市的界線，周邊還是有點繁華。
——不對！
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迅速看向司機的位置，他還是和剛纔一樣的姿勢。
隻是，神情僵硬，目光呆滯，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苟熠來不及想太多，掏出一根鐵絲就要撬門——
一聲悶哼，她倒了。
“差點讓你毀了計劃。”
“明明是你自己設計的，為什麼不完成它呢？”
“讓我來幫你吧。”
五分鐘後，雙層大巴車身搖晃，逆行衝向一座商貿大樓，路邊人驚慌失措，隻能眼看著一場悲劇的發生。
彭——
車子撞上大樓，街道瞬間擁擠，警鳴聲漸進，一陣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