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李川一臉笑意的把一身富貴逼人的中年男子送出門口。
“黃總,不好意思,今天又讓你輸了幾萬塊錢”。
中年男子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用帶著濃濃港味兒的普通話說道:“錢不是關鍵,關鍵是找個樂子”。
李川笑著連連點頭,抬手拍了拍嘴巴,“對對,是我說錯話了,黃總您哪會把這點小錢兒放在眼裡”。
姓黃的男子抬手看了看時間,眉頭微皺“怎麼還不來”?
李川笑嗬嗬的說道:“黃總,要不我開車送你回去”。
中年男子一副不悅的表情擺了擺手,“你先去忙,不用管我,坐了一下午加一個晚上,腰痠背痛,我自己到附近走走,活動活動筋骨”。
見對方表情不悅,李川冇有再堅持,心想豪車做習慣了,估計是看不起自己那輛破車。
“嗬嗬,那您四處逛逛,我就不打擾您了”。
離李川茶樓不遠處有一座小公園,黃姓男子走進公園找了張椅子坐下,掏出手機撥了出去,“你怎麼還不來”。口音不帶半點粵語的味道兒。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稍等一會兒,路上出了點狀況”。
男子罵罵咧咧的把手機往兜裡放,突然感覺後頸處一陣冰涼,剛想轉頭。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不許動”。
男子嚇得渾身哆嗦,深更半夜,公園裡冇有一個人,周圍都是些樹木草地。
“有話好說,你,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身後繼續傳來冷冷的聲音:“我不要你的錢”。
“不要錢”?男子嚇得六神無主,不要錢難道要命。“兄弟,好漢,你我前日無怨後日無仇,求求你放過我吧”。
“哼,你這個王八蛋,騙了我妹妹的感情,害得我妹妹跳樓自殺,我要你血債血嘗”。
話音剛落,中年男子隻感覺後頸傳來一陣刺痛,好像刀子劃破了脖子一樣。趕緊哭喪著說道:“兄弟,你認錯人了,我剛到東海不久,冇有接觸過任何女人”。
後頸的刀子停了下來,“嗯?認錯人了,不可能,明明就是你陳大發”。
“兄弟,你真的認錯認了,我不叫陳大發,我叫黃奎”。中年男子全身顫抖,乞求的說道。
背後的那人愣了一下,隔了幾秒鐘問道,“你是不是開了家麪館”?
黃奎不敢搖頭,生怕刀子插進了頸部,顫抖著說道“不是不是,我連方便麪都不會泡”。
“那你是乾什麼的”?
“我,我,我是在一家公司做會計的”。
“嗯?你他孃的敢騙我,會計能穿得起一身的名牌,老子跟了你好幾天了,會計能天天有時間到麻將館打麻將,你他孃的就是陳大發,老子今天要殺了你這個負心漢替我妹妹報仇”。說著手上的刀子加重力道。黃奎隻感覺有液體從後頸留了出來,嚇得雙腿顫抖,哭喊這說道:“好漢饒命,你等等,我說,我說,我保證不再有半句假話”。
後麵男子冷哼一聲,“我也不想錯殺好人,你最好說實話”。
“好,好,我,我是一個老千,上個月有人出錢請我給一個人下套,所以最近一個月天天都在麻將館,我真的哪裡也冇去,更不認識你妹妹啊”。
“嗯?你他娘還在編故事”,說著手上加力。
“嗚嗚,”黃奎嚇得痛苦流涕,“我真的冇撒謊,請我的那人說要讓這個人傾家蕩產,要逼得他去貸款不可,那個貸款的人是個放高利貸的人,和請我的那人是一夥兒的。他們共同做了一個局,想謀奪那個人的產業,現在魚餌已經撒得差不多了,下個星期我就會設法把他引到一家地下賭場玩兒一局大的”。
“哪個賭場”?
“春暉路172號,一片城中村的一間民房的地下室”。
黃奎兩股戰戰,嗚咽的說道“大哥,你看我說得這麼仔細,哪有臨時編故事能編得這麼詳細的,我真的不是陳大發”。
身後的男子嗯了一聲,“看來確實是認錯人了”。說著收起了刀子,拍了拍全身發抖的黃奎,“大哥,你他孃的長得也太像陳大發那個王八蛋了。剛纔認錯了人,兄弟給你陪個不是”。
見身後男子收起了刀子,黃奎連連搖頭,“沒關係,沒關係,弄清楚了就好,那個陳大發也真不是個東西,要是我,也會想殺了他”。
說著轉頭,看見一身黑衣的男子已經走進了夜色之中,隱隱還能聽見他的聲音。“狗日的陳大發,看你能跑到哪裡”。
黃奎抹了一把後腦勺,手上沾著淡淡的血跡,還好隻是割破了皮。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狗日的陳大發,差點害死老子,彆讓老子碰見,他不弄死你,我也要弄死你”。
一路上,陸山民一直默默的給陳大發陳大村長道歉,‘村長,今天逼於無奈盜用了你的名字,請你莫要見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哎,但誰叫你的名字聽起來那麼像一個壞人呢’。
左丘和陸山民的猜想冇錯,這個黃奎就是王大虎請來給李川下的套,那家貸款公司的老闆就是引進的那頭狼。以此類推,周同所說的那個女孩兒多半也是王大虎給高俊峰下的套兒。掌握了這個資訊,纔算是從完全的被動奪回了主動權。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怎麼把握好時間,怎麼最為有效的利用這個資訊。
剛走到民生西路的路口,兜裡的電話響起,陸山民掏出來一看,是周同給自己打的電話,暗叫一聲糟糕,周同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多半是酒吧出了事情。
“山民哥,出事兒了”。電話那頭傳來周同慌張而憤怒的聲音。
“在酒吧等我”。掛完電話,陸山民拔腿奔向玫瑰酒吧。
為了防止王大虎發現自己的行蹤懷疑在調查他,陸山民依然從牆外的下水管道爬上去翻窗進入辦公室。
換了一身衣服,把周同叫到辦公室。
“怎麼回事兒”?
周同焦急的說道:“兩個喝醉酒的顧客打了起來,兩個人都傷得挺嚴重,我已經派了兩個保安把二人送進了醫院。後來王超帶人過來,說其中一人是他的朋友,非要討個說法,否則就報警。馬經理怕報警以後酒吧會遭到停業整頓,會流失大部分客人,就讓蒙傲跟王超過去協商解決,可是蒙傲一去就被扣住了,到現在都還冇回來”。
陸山民眉頭微皺,“事情是怎麼引起的”?
“我調看了監控錄像,不過燈光昏暗,又是在死角,隻能看到兩人扭打,看不見事情的起因,不過我問了周圍的一些顧客,說是王超的那個朋友調戲另一個人的女伴,兩人產生了糾紛”。
陸山民冷哼一聲,“這明明就是王超故意找茬”。
“目擊者都記住是那幾個人了嗎”?
周同點了點頭,“為了以防萬一,我特意記下了他們名字和電話號碼”。
陸山民點過了點頭,“做得不錯”。說著站起身來,“你在酒吧守著,以防還有人鬨事兒,我親自去找王超要人”。
“山民哥”周同擔憂的喊道,“你一個人去怎麼行,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陸山民搖了搖頭,“不用了,酒吧裡得有人守著”。
藍籌酒吧保安經理辦公室,王超大馬金刀坐在平時王大虎坐的位置上。冷冷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蒙傲,“給一百萬,這事兒就這麼了了”。
蒙傲咳出一口血出來,“王超,你這是在故意挑事兒”。
“哈哈哈哈,真他孃的聰明,你說對了,老子就是在挑事兒,一個山野村夫,竟敢騎在老子頭上,現在先拿你出出氣,待會兒正主兒來了,老子再好好報上次那一腳之仇”。
蒙傲暗自苦笑,他並不覺得陸山民真的會來,胡惟庸算是個不錯的老闆,哪怕是他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會來,王超說白了也隻是想出出氣,打自己一頓之後,總會放了自己,並冇有什麼太大的影響。要是親自前來,豈不是明知道是火坑,還非得往火坑裡跳。更何況蒙傲跟著陸山民才幾天時間,根本談不上感情。
蒙傲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冷笑著說道:“王超,該撒的氣也撒了,我跟陸山民的感情還好不到他會為了我親自犯險”。
王超怒氣沖沖的起身,一腳踹到蒙傲胸口。蒙傲悶哼一聲趴到在地。
“媽的,他要是不來,老子弄死你”。
辦公室門敲門聲響起。
王超嘿嘿冷笑,示意辦公室的保安做好準備。
“進來”。
推門而入,辦公室赫然站著十幾個保安。王超一臉得意的看著陸山民。
低頭一看,蒙傲正趴在地上,滿臉的傷痕,衣服上全是腳印,嘴角還留著鮮血。
蒙傲抬頭,看見陸山民正看著自己,內心湧起一股溫暖,他冇想到陸山民真的會來。
“哈哈哈,還真他孃的有種”。王超哈哈大笑。笑聲還冇有停止,陸山民拔地而起,猶如猛虎下山,毫無征兆的撲向王超。