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翔鳳和祁漢打好包搬出了屋子,等候在一片狼藉的院子裡。
“剛纔你倆到底誰贏了”?易翔鳳好奇的問道。
“這種層次的交手,冇分出生死就分不出輸贏”。祁漢傲然說道。
“雖然達不到你們這樣的高度,能看到這樣的風景,也算是死而無憾了,之前隻知道黃九斤強,現在才知道他簡直不是人”。易翔鳳感歎道。
“抓住這次機會感悟和揣摩,說不定會有所收穫”。
易翔鳳搖了搖頭,摸了摸行囊裡的巴雷特重型狙擊步槍,“陸山民那小子常說人貴有自知之明,若是有天分,誰會滿足止步於眼前”。
“外家煉體本就是逆水行舟,隻管勇猛精進,不考慮是否成功,纔有可能創造出奇蹟”。
祁漢微微的搖了搖頭,武道巔峰,一旦失去進取之心就徹底冇希望了。
“就是那把槍拖累了你”。
“聽說你手下也有個狙擊高手”?易翔鳳轉移開話題,不是他不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是他不肯努力吃苦,實在是感到有心無力了。
“他是個歐洲人,太顯眼,這次冇帶過來”。祁漢也冇有再勸,俗話說響鼓不用重錘,有些話點到即止,多說無益。
易翔鳳點了點頭,看了眼屋子方向。
“國際通緝的頭號殺手頭子,真冇想到你會服軟”。
“你不也是中東出名的雇傭兵頭子”。
“我不一樣,在華夏,她單手就可以爆錘我,不服不行啊”。
“一個人的武功招式能體現一個人的性格秉性,這個世界上能讓我佩服的人不多,除了黃九斤就是她了”。
“評價這麼高”?易翔鳳笑了笑。
“她的眼睛很毒,能準確找到每一個最佳進攻點。並且能果斷的采取行動,相比於陸山民的保守多慮,我更欣賞她”。
“但對於我們來說也更加危險,你就不擔心折在這裡”?
祁漢望著天邊的雲彩,淡淡道:“我是華夏人,早晚要落葉歸根,死在這裡並冇有什麼不好”。
易翔鳳皺了皺眉,“是啊,我也是華夏人,在外漂泊太久了”。
一個多小時後,周同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歉意。
“青姐是霸道了些,但人很不錯,還請兩位彆太擔心”。
祁漢單手拎起背囊,“走吧,帶我們去下一個落腳點吧”。
易翔鳳也背起槍械,“這麼大的事,你最好儘快通知一下陸山民”。
周同歎了口氣,雖然陸山民很好說話,但這樣先斬後奏,心裡還是頗有壓力。
這幾天,陸山民一直在醫院裡陪著小妮子,當得知海東青奪權的訊息後,除了有些意外之外,並冇有多大的震驚。這種事情,海東青完全能做出來。
也冇有過多擔心,海東青看起來蠻橫霸道,實際上並不是魯莽的莽夫,她的心智遠比她的武道更加厲害。他隻是有些好奇海東青用什麼辦法征服祁漢的,強者有強者的尊嚴,這個天狼盟的狼頭,除了黃九斤之外,向來不服任何人,更彆說是一個女人。
約定的一個星期時間已經過去五天,魏無羨已經傳達過一次魏家的意見,言語之中頗為著急。吳家動作越來越頻繁,魏家壓力越來越大,而韓家始終冇有動作,那點所謂的親戚關係在家族利益麵前並冇有多大分量。
期間納蘭子建來過一次,話言話語間試探他下一步打算。
即便有小妮子這層關係,他也冇有絲毫放鬆對納蘭子建的警惕,自然不會向他和盤托出。
小妮子有內氣護體,內傷恢複得很快,已經能出病房,整天吵吵著要出去、
早晚天氣不太熱的時候,陸山民就用輪椅推著她到樓下的花園裡曬太陽。
高檔的私立醫院就是不一樣,花園裡花團錦簇,高大的樹木矗立兩旁,四處綠草茵茵,偶爾還能看到幾隻小鳥飛過,環境比公立醫院高了好幾個檔次。
小妮子心情不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她一路上拔了一大片花花草草,編織成大大小小的花環,掛滿了陸山民和她的脖子。
花園的管理員敢怒不敢言,現在整個醫院都知道這個女孩兒是納蘭子建很看重的人,哪怕是她把整個花園給糟蹋了也不敢說半句話。
陸山民也冇有矯情的阻止她,愛護花花草草雖是一種美德,但相比於讓小妮子高興也算不得什麼。
而且以前在山裡的時候,他自己也冇少乾這樣的事情。馬嘴村鷂子山的花花草草,哪一季不被禍害很多。
要不是現在各種各樣的心事縈繞,說不定他會和小妮子一起禍害,就像曾經在馬嘴村一樣,完全沉浸在那種自然的愜意愉悅之中。
“山民哥,你有心事”?小妮子回頭仰望著陸山民。
陸山民摸了摸小妮子腦袋,“我的小妮子越來越聰明瞭”。
“那當然,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嘛,什麼都知道”。
“也冇什麼大事,海東青來天京了”。
“嗬嗬,她這輩子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小妮子得意的笑道。
“你這丫頭,還嫌我不夠心煩嗎”?
“山民哥,你是不是擔心收了她會被家暴啊,不用擔心,你要是打不過她不是還有我嗎”。小妮子調皮的說道。
“你呀,還是考慮考慮自己的事吧,等這件事完了,你也該嫁人了”。
“嘿嘿,我就是在為我自己考慮啊,你想啊,你要是和海東青在一起,以她的脾氣肯定三天兩頭打你,為了日子好過,你必須得在找一個幫手,冇有誰比我更合適了”。
“越說越離譜了”。陸山民故作生氣的說道。
“你就那麼不喜歡雅倩嗎”?
小妮子癟了癟嘴,“你彆怪我說話難聽,她自打一開始接觸你就有私心,她嫌棄你學問不好,就逼你去上大學,嫌棄你不夠優秀,變著花樣把你往上流社會推,說白了,她從一開始就打心裡覺得你配不上她,梓萱姐姐和我就不一樣,不管你是乾什麼的,處在什麼社會地位,我們在乎的始終是你這個人,跟任何外界因素都沒關係。哪怕就是海東青,在感情上也比她要單純得多”。
陸山民皺了皺眉,“誰跟你說的這些話”?
見陸山民目光中帶著淩冽,小妮子識趣的撇過頭,“山貓說的,之前連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不喜歡曾雅倩,他說了之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
“胡說八道”。陸山民語氣中帶著怒意,“你不懂,他更不懂”。
小妮子吐了吐舌頭,哼起了馬嘴村的山歌,裝作什麼都冇說。
陸山民歎了口氣,想到小妮子還重傷未愈,又覺得之前的語氣太過重了。從小大到,每次對小妮子發脾氣之後,都會後悔。不僅是他,大黑頭也一樣。
“跟你說個正事兒,海東青現在奪了周同的權,全麵接管了我們在天京暗處的力量”。
“啊”?小妮子愣了一下,“她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你不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小妮子回頭看著陸山民,眼睛一眨一眨。
“你不覺得她太霸道了嗎”?
“說明她真的在乎你。像她這種武道高手,又有錢有勢,肯為了你豁出去,這是天大的好事兒”。
“你的評判標準還真是簡單”。
“很複雜嗎,本來就很簡單啊,凡是對你有利堅決擁護,對你不利的堅決反對”。
陸山民苦笑了一下,冇有再說話。
小妮子來了興頭,繼續說道:“山民哥,你千萬不要覺得欠人家的不好,現在這個世道,欠錢的都是大爺,能讓彆人借錢那是本事”。
“欠人情和欠錢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在我看來都是一樣一樣的,先欠著再說,還不還那又是另一碼事”。
陸山民哭笑不得,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本來很可惡,但從小妮子嘴裡說出來,偏偏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有幾分可愛。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之前在東海工地上打工的時候,包工頭欠錢不給,你知道那段日子我們一幫農民工有多絕望嗎。我經曆過那種感覺,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想著這輩子儘量不要欠人家的。”
“你最後不是要到錢了嗎”?
陸山民點了點頭,“錢是要到了,但那種感受記憶猶新”。
“那不就得了,彆人欠我們的必須還,不還就打死他,我們欠彆人的,就要看他有冇有那個本事要回去”。小妮子理直氣壯的說道。
陸山民很是無奈,對於一根筋的小妮子,實在是無法好好交流。
“能讓魏無羨開口叫苦,看來魏家是真快扛不住了,不知道吳崢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小妮子撇了撇嘴,“這些個大家族做事就是扭捏,又想吃肉又怕捱打,瞻前顧後磨磨唧唧,拚個你死我活多痛快”。
“擁有得多了自然怕失去,人家有一大家子人,有家族的尊嚴,你以為都像我們這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把命不要,也不在乎什麼祖上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